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好难听......”石玉铭愣了下,手指敲了敲太阳穴,喃喃自语,“感觉我好像说过这句话,还不止一遍?”
苏昧瞥了眼石玉铭。
“如果你们绝大部分选择不出去,那么我不介意让你们和陈长生一个症状淘汰出去。”
苏昧一把将医药箱放到桌上,一手按着,护着不让人抢夺。
明摆着就是威胁。
陆元吉惊呼:“你这过头了吧!”
角仙还在鼓掌。
苏昧必须出去,系统帮不了她什么,她只能用狠手段。
没有足够的时间准备,她怎么有时间一边带着鹿瑕,另一边应付难搞的傅惊蛰。
她直言道:“我并没有那么好心带着你们,我只是为了我的目的。”
潘枝止住还要说话的陆元吉,她瞥了眼已要合上眼的宫辟,劝道:“好了,投票吧。由宫辟开始吧,不然她要昏过去了。”
苏昧没意见,不过这样她就是末位。
宫辟说:“李润佳。”
“李润佳计一票。”
“李润佳。”
“李润佳计一票。”
“......”
“李润佳计八票,苏昧一票。”
苏昧念完投票票数,看向角仙。
等待着最后的答复。
角仙松开拍在一块的双手,向上撕裂扯开自己的嘴角。
耳边传来铃铛声和风声。
苏昧脑海中一闪而过,红林红丝带,金铃铛驭火张扬。火海间最先掉落的是半只炭黑色的鹿角,再是整只红木色角,最后是孩童的啼哭与尖叫......
香被角仙亲手碾灭,烟雾笼罩模糊了纯白的天花板。
失了光的视线忽地光明。
被巨型变异生物遮掩的灰天是她们这几日唯有的真实。
血红的寝室楼,破碎的大门,尖锐玻璃的棱角闪着嗜血的幽光。
众人记忆重见天日,却无人尖叫。
全员都在,除了尚天。
冷风拂过脸庞,卷起地面上废纸垃圾,垃圾与尘埃共舞,难以掩盖的腐臭味以及血腥味令视线愈发迷离,心中升起阵阵绝望。
苏昧不顾众人,拾起早已备好的包裹向外走去。
有人唤她,苏昧视若罔闻。
“苏昧!你一个人......”
苏昧冷笑一声,提了提包裹。
“有事?”
陈长生不信苏昧没看出自己叫住她的意图。
“往后各自患难,各自悲哀。”
陈长生没有分辨出她说的话:“什么?”
“我的意思是,你们是死是活与我无干。”
苏昧提步,陈长生欲跟上挽留。
灰暗的天笼罩着每个人的心绪。
苏昧的能力有目共睹,对她们十人而能留下定是极好的。
只是本人根本不愿扯上一堆无关紧要的拖油瓶。
何况,十个人就活下一个。
何必呢。
苏昧毫不客气伸手一推,趁众人发愤扶人时,苏昧早已溜走。
只有来生未得今世的缘分,又何必纠缠。
让人心生恼怒罢了。
来去匆匆,陌生过客。
苏昧用直筒包裹打退一只只闻声而来的变异生物。
能帮多少是多少,可别怪我没全干掉。
苏昧拿出从陈长生医药箱顺来到医护手套,掏出变异生物体内的晶核,二十只能有一个便是不错。
还有半日,我的异能便会觉醒,要开始筹备了。
收集多一些晶核吧,免得透支。
这个世界的异能成长程度并非由晶核控制,是觉醒时便确定的。
晶核能够稳定异能使用后的精神异常,还有传递能量,能够让异能者避免使用异能过度死亡。
手套上沾满了血,苏昧发觉系统有意弱化了她的嗅觉,维持在一个恰好的数值,不会感受不到,但不会心厌的程度。
多年未见的范爱国又蹦出来留了一句,说好就走。
“给你加强了代码系统的智能,有助于你办事哦。听到请勿回复。”
听完苏昧哼了一声。
算是良心。
变异植物是最多的,海域范围的生物异变更加严重,苏昧这虽是沿海城市但算得上市中内陆,还没发展到后几年的夸张程度。
带血手套被苏昧甩上有三人高的盆栽植株。
苏昧装作刺眼地挡了挡阳光。
挺好,可以避雨避阳。
苏昧边走边寻找代步的工具,特地走小道,因丧尸的行动轨迹是依照生前日常轨迹,极少会形成走小道的肌肉记忆。
小道窄,制服完掏空尸体也方便,也容易查看四周情况。
苏昧找系统要了鹿瑕所在地点。
距离有几公里,苏昧直接翻入一家店面洗劫一空,骑着摩托赶路。
丧尸依靠声音辨别生物,但会排除对同类音频。
苏昧开的极其的嚣张,丧尸一波一波追来又因摩托声的远去而停驻回归打工路线。
“打工人们”闻声奔跑,又停步垂手弯着身体,抓着不知道谁的尸块当公文包丧气地返回打工正轨路线。
按照系统所言,目前鹿瑕一人独居在家,三日内无危。
苏昧打算先到鹿瑕家附近暂居一晚,隔日再去寻鹿瑕。
天公不作美,下起雨来。
苏昧直接披上三层雨衣,瞧着丧尸们齐齐到屋檐下或是室内躲雨。
恍惚瞧见生前人们的模样。
她不是圣母神使,救不了那么多人。
没必要背上他人生命的重量,那样只会压倒脆弱人性的脊梁。
冷白的空气越发不对劲。
此刻正是春日暖天,却无先前模样。
远在几公里外的女孩人生第一次见了红。
她的心里下了一场大雨。
握着满是血的菜刀扑倒在地,蔓延的红花艳丽却给人生机盎然的感觉。
“我、我解决了他……”
鹿瑕腿软欲倒,一手扶上墙壁。
手挡住狰狞的脸,眼前又是一片红。
手中不知为何也是浓郁的血。
“哈、哈哈……”
鹿瑕抓着胸口,红染白衬衣。
“哈哈哈哈,结束了、都结束了……”
鹿瑕不愿看已显腐败模样的男人尸体,地上地毯一卷,往窗外直直推下。
不知是否是用力过猛,鹿瑕满脸兴奋地发红发热。
重声落地,心里处刑场上的斧刀终于落下。
鹿瑕掐着喉咙呕吐地笑。
忽的,鹿瑕凝固了表情。
她直起身,脊背发凉,寒意直通大脑。
——门铃声。
一声又一声。
鹿瑕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心跳声太强,耳鸣声盖过了门铃声。
鹿瑕往下一瞥,只瞧见一片的血红。
来生、来生、来生我要成为一个……
鹿瑕左手颤抖地抓着带血右手的手腕,“一个干净的人……”
她跪下痛哭。
是不是,把这沾了血的右手砍了……我就能获得来生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