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你?你来干什么!”
孟沐泽趴在床头,抬头怒瞪着来人。
他就说嘛,是谁敢那样嘲笑他!
语气很凶很冲,实际上没有丝毫的威胁。
说实话,自己现在这副悲催的模样,还被自己的好兄弟看到,孟沐泽觉得很羞耻。
他的英勇形象 没了。
其实孟沐泽不知道的是,他在姬宴礼的心里,一直以来就谈不上什么形象的英勇。
“那个,兄弟,你要不要 呃……就是先把屁股给盖上?”
姬宴礼实在看不下去了,好心提醒。
孟沐泽:“!!?”
羞得满脸通红,没法活了……
姬宴礼趁着孟沐泽不注意,又悄悄瞄了一眼。
皮开肉绽,上面还遍布了好些条血痕,他打眼一看就知道,这肯定是被鞭子抽出来的。
见自己兄弟如此惨烈,姬宴礼的语气也不由得舒缓,且打着商量。
看着就疼!
不愧是威名在外的镇北侯,比他爹还狠!
“姬宴礼!!!”
“你再看,再看!再看你看我揍不揍你就完了!”
孟沐泽羞红了脸气的咬牙切齿,对着站在门口处的姬宴礼猛挥拳威胁。
还没靠近门槛的顾南笙二人,直接被这冲天一嗓子给喊懵了。
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但同时她们也很好奇,姬宴礼到底看到了什么。
然而姬宴礼也没想到,他刚刚舒缓的语气,不但没有安抚住孟沐泽,反而使得自己兄弟更加暴躁了。
至于原因,
因为刚刚姬宴礼自认为很小心的瞄了一眼,却被床上的人给敏锐的捕捉到了。
于此同时,也捕捉到了,他眼中的同情。
他孟沐泽是谁啊,他有着自己的尊严与傲骨!
就算是昨日回来之后,被他爹一顿家法伺候,最后被揍的皮开肉绽,他也硬是咬牙没喊出一声来。
而现在,他却从自己最好的兄弟眼中看到了同情。
这对他来说是什么?
这是侮辱!
他可以自己藏起来舔舐伤口,但是他绝对不能让人知道。
随着咆哮声落地,孟沐泽气的直接掀起一旁的被子盖上。
然而——
“啊啊!!!”
刚刚才上好药的屁股,直接又跟被子来了一个亲密接触,何止一个爽字了得?
姬宴礼也被那一声,直接给吓了一跳,也顾不得在原地站着了,忙凑上前问道。
“没事吧?要不要请大夫过了?”
孟沐泽咬牙,坚持。
“没事,不用。”
“其实不止我一个人来了。”
孟沐泽猛地抬头,“嗯?!”
不知为何,孟沐泽突然就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然后,他就听自己好友又道。
“是我表姐她们,现在就在门口。”
孟沐泽眼皮跳了跳,那你为何现在才说!
他刚刚喊的声音,应该不大吧?
顾南笙她 听不见吧……
孟沐泽闭了闭眼,“……喊进来吧,”
在得到好友的回应之后,姬宴礼这才转身去了门口处。
“可以进去了。”
“嗯。”
随着房门的关闭,孟沐泽就看到了自己在此时此刻,最不想看见的人。
顾颜菲看了看,趴在床上一脸惨白的人,担心的问道。
“怎么真的被打了?都不能动了吗?”
此时的房间内只有他们四人,因为碍于孟沐泽的隐私,就连裴寂与玄夜都被她们二人勒令止步在了门口处。
顾南笙看着一看见她们就满脸通红,羞涩的将头埋入枕头中只恨不得闷死自己的人,也无奈的笑了笑。
“严不严重,感觉怎么样了?大夫怎么说?”
听到问话,孟沐泽这才略微松开了一点闷死自己的力道,闷闷的回应道。
“不严重,过几天就能好。”
虽然说的不够清晰,但碍于几人的默契,都听懂了。
刚刚才放松一点的孟沐泽,就又听那人道。
“你刚刚是在上药吗?上好了吗?”
其实顾南笙说这话,真的没有其他任何的意思。
她只是担心因为她们的到来打断孟沐泽的上药,再耽误他伤势的恢复那就不好了。
可孟沐泽的表情,却罕见的,出现了长时间的呆愣。
完了……
这是他此时心中,唯一的想法。
站在顾南笙身旁的顾颜菲,还以为是人没听明白,又跟着补充道。
“就刚在门外,刚听见你嚎叫的声音,”
孟沐泽:“……”
送走他,就现在!
我还是试试能不能闷死我自己吧……
唯一见过孟沐泽伤势的人,姬宴礼忍不住蹙眉开口道。
“昨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伯父这次会将你打得如此狠?”
因为从小跟孟沐泽一起长大,所以姬宴礼最是了解他的。
他可不觉得,单单是那一张考卷,就能让镇北候下如此重的手。
要问为什么,只因孟沐泽从小到大,办的蠢事实在是太多了。
可唯独这一次,被打的皮开肉绽下不了床。
闻言,孟沐泽的思绪回到了昨晚。
然后,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若是仔细回味就会发现,他那个笑容还带着些许的苦涩。
“如实招来。”
然,就是他这一个回味的表情,就使得从小一起长到大的好兄弟,明白了事情并不是那般简单。
最后,在连番追问之下,孟沐泽不得已只好讲出实情。
事情是这样的。
昨日他出宫之后,发现来接人的确实是他爹。
孟沐泽在惊吓之中,也不免有点欣喜。
自己老爹还是喜爱看重自己的,要不然又怎会亲自来接?
一念至此,一直紧绷的心也跟着放松了不少。
毕竟,一会儿这样他才好开口不是。
镇北候虽然是一个严父,但是对于这个自己最小的儿子,还是颇为喜爱的。
又因为刚好皇上召见,也就在外面等上了一会儿,打算和自家儿子一起回家。
然后,他就敏锐的发现了一点,不对劲很不对劲。
今天自己儿子太过于乖巧了,竟然还主动关心起了他的身体。
自从孟沐泽揣着一张笑脸上车之际,再到主动开口关心他身体之时,镇北候就嗅到了一丝丝阴谋诡计的味道。
直到——
马车行进镇北候府邸,等到大门彻底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