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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皇帝探病(1 / 1)


近午,紫禁城乾清宫偏殿内。

温体仁义正词严地向端坐龙椅上的崇祯奏道:“皇上,孙承宗犯下大不敬之罪,必须严惩。”

周延儒出列奏道:“温阁老的提议是维护皇上尊严、国家法纪,臣附议。”

有几个文官纷纷响应:“臣附议,臣附议。”

崇祯神色如常,问站在西侧的张维迎和朱纯臣:“英国公、成国公说说,该怎么办?”

张维迎轻蔑地扫了温体仁一眼,调侃道:“看温阁老的架势,是不是认为该把孙承宗也凌迟处死?”

温体仁看看崇祯,有些忐忑不安地说:“张公爷,下官可没敢这么说。”

朱纯臣哼了一声:“哼,你心里想得也许比这更恶毒,只是拿不准皇上的心思,不敢多说吧。”

周延儒硬着头皮说:“这是在朝堂之上,当着皇上议事,朱公爷不该胡乱揣测。”

朱纯臣:“周阁老不妨谈谈你的高见。”

周延儒:“孙承宗这是自恃劳苦功高,趁国家有难,以辞职要挟皇上。温阁老说他大不敬毫不为过。若说劳苦功高,大明朝的文武大臣,哪一个能比得上开国大将军徐达?徐达侍奉太祖高皇帝几十年,历来谦恭谨慎。”

温体仁接口说道:“徐大将军受命出征,即日整装就道,身先士卒,奋勇杀敌,立下无数汗马功劳;徐大将军奉命回朝,交卸兵权之后,闭门不出,在家中浇园种菜,默默然如田舍翁。”

周延儒:“孙承宗历来以两代帝师自居,心中骄横无视皇上,与徐大将军有天壤之别。”

张维迎厉声斥责:“周延儒,你这是恶意攻击!孙阁老多年为国家操劳,身患疾病是事实,上折辞职是无奈。”

朱纯臣厉声说道:“同样是内阁大学士,孙阁老领兵上阵与敌人拼杀,你们却坐在家里吟诗作赋听曲喝茶。一有情况便肆意攻击,还有没有一点良心?”

几个文臣武将纷纷响应朱纯臣:“成国公说得好,说得好!”

周延儒、温体仁见犯了众怒,神情尴尬,不敢作声。

崇祯不动声色的看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既然孙阁老身体患病,不如另选贤能出镇辽东。英国公能否担此重任?”

张维迎躬身施礼:“国家有难,末将世受国恩,本该万辞不辞;可张维迎一介武夫,才识根本无法与孙阁老相比,恐怕辜负了皇上的托付。”

崇祯:“前些天北京保卫战,英国公打得很好嘛!”

张维迎:“那也是孙阁老指挥有方,末将只是奉命而行。”

崇祯又仔细扫视了一遍文武大臣,才说:“明日,英国公、成国公随朕去孙阁老府上探视,辽东军事改日再议。”

上午,北京孙承宗宅邸。

两排铁甲卫士,从门外一直排到客厅门口。

客厅外,又有八个太监躬身站立。

四周鸦雀无声。

客厅内,崇祯端坐在中间的太师椅上,右边站着张维迎、朱纯臣,左边站着徐应元。

孙承宗穿着常服,跪在崇祯面前,口中说道:“臣孙承宗不知圣驾光临,仓促面圣,十分惶恐。”

崇祯笑道:“不知者不怪,孙阁老请起。安排两位国公坐下。”

孙承宗站起身来,安排张维迎、朱纯臣坐下。

红霞领着两个仆人进来,布置好茶水悄悄退下。

崇祯:“孙阁老多年为国操劳,很少休息。如今抱病在家,朕特意送些滋补药品,希望孙阁老早日康复。”

徐应元一招手,四个太监便手托木盘躬身走进来。木盘上赫然放着人参、鹿茸、牛黄、枸杞等名贵药材。

孙承宗一见,立即站起身来,刚要开口推辞,崇祯却摆手说道:“朕知道孙阁老一向清寒度日,这些东西只是朕的一点心意,收下吧。”

孙承宗躬身施礼:“臣愧领了。”

红霞领着三个仆人上来,接过太监们手中的木盘,躬身退下。

四个太监也悄悄退下了。

孙承宗拱手道:“蔽宅的茶水一向粗疏,皇上和二位公爷将就用些。”

崇祯却笑道:“今日尝尝‘救世宰相’家的粗茶,应该别有一番风味。”

张维迎、朱纯臣跟着崇祯一起掀开碗盖儿,品了两口茶水。崇祯、朱纯臣笑笑不语。

张维迎却调侃道:“孙阁老,是不是不舍得把好茶叶拿出来?”

