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登基,友国纷纷赠礼祝福,金银财宝数不胜数,独独满旗国一声不吭传信告知要将其良年公主携嫁妆一步步铺到秦国。
高调红妆百里,人人都知良年公主嫁入皇宫。良年公主才女名气盛传满旗国,红妆新鲜,秦国人闲谈良年公主,流传其美名。
宫外的风声难入宫内耳,热闹的幻觉围绕着人心尖。刚送走夏国使者,宫内又开始收拾宫殿迎良年公主,皇后忙的不可开交,好似也顾不上嫔妃之间的“小打小闹”。
这半月时间苏昧都在慈宁宫侍奉,按耐着招翘掉皇后势力一角。而近日宫内谣言四起,言言皆是针对李雪端。
传李雪端虐待下人,查明为假又传其装神弄鬼......一遍遍查明又还清白,可传谣言之人未能查出。
然颂婕妤本人丝毫不在意,还常常来找苏昧来喝茶。
李雪端假意品着唇边是浓茶,客套道:“娘娘这的茶臣妾喜欢的不行。”
苏昧心想,广阳宫的东西向来不差。
李雪端自乐莫名地“咯咯”笑两声。
没了夏国银饰的李雪端仍如紫花般妖艳,嘴角的馋嘴痣随着开口骚动,加上本人独特的声线宛若地狱的诱惑。
上回攻略时夏国被灭,李雪端没有丁点儿灭国公主的悲痛欲绝,反而是喜不自胜。只是人没了往日的嚣张,越发的规矩。苏昧没有活到李雪端的结局,深居简出也不知除东宫人外的真正性子。
李雪端不知苏昧在想她。
她将手中茶一饮而尽,压根没有品茶,似笑非笑八卦道:“娘娘可知那良年公主?那位臣妾也是听过见过的,可以跟娘娘说说一二。”
“说来听听。”苏昧对这位钮钴禄·良年毫无印象,那便是没闹出事情让她知晓,大抵是个不爱参与这养蛊深宫的无事人。
李雪端瞥了眼身后在门口侍奉的桥泪,笑道:“良年公主可是满旗国有名的才女,臣妾国家也不少女子仰慕她,就是嘛……这才气没用在对的地方。”
苏昧琢磨了下李雪端最后一句话,她姑且知道这才气是如何没有用对地方。
良年独一次被罚是因写小黄本被皇后发现。我还知道,这事情还是李雪端你捅给皇后发现的。
李雪端“哼哼”地乐着,根本没想到苏昧在暗自吐槽她。
“娘娘这里的氛围可真好,夏国宫里、臣妾从未见过这样的光景。”李雪端看向窗外,“臣妾从来只有和亲一条活路。”
苏昧未开口,与李雪端收回的目光对上。
偏灰的瞳孔蒙着一层厚重而痛苦的雾气,如一块浑浊的白玉。
“秦国言后宫不得干政,可夏国并非如此。”
在李雪端继续开口前苏昧打住对方,道:“你为何要和我说这些。”
“嗯哼,为什么呢。”李雪端晃着身体,从袖中掏出一个银手镯,挂满了银铃铛,可却不似其他夏国银饰,银手镯铃铛碰撞时毫无声响。
李雪端将银手镯放到苏昧面前,咧嘴笑开,尽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可能因为夏国要改名了,臣妾很高兴。”
“......”
李雪端又瞥了眼桥泪,苏昧示意后者合上门窗,“你说便是。”
她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便不再在意桥泪的存在,专心介绍道:“这银手镯共十二个银铃,随意四个铃铛可成不同药,可多了,用的都是夏国的药材。错过了可就没有了。”
李雪端说的越轻描淡写,苏昧越觉得比起那晚的合欢花短木簪,这个银手镯更称得上烫手山芋。
苏昧警惕心未落,并没有伸手拿银手镯,抬眼道:“你打算借此做何事。”
李雪端并不畏惧苏昧审问的视线,她手扶着脸颊很是苦恼道:“臣妾不是干大事的人,可娘娘是啊。”
她诡异的话语顺着唇边的嘴馋痣流露人间,“就秦国皇帝那冷冰冰的样子和李三世一模一样……臣妾可不喜欢不长嘴的冰块,这后宫不也都是。”
提到她那同胞哥哥,李雪端明显嫌恶的白了一眼,又以极快的速度又变回她妖艳公主的模样,忧愁道:“我可做不了妖妃乱世......”
苏昧不经感慨这后宫真是乌烟瘴气,就一个章枝对狗皇帝还有点感情。
思绪扯回正事,苏昧严肃道:“夏国派你来的目的。”
苏昧话说一半便噤声,嘴比心快,她反应过来李雪端不可能是夏国派来搅浑水的。
夏国也是新皇登基,不宜再战。这几日也看得出李雪端这人比尚天还要不受控制,不可能服从夏国要求。
如苏昧所想那般,李雪端又拿出了一根木簪,木簪上贴着翠青色的羽毛。
“娘娘误会了,和亲是臣妾为活自愿而来,而搅乱嘛只是臣妾的个人爱好……这东西还是那天陛下赐给章常在的,”李雪端边说边举起木簪邪魅一笑,当着苏昧的面将木簪折断,“天哪,娘娘看这东西里面是什么?”
李雪端浮夸地假装震惊,早已备好了帕子将空心木簪中的粉末接的干净。
“这东西娘娘可陌生?”李雪端笑道。
苏昧看着那根木簪,第一想法是章枝当真笨,连木簪都守不住。又想章枝也从没守住过。
这粉末是谁的手笔呢......皇帝没这心思,皇后还是太后,或者是。
李雪端忍笑道:“娘娘想哪去了,是臣妾的手笔呀。”
李雪端竟如此嚣张,她就是想看后宫乱起来。必定有后手,不然她怎会这般轻易就讲了手段。
“娘娘这几天应该也知道了吧,这晚宴前章常在去见孟婕妤,定是做了手脚害赞玉公主过敏,晚宴还约臣妾要假意示好,真是毫无羞耻心。”
苏昧顿悟,那根短木簪。那根短木簪里面是合欢花粉,是赞玉公主过敏之物。可仍有疑问未解。
“她害的臣妾一定要跟孟婕妤吵一架。”李雪端将粉末用手帕包好,“现在还趁皇后无闲、您不管事,来造谣臣妾。”
“你的目的,说明白吧。”苏昧不想再跟对方绕兜子了。
“臣妾早就说了,臣妾想看戏,这东西在娘娘手上不是更好?”
“......”
李雪端起身,立于苏昧身侧,俯身贴耳,用着极为轻的声音诱惑道:“娘娘可要尽早扳倒白家,助您妹妹夺权。”
苏昧侧目盯着李雪端。
“娘娘看来累了。”李雪端行礼,“臣妾这就回宫不打扰娘娘。”
苏昧盯着李雪端经过桥泪时将那装着毒粉的手帕交到桥泪手中,张唇不知说了什么。
“恭送颂婕妤。”
桥泪见李雪端远去合上了门,踱步到苏昧面前。
“娘娘。”
苏昧接过手帕,“她和你说了什么。”
“颂婕妤说我有趣。”
苏昧:……
“这宫内以往的事情......”
原来李雪端也参了不少,她也是聪明,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
思绪落到帕中的粉上:“这粉......”
“娘娘,这东西是太后的。”
苏昧意外:“你见过?”
“是补药,用在阉割后遗症,刘茂从太后身边的太监领的。这东西对女子只坏不好。”
这东西李雪端哪来的,她说是她的手笔,是怕露陷没用银手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