“嗯。”封眠回首,目光再次不由自主地落在少年身上,望见他微敞的衣领间隐约莹白的锁骨时,抿紧了薄唇,“你说。”
戎铃枝迈着小碎步急匆匆地跑过来,与他并肩而立。
微微昂着头,将那日在眠灵洞窟中所见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封眠垂目,注视着少年,耐心又认真地听他讲完,瞳底氤氲着点点微光。
而后,戎铃枝也注视着他,略微蹙眉,神色认真地问道:“道君,你真的只有二十多岁嘛?”
想要得到他的答案。
封眠只是淡淡道:“确实如此,我从未进过眠灵洞窟,那可能只是巧合。”
“巧合吗?”
戎铃枝眨了眨眼,神情有些苦恼,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可他还记得,重生前封眠借助他的半神血脉,成为万年间唯一一个飞升的神。
他真的和眠灵洞窟之中的人无关嘛。
想起前世、电视剧的经典桥段,他不禁思索,难道封眠也是什么转世的神仙下凡历情劫的?
少年抬眸,偷偷瞄了眼面前的道君,心想:感觉这情劫也没什么用啊,还是冷得像冰。
况且,他和谁历情劫?
好像唯一和他有点情感纠葛的就是褚岫了,可是封眠压根也不认识褚岫啊。
戎铃枝嘴角微抽,暗暗吐槽自己:真是被电视剧荼毒太深,封眠可是为了苍生祭阵之人,怎么可能是那种神仙下凡历什么情劫的庸俗套路。
提起褚岫这个名字,他突然想起了白天周缨所说的事情——褚岫的腿被人打折了。
是封眠干的嘛?
他刚想开口,却发觉旁边之人的身影倾压下来,将他整个罩住。
封眠按着他的后脑,猝不及防地俯身,覆上那双日思夜想的唇。
戎铃枝身形僵住,桃花眸微微瞪大,颇有些不可置信。
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意外:
封眠到底是怎么了?
这还谈事呢,怎么莫名其妙就亲上来了。
他唔了两声,挣扎无果后便只能攥紧封眠的衣襟,手指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道君的吻愈发熟练,只是仍然内敛克制,薄唇轻轻碾过,力道不轻不重,却懂得更加深入地侵袭。
戎铃枝被他吻得也有些意乱情迷,享受间微微昂头,让两人离得更近。
这回应却让封眠兀自停了下来。
两唇相离时,他们呼吸都有些紊乱,尤其是戎铃枝,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请,很是不解:“这就完了?”
少年的唇色原本便鲜艳,此刻更是红得欲滴,泛着淫|靡的水光,显得更为诱人。
禁欲的道君声音微哑:“你还想?”
回应他的,只是少年踮起的脚,和迎上来的唇。
戎铃枝微微弯眸,搂着他的脖颈,笑着说:“褚岫的腿是你的打折的?”
话音未落,封眠便打断了他,揽住他的腰,淡淡道:“不要提别人,很扫兴。”
“那我们——”
后半句还未说完,便被强势的吻全部吞没。
这次,封眠却失了之前的内敛克制,反而变得霸道难以抵抗。
有些像,疯子。
*
戎铃枝这次学乖了,把自己要去天灵山茶会的事提前告诉封眠。
对方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渡了些真气给他,让他自己小心。
戎铃枝心里美滋滋的,连带着昨晚被打屁股的怒火都消除了不少,一早便去找了芙蕖,商量着如何给江弃整一个桌子。
实话说,戎铃枝不想掏钱买。
而且,他也没办法随便出宗,只能跟在芙蕖或者别的师兄弟后面混出去。
“我倒是能带你下山采买,但主要是,咱们怎么把桌子带回来?”芙蕖摸着下巴,觉得此事有些难办。
前几日刚御过衣柜,难不成今天又御个桌子回来?
次数太频繁,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她和戎铃枝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此时,她脑中闪过一个好想法。
猛地拍了下手,惊喜道:“有了,江弃又没说一定要买的,咱们俩给他做一个呗。”
戎铃枝先是惊讶:“怎么做?”
“这山上多得是木头,咱俩直接免费获取。”
不用花钱?
一听到“免费”这两个字,戎铃枝的眼睛顿时亮了,立刻同意了芙蕖的想法:“师姐,你真的太聪明了!”
他怎么没想到呢?
两人一合计,用宣纸画了张潦草的设计图,赶紧结伴去后山做桌椅了。
芙蕖的青剑削铁如泥,砍树和削平倒不是问题。
只是他们俩都不怎么擅长做手工,即使将原木削得四平八直,做出来的成品还是丑的惊人。
桌子的四条腿长短不一,站直都费劲。
但偏生两人还自我感觉良好。
芙蕖对着自己的作品欣赏了一番后,夸赞道:“做的真不错,唯一的瑕疵就是,这桌腿好像不一样长。”
戎铃枝思考片刻,从余下碎木块中挑了几块,垫在桌腿下面,得意道:“看,这不就成了?”
“聪明啊师弟。”
此刻,两人都纷纷觉得找到了灵魂搭档。
——芙蕖,他聪明美丽的师姐!
——铃枝,她命中注定的师弟!
……
江弃今早起床的时候,心情还不错。
虽然洞穴简陋阴森了些,但至少胜在清幽,外面的山景也很漂亮。
他已经逐渐适应这种生活了,也不挑剔那个像棺材一样的衣柜了,被子铺好后躺在里面还有一种别样的舒适感。
吃完灵药后,他坐在衣柜上疗伤,隐约能感受体内的混沌之气正在慢慢充盈。
只是他体内仍有毒素,根本没办法转化为魔气。
他需要那迦菩提,不然修为与折断的腿都无法恢复。
如今秦都应还处于内乱,他身在青阳宗,倒是很安全。
“夺权……如今我倒是真有些兴趣了。”
忆起从前在戮渊受的那些冷眼,江弃慢慢睁开眼,轻蔑地勾唇笑了笑。
从前不争,是心中仍对亲情有所挂念。
原以为江裕会是这世上唯一对他好的人,却没想到也是不念血脉亲情的豺狼。
即使他辅佐那人登顶秦都,却还是对他下了死手。
“大哥,你太无情了。”
他默默念了一句,琥珀色的浅瞳中流露出些许脆弱。
与此同时,洞外传来交谈声。
戎铃枝和芙蕖抬着桌子走了进来。
江弃看着面前这个桌腿长短不一的桌子,忍无可忍道:“谁让你们从垃圾堆里捡东西的?”
芙蕖、戎铃枝:“……”
很平淡的一句话,但是杀伤力好强。
两人纷纷感觉膝盖中了一枪,当场便想跪下。
江弃的嘴,真的好歹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