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终究是没完全躲过，有一针没入了他的肩头。
裴寂按了按肩胛骨处眉眼下压，再次看向谢衍时神情是前所未有的郑重。
有毒！
而其他围在周围观战的人，则是纷纷叫好。
毕竟，只有强者在这暗司才配谈生存。
谢衍看的勾唇一笑。
裴寂，你去死吧！
身为暗卫武功自然是第一位，但暗杀也是极为重要的。
裴寂本来的情况就有点糟糕，现在又被一枚毒针刺入肩甲，本就苍白的脸现在更是没有一丝血色，刚刚还泛白的薄唇已经有点发紫了。
暗卫统领皱了皱眉，两个均是他的得意的苗子，他并不想让哪一个陨落在此。
可，比斗还没结束。
只有哪一方倒下，甚至哪一方认输，这场比试才算是真正的结束。
“不错啊裴寂，”谢衍的嘴角扬起了一个满意的弧度，“你倒没让我失望。”
裴寂嗤笑一声，看向眼前人充满了不屑。
几息之后，比斗再次开始。
而此时的演武场上的两人已经杀红了眼，他们均想将对方置于死地。
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活。
突然，宫殿之外响起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暗司在这皇宫之中，就是皇帝一人的私人领地，根本就不可能有人涉足。
而且听那脚步声，似是已经停在了这周围。
“父皇，怎么还没到吗？”
少女软糯的声音，在这寂静而空旷的地带，显得尤为突出。
父皇二字一出，演武场上的所有人，就连刚刚还在激战的二人，也都纷纷屏气凝息再次藏匿。
“到了。”
景武帝对着面前的铁门抬了抬下巴，下一瞬暗司大门打开，由两个头戴玄铁面具的人一左一右站立在了大门旁。
暗司统领从屋顶之上飘飞下来，直接单膝跪在了景武帝面前。
“微臣拜见皇上。”
身穿明黄色龙袍的景武帝看了那人一眼，随后淡淡说道。
“起来吧。”
他身侧牵着一个粉粉嫩嫩，只堪堪抵达腰部的小女孩。
那女孩长的明眸皓齿，一双大眼睛好奇的向四周来回张望着，景武帝也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只配合身侧小人儿的步子，慢悠悠的晃着不见丝毫不耐。
暗卫统领心中明了，看来定是那位小主子了。
只不过，只不过皇帝的身后，
呃，还跟着一人？
好像更小一点。
这人，没见过……
“父皇，人呢？怎么没人？”
“急什么？”
景武帝在身侧那个小脑袋上挼了一把。
“去，把这里所有的暗卫都召集出来。”
暗司统领心神一震。
难道是给身旁这位小殿下选暗卫！？
可，她才九岁啊！
这份独宠与偏爱……
“是！”
没过一会儿，暗卫统领便引荐来了三十人，他们十人一排，足足站了三排。
“笙儿怎么样？看上哪个了？”
突然听到这样慈爱的嗓音，暗司统领表示听惯了那个威严的自己很不适。
“父皇，他们都太大了，我要年纪小的，要能陪我玩的！”
景武帝：“……”
暗卫统领：“？？？”
其他一众被说老，实际没多大的暗卫：“……”
顾南笙肯定不是想选能陪自己玩的，只是她想找的那人，现在算来应该才十二三岁。
景武帝看向暗司统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最后只能无奈的摆摆手，“换一批年纪小的。”
“……是。”
随后，那暗卫统领又带来了一批十四五的。
顾南顾：“……”
“笙儿，这次怎么样？可还有你满意的？”
然而还没等顾南笙回答，沉寂许久的后方演武场，又响起了激烈的打斗声。
这一次，甚至比之前声响更大。
顾南笙有点好奇，探着身子望里瞧。
景武帝神色一凛眉头微蹙，冷眼看向了站在一旁的暗司统领。
意思是，你就这样办的事？
暗卫统领不敢抬头，心道冤枉。
外面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可经过训练的暗卫感官敏锐，将那些话全部一字不差的都听了进去。
他们知道这小公主要选暗卫，也知道现在的暗司里，就他们这一批最符合这位公主的要求。
自然是一个个卯足了劲想要展示自己，要这一次能够在众人中脱颖而出。
只要能够入了这一位的眼，又何愁没有什么前途？
本来这场斗争只属于裴寂与谢衍，可那些人观战的人，此时也都纷纷陷入了进去。
最疯狂的莫过于谢衍，虽然他不知这位殿下为何提前来这里。
但是他只知道，他要崭露头角，他要想上一世一样，成为她的暗卫！
并且，弥补上一世的过失。
顾南笙通过那半开的宫门，看到了些许里面的情景。
混乱又血腥。
顾南顾有一种直觉，她感觉自己要找的人，此时好像就在里面。
就在里面苦苦挣扎，就等着自己带他出来了。
顾南笙的脚步刚动，身后便传来了景武帝的喊声。
“笙儿回来！里面危险！”
“父皇，我想进去看看嘛。”
“不行！危险！”
景武帝眉头紧皱，丝毫不带犹豫的就拒绝了顾南笙的请求。
暗卫斗争的惨烈程度他自然知晓，就是因为知晓所以他才不愿让顾南笙看见。
万一被那副场景吓到，可就得不偿失了。
“笙儿乖，你就在这里好好等着，你要真想从那里面选，那等会儿他们最后成功走出来的那个人，我就将他赐予你做暗卫怎么样？”
顾南笙一愣。
若是裴寂真的在里面，又不是最后成功走出来的人呢？
“不好，父皇答应我让我自己选的，父皇不能说话不算数，我要自己选。”
顾南笙眼眶酸涩，她不能再失去他了。
上一世的他，够苦了……
顾南顾越想心中越难受，也不知是否是因为现在这副小孩子身体，反正她的情绪各方面就很敏感。
就像现在，控制不住的想哭。
顾南笙眼巴巴的瞅着自己父皇，眼眶通红一片，大颗的泪珠在里面凝聚成型。
好似景武帝再多说一句重话，她就能哭出来且止不住一样。
景武帝被看的心头发软，在他印象里自己这宝贝闺女还没这么委屈过，就连哭闹的次数都是有限的。
罢了罢了，随她心意去吧，反正一个暗卫而已！
“好了好了，不哭了啊，父皇这就把里面的人全部喊出来，任由你挑选。”
“嗯。”
顾南笙点了点头，就是这一晃动，甩出了刚刚才凝聚成型的泪珠。
景武帝替她抹了抹眼眶，越想自己刚刚越不应该。
暗卫统领何其的有眼力劲儿啊，这会儿已经闪身进去喊人了。
“多谢父皇，儿臣最喜欢父皇了！”
在得到应允后，顾南笙亲昵的挽住了景武帝的胳膊，声音软糯带着几分讨好，笑的乖巧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