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沈阳豪格府邸密室内。
豪格问鳌拜:“你看,代善和济尔哈朗,到底支持谁继承皇位?”
鳌拜摇摇头:“请王爷恕属下愚钝,属下还真看不出来。”
豪格阴沉地说:“看来,本王白白地与代善和济尔哈朗费了一番口舌。”
鳌拜说道:“王爷,咱们不能就此罢手呀。”
豪格狠狠地说道:“那就走一招险棋。”
鳌拜问:“怎么走?”
豪格跃跃欲试:“你不是大内的禁军统领吗?想办法把先皇的传国玉玺和金牌令箭,拿出来交给我。我就有办法,让八旗将士听我号令,拥护我当皇上。”
鳌拜先是一愣,接着破釜沉舟地说:“属下豁出去不要身家性命了,请王爷等我的好消息。”
夜,沈阳大清皇宫崇政殿偏殿内。
与会者还是白天那些人,只是少了范文程。
大家神色显得更加肃穆凝重。
代善仍然坐在中间,开口说道:“各位亲贵大臣对本王白天当众发威,肯定有些不满。但是,先皇尸骨未寒,咱们内部剑拔弩张,朱明又大军压境,大清王朝生死存亡之机,有些人却只顾打自己的小算盘,本王实在是心里着急呀。”
两旁有几个人,乱纷纷地说:“礼亲王发威是出于一片公心。某些人实在不象话。再有人胡闹,礼亲王就以大宗正的身份,施以家法。”
多尔衮、多铎、豪格、鳌拜等人脸色有些难看,但也不敢再说什么。
范文程神色有些惊慌地大步走进来贴近代善身边,凑到他耳旁,急匆匆说了几句话。
代善呼地一下子站起来,指着鳌拜骂道:“鳌拜,你这个狗东西,竟敢把传国玉玺和金牌令箭从大内偷出去,这是灭九族的罪!”
鳌拜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却有恃无恐地说:“请礼亲王听奴才解释。”
代善继续骂道:“狗奴才,还有什么可解释的?不把传国玉玺和金牌令箭交出来,本王马上下令灭你的九族。”
鳌拜有些害怕,不敢继续强辩下去。
豪格立即站起身来,梗着脖子说道:“二大爷不必处置鳌拜,都是侄儿下令让他干的,传国玉玺和金牌令箭都在我手上。”
代善勃然大怒:“豪格,你这混账东西,到底想干什么?”
豪格一点儿也不气馁,朗声说道:“父皇殡天,皇位传给我这个皇长子,理所当然;传国玉玺和金牌令箭,就应该在我手里,我要拿着它号令大清所有的军民,整肃内部,继续与朱明决战。”
多尔衮指着豪格骂道:“你这个无法无天的狗东西,太祖皇帝在世时,就已经定下了皇位传承,由八旗亲贵大臣议决。你阿玛能当上皇帝,就是走的这个程序。你有什么资格推翻太祖皇帝的决定?”
豪格一时答不上话来。
代善大喝一声:“来人,把豪格和鳌拜绑了,押进宗人府听候处置。”
豪格骄横地拔出腰刀来,狞笑道:“这皇宫大内,都是我两黄旗将士控制,他们会跟着你正红旗的礼亲王对付我吗?”
多尔衮轻蔑地一笑:“你控制住皇宫又有什么了不起?两白旗所有将士已经团团包围了皇宫,我一声令下,片刻之间,就把你的两黄旗禁卫军斩尽杀绝!”
豪格立即又从怀中掏出金牌令箭,大声说道:“皇上的金牌令箭在此,八旗将士听令!”
在座的两黄旗亲贵大臣神色有些犹豫,两红旗的亲贵大臣都盯着都盯着代善看,两蓝旗的亲贵大臣都盯着济尔哈朗看,两白旗的亲贵大臣都手扶腰刀做出厮杀的准备。
代善与济尔哈朗对视了一眼,随即说道:“在座的两黄旗亲贵大臣,想跟着豪格走,尽管站出来。”
鳌拜看见这个阵势,也有些犹豫了。
豪格禁不住有些丧气。
代善缓声说道:“豪格,你只要把传国玉玺和金牌令箭送还皇宫大内,二伯父就不会治你谋反大罪。”
济尔哈朗见豪格还有些犹豫不决,禁不住骂道:“豪格,我的傻侄儿,难道你还看不清形势,非要一条路走到黑吗?”