孙承宗正色道:“若是你张公爷单独来访,咱们熟不拘礼;今日皇上驾临,孙某敢不穷尽所有?”

张维迎却不依不饶:“孙阁老乃当朝一品宰相,肚子里自然能跑马撑船,怎么连末将的一句玩笑话都听不出来?”

孙承宗还要争辩,崇祯只好出来打圆场:“好啦,好啦,慰问礼物已经送上,茶水已经用过,咱们就不要继续打扰孙阁老了。”

张维迎却说:“孙阁老一向任劳任怨,日前贸然提出辞职,是不是心中有些委屈?今日皇上驾临,不妨一诉衷肠。”

崇祯点点头:“这是私宅不是公堂,有话但讲无妨。”

崇祯看了看徐应元,徐应元会意,立即一摆手,院中的铁甲卫士和侍奉太监都退出院外。

孙承宗正要起身施礼,崇祯摆手示意他坐下。

孙承宗拱手道:“臣自束发受教,便以身许国,几十年来从不敢懈怠。此番辽东危机,本应领旨前行,但一是身体的确有疾,二是有些心灰意冷。”

崇祯追问:“为什么心灰意冷?”

孙承宗:“皇上少年登基,既以雷霆万钧之力清除阉党,天下震动万民兴奋,无不认为大明中兴有望。但清除了阉党,朝廷仍存党争之风,正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

崇祯问:“原因何在?”

孙承宗:“魏忠贤虽死,其残渣余孽仍未能扫除净尽;东林党、齐党、楚党、浙党残余势力仍在,暗中互相争斗。这些并不十分可怕,最怕的是有人打着无党无私、不偏不倚的旗帜,暗中勾结起来一心一意谋求私利。”

崇祯脸色一沉,提高声调问道:“当今朝堂之上,还有这等奸邪之徒?”

孙承宗点点头。

崇祯:“都有谁?”

孙承宗停顿了一下,没有立即回答。

张维迎却说:“今天当着皇上的面,孙阁老不妨把心里话都说出来,皇上自有明断。”

朱纯臣在一旁也给孙承宗鼓气:“孙阁老受了不少那些小人的腌臜气,都跟皇上说出来。”

孙承宗:“孙某个人受气是小事,贻害国家前途是大事。周延儒是状元出身的当今首辅,号称道德文章名冠一时;温体仁是当今次辅,时时处处标榜自己无党无派、廉洁奉公。”

崇祯:“周延儒的文章确实写得不错,温体仁也确实是清贫自守。”

孙承宗:“请皇上恕臣直言,内阁辅臣仅仅靠文章、靠清贫,是无法辅佐皇上治理天下的。作为皇上的左膀右臂,首先要有一颗大公无私之心,其次对政治、军事、经济均需了然于胸。周延儒、温体仁写文章说话确实能讨皇上欢心,但在政治、经济上有何建树?特别是这次建州叛匪围攻北京,他们作为首辅、次辅,可曾提过一条有用的建议?”

崇祯默然。

孙承宗:“特别不能容忍的是,他们利用袁崇焕的失策、钱龙锡的轻言,到处煽风点火,必欲除之而后快。恐怕下一步就轮到孙承宗了。”

崇祯立即表态:“孙阁老不必担心,朕不会忘记你的丰功伟绩。”

张维迎、朱纯臣立即对视一眼,先后说道:“皇上绝不会听信他们的谗言;皇上仍然对孙阁老信任有加。”

孙承宗立即起身躬身施礼:“皇上谬奖,臣只是做了分内之事。但袁崇焕、钱龙锡被奸佞所害,确实是天大的冤枉。”

崇祯脸色立即阴沉下来:“袁崇焕、钱龙锡之事,请孙阁老不要再提。”

张维迎见孙承宗意有不甘,立即抢先说道:“人死不能复生,人疯不能再用,袁崇焕、钱龙锡之事,再说也无益。孙阁老还是说说,何日起程奔赴辽东吧。”

孙承宗见崇祯神色坚毅,便调转话头:“皇上既然颁下圣旨,臣虽抱病也要挣扎前往。”

崇祯神色释然:“孙阁老公忠体国,朕心甚慰。启程之日,朕当学皇兄当年为孙阁老牵马坠镫。”

孙承宗赶紧躬身辞谢:“皇上乃天下至尊,万万使不得,万万使不得。”

崇祯笑道:“孙阁老不必客气,朕与皇兄是亲兄弟,他能做得朕也做得。”

张维迎、朱纯臣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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