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伦斯在心里由衷感慨，然后便朝着维泽尔郑重说道:
“我会利用自己的身份，为神官和传教士们申请合法的警官证明，如果数量只有二三十人的话，大概只需要一天左右的时间，也就是圣约翰帝国的庆典当天就可以准备好，我会亲自负责。”
“一天时间，本大爷不是记得警官部门的做事效率都特别差劲吗。”
奥狄斯一脸不屑的提出质疑，然后几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了他，奥狄斯随即缩了缩脑袋，摆手解释:
“本大爷小时候被人偷走了五克苏，去寻求警员老爷的帮助，然后直到现在他们仍然没有抓到小偷，更没有找到本大爷丢失的钱币。”
一听这话，几人都露出了会心的微笑，看向奥狄斯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无奈和怜悯，原来一位阶段二的盗窃者，童年时居然还被普通人从口袋里偷走过钱币，简直太可怜了。
不过奥狄斯说的也没错，警官部门的做事效率就是极为缓慢，当然这只是对于普通人和一些贫穷的中产阶级，面对贵族和大商人时，所谓的警官老爷就显得十分容易驱使。
克伦斯暗暗记下了这件事，准备交给自己的秘书小姐朱迪丝去做，只可惜多米尼克.杰斐逊这位内政大臣接下来就惨了，约德尔.涅滋华斯明显是想通过这件事针对他，而多米尼克.杰斐逊在此前的表态中也明显倾向于了军方。
接下来的时间中，维泽尔又交代了一些不太重要的细节，因为夜晚已经来临的关系，诺玛和其他几人率先起身离开了，奥狄斯临走的时候还刻意推搡了克伦斯几下，表情颇为怪异，似乎是想让自己和他去什么地方。
克伦斯随即就拒绝了他的好意，用脚指头想也能知道，奥狄斯晚上就喜欢做三件事，一，是赌博，二，是酗酒，三，是照顾一些站街女郎的生意。
他可是有了家庭的人，更是一位合格的绅士，怎么能去和这个家伙赌博，酗酒，更何况还要去接触站街女郎，虽然他曾经也有过这种想法，但那只是想法，迅速就被浇灭了。
空旷安静的黑夜大厅内只剩下了克伦斯和维泽尔两人，因为知道队长是个除了任务没有太多话的人，克伦斯就主动介绍了昨晚得到的情报，以及从汤姆·菲尔德得到的那本记录，不过他也隐瞒了很大的一部分，包括旧神那一段。
“大概就是这样，知识教会似乎是将那些新生者当做了试验品，准备观察他们和罪民的区别。”
“我知道了，具体的意见我会去询问亚岱尔.尤利特斯大主教，不过别抱太大希望，知识教会应该不会选择将更多的东西分享出来，学者教授们总是在某些方面特别吝啬。”
说话间，维泽尔从沙发上起身，迈步走向角落中的柜子，轻轻打开后取出了一个金属罐子，里面是一些褐色粉末状物体，隐隐还能嗅到香味。
只是一眼，克伦斯就确认了那一罐粉末状的东西是咖啡，而且是早就被机器研磨好，价格低廉的劣质咖啡，他不禁滚动了一下喉结，望着维泽尔背影的眼神有些无奈。
“队长，虽然我知道自己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但我还是要说，您的口味简直太特殊了，绝对不是因为它便宜您才喜欢，绝对不是。”
克伦斯一咬牙，右手抓向黑色风衣的口袋，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类似的金属罐子，然后狠了狠心，将它打开。
里面是满满的咖啡豆，一颗颗圆润饱满，闪烁着莫名光泽，就算还没有将他们研磨成咖啡粉，隐约也能嗅到浓郁的醇香和混杂其中的微酸。
“队长，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品尝一下来自斯利南大陆的咖啡，它的味道非常特殊，不同于圣约翰帝国任何品种。”
已经用精致木勺挖起咖啡粉的维泽尔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解的回头望向克伦斯，就看到他手中的那个金属罐子，以及里面的物体，不知是不是想到了别的事情，维泽尔的回复明显慢了半拍:
“好，那就麻烦你了，克伦斯。”
他轻声说着，将位置挪开，让给主动请缨的克伦斯，静静看着对方极为熟练的动作，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但很快就恢复如常，手中还多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仅从味道判断，就可以知道它的昂贵和特殊。