豪格很不情愿地从怀中掏出传国玉玺,和金牌令箭一起交到代善手里。
代善把传国玉玺和金牌令箭交给济尔哈朗,并大声宣布:“从今天起,皇宫大内的禁卫军统领,由济尔哈朗兼任。鳌拜以监守自盗罪监禁5年,豪格以擅自行事罪禁足三年。多尔衮,让你的两白旗士兵各回防地。”
多尔衮稍一犹豫,济尔哈朗便狠狠地瞪他一眼。
多尔衮赶快冲着一个正白旗军官说:“立即执行礼亲王的命令。”
正白旗军官应声大步走出去。
济尔哈朗一招手,立即走进来四个正黄旗禁卫军,押着豪格和鳌拜走出大殿。
代善坐下,和颜悦色地说道:“大家都坐下,咱们继续商议大事。”
大部分与会者同声应道:“恭听礼亲王教诲。”
代善微微一笑:“大家不要客气,本王老了,不能老是指手画脚,很愿意听听大家的意见。”
众人都不想做出头鸟,沉默不语。
代善面对济尔哈朗说:“那就先请庄亲王说说自己的看法。”
济尔哈朗拱手说道:“既然礼亲王点名,我就说几句,请大家考虑。上午商议时,看来大家都同意,由先皇的儿子继承皇位,我考虑了大半天,觉得福临比较合适。”
代善:“请庄亲王说说理由。”
济尔哈朗:“福临的母亲庄妃,知书达理识大体,而且是蒙古科尔沁公主。太祖和先皇,都非常重视科尔沁在蒙古的影响,因为咱们满洲和朱明王朝争夺天下,离不开蒙古八旗的支持。”
代善看着其他亲贵大臣,都不想首先表态,便开口称赞:“庄亲王眼光高远、心思缜密、考虑周全。”
多尔衮却说:“福临还只是个六岁的孩子,能带领大家与朱明王朝争夺天下吗?”
济尔哈朗又说:“福临天资聪颖,端庄大方,很有帝王之相。若再能得到睿亲王的时时教诲,定能成就一番大业。”
多尔衮却问:“庄亲王为什么单单提到,我要时时教诲福临。”
济尔哈朗:“睿亲王功勋卓著、文武兼备,是先皇最为倚仗的同胞兄弟,教诲辅佐先皇的儿子,最为合适。”
多尔衮说道:“怪不得礼亲王夸奖庄亲王,还真是心思缜密,说出话来滴水不漏。”
济尔哈朗拱手道:“睿亲王谬奖。”
代善问道:“大家觉得庄亲王的提议如何?”
两蓝旗、两红旗的亲贵大臣首先表态:“很好,很好,同意,同意。”
大多数两黄旗的亲贵大臣也表态:“好,同意,很好。”
多铎和两白旗的亲贵大臣都盯着多尔衮看。
多尔衮先是有些迟疑,看了看两黄旗、两红旗、两蓝旗的亲贵大臣,又想了想,才勉强点点头说:“好,同意。”
多铎和两白旗的亲贵大臣才乱纷纷表态:“好,同意,好,同意。”
代善从容地说道:“既然八旗亲贵大臣都表态同意,立福临为大清皇帝,咱们就效法汉高祖刘邦,杀白马对天盟誓,生生死死绝不反悔。”
众人齐声应道:“遵命。”
代善又发令:“多铎听令。”
多铎站出来大声应道:“末将在。”
代善:“命令你派出得力干将,加固沈阳城防。再派两万精兵,立即赶赴锦州,协助祖大寿守城,伺机攻打松山明军。”
多铎应道:“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