克伦斯轻轻抿了一口杯中的咖啡，丝滑和醇香立刻充斥整个味蕾，在口腔之间回荡着久久不散。
还有那股淡淡的酸味，在入口的一瞬间简直是最完美的调和剂，将咖啡的美妙发挥到了极点，这还是他第一次有这种感觉，而且还是对不属于这片大陆的咖啡品种。
“队长，我想向您求证一个问题，除了尸体，傀儡，超凡者还可以通过什么方式，创造出一个身体和别人沟通，而且这个身体不仅拥有正常人的体温，似乎还可以独立思考。”
听到问题的维泽尔，举起咖啡杯的手掌忽然悬在了半空，眼底泛起着思索，语气犹豫得说道:
“根据我的了解，大地教会和知识教会都有你说的这种情况，不过要完美制作出类似分身的情况，至少也得是半神，获得了部分神性。”
“汤姆·菲尔德的层次绝对不止半神，最少也是从神，是知识教会的某位存在。”
克伦斯暗暗想着，旋即就把自己上午从多米尼克.杰斐逊口中得到的信息，他的立场，以及汤姆·菲尔德的邀请告知了维泽尔。
其实克伦斯本来想将自己和汤姆·菲尔德的这次交易隐瞒下来，但得知对方的层次后，还是决定通知一下维泽尔，或者说告知亚岱尔.尤利塞斯大主教。
“知识教会对你的身体感兴趣。”
维泽尔的眉头一点点皱了起来，表情有些不满，克伦斯则从他的表情中证实了一些猜想，旋即点头承认。
“我知道了，我会亲自告知大主教阁下。”
“我还有一件事想询问，如果我想用金钱向教会购买恒猴的手臂，大概需要多少索契。”
“你已经容纳完了第二阶段。”
维泽尔忍不住惊讶出声，眼神审视起了克伦斯，从上次晋升阶段二的时间来算，但现在也就过去了三个多月，如果是按照正常超凡者的容纳速度，最少也得需要七八个月，比较起来他的速度十分令人震惊。
“是的，大概一周前我就完成了第二阶段的准备，如果和汤姆·菲尔德的交易顺利达成，得到精灵的血液，就只缺了恒猴的手臂。”
末了时，克伦斯似乎是担心维泽尔无法相信自己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已经完成了容纳，索性让双手中同时出现了一团火焰，控制着它们在半空灵活跳跃。
“因为你现在仍然是教会的编外成员，无法获得正式队员的任务完成度，如果想要通过钱币去恒猴的手臂，大概需要五千索契。”
“果然，比正常价格大约贵了一千索契，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
克伦斯暗自盘算着自己所剩的资产，心情顿时就像压力一座山般沉重，原因在于他实在太穷了，除了治安官每周的薪水，可以维持富裕的中产生活，其他就在无金钱来源。
“唉，看起来，又要向房东先生去借，希望他和之前一样慷慨。”
就当他为了怎么筹集到剩下金钱而发愁时，维泽尔突然做出的提醒打断了克伦斯的思路:
“不要去接触阿德莱德.涅滋华斯大公，他是个很危险的人物，而且大主教阁下已经决定暂时和约德尔.涅滋华斯合作。”
“请放心，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不会让教会卷入贵族纷争。”
克伦斯轻声回应的同时，还剩下一半的咖啡忽然被他一口喝掉了，只留了空掉的杯子。
维泽尔有些不解看着克伦斯的动作，一个非常喜欢咖啡的人，几乎不会选择以这种方式一口喝光，尤其还是极为昂贵的品种，简直可以称作是浪费，除非他的心情非常糟糕，或者发生了什么。
“梅微丝，和莉娜。”
两个名字随即从克伦斯嘴里脱口而出，他本人的表情也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可看似平静之下却藏着愤怒和不满。
维泽尔的目光闪烁不定，忽然记起了之前的一份报告，内容是有关知识教会和克伦斯口中的两人，他顿时想明白了这意味什么，也理解对方为什么接受汤姆·菲尔德给出的条件，去充当所谓的试验品。
接下来的时间里不知道两人又说了什么内容，直到离开澳罗斯咖啡厅，克伦斯的心情似乎都极为糟糕，不安和愤怒几乎是写在了脸上。
本来还想炫耀一下手艺的阿加莎.惠蒂尔，看到他那张表情后，便知趣地闭上了嘴，将整个身体都缩到了阿西娜的身后，尽量减少自己存在感。
就连阿西娜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表情的克伦斯，心里吃惊的同时也十分关切，看着那道在模糊月光映照下越来越远，直到消失的身影，她最后还是无奈叹了一口气，因为这些似乎都和自己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