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广渠门城楼。
张维迎举着单筒望远镜瞭望清军大营,只见寨门紧闭,寨墙上每隔十几步,就有一个士兵跨刀执枪站岗。寨墙内,几支巡逻小队来回穿梭般巡行。
张维迎对神机营王统领说道:“奇怪,看架势不像要进攻的样子。”
王统领:“许是被咱们的大炮轰怕了?”
张维迎又仔细观察一番,说:“不对,按说祖大寿的兵东撤了,清军更应该全力攻城。”
张维迎又手执望远镜向更远处瞭望一番,忽然大声说道:“远处有咱们的军队大营,孙阁老劝说祖大寿成功了!”
王统领顾不得礼节了,一把从张维迎手中夺过望远镜,瞭望了几眼,便笑道:“辽东军队回来了,太好了。”
王统领又仔细看了看清军大营内,对张维迎说:张公爷,我看清军人数比前几天少多了,咱们是不是和三千营、五军营商议一下,再联络祖大寿,前后夹击敌人一番?老是被动挨打,真憋气。”
张维迎:“别急,我先去找孙阁老请示一下。”
北京德胜门城楼。
满桂正一瘸一拐地陪着孙承宗巡视,走着走着,满桂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孙承宗猝不及防,伸出的手并没有拉住满桂。他顺势蹲下,抱住满桂的头问道:“满将军,你怎么了?”
满桂费了好大劲儿才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孙阁老,末将炮伤太重,这几天又无法休息调治,勉强挣扎坚持,恐怕是油尽灯枯了。”
孙承宗激切地说:“满将军,坚持一下!”
孙承宗抬头大声命令身边亲兵:“快去叫军医来!”
一会儿,军医来了,蹲下身子细细给满桂把脉。
军医又解开满桂的衣服,剪开包扎伤口的白布,仔细察看了一番伤口。然后,轻轻地给满桂系好衣服,示意孙承宗跟他到远处去说话。
孙承宗跟着军医走出几丈远,急忙问:“满将军的伤势到底怎么样?”
军医沉痛地摇了摇头低声说:“阁老,满将军伤势太重,目前又毒发攻心,准备后事吧。”
孙承宗一把抓住军医的肩膀,使劲儿摇晃着:“军医,满将军是难得的勇将,想想办法,想想办法!”
军医跪倒在地,无奈地说:“阁老,小人无能,愿受处罚。”
孙承宗无奈:“不怪你,起来吧。”
孙承宗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满桂身边,蹲下来一看,满桂精神好多了,说话也有了些力气,禁不住高兴地问道:“满将军,感觉好些了?”
满桂却苦笑着说:“怕是回光返照。”
孙承宗心头一沉:“别这样说,咱们让军医再想想办法。”
满桂:“满桂在两军阵前拼杀几十年,生死见得多了,阁老别为我操心了。趁着我现在还能说话,袁督师的事必须跟你说清楚——老天作证,孙阁老你也可以作证,我中了自己人的炮弹,纯属误伤。这事跟袁督师没有一点儿关系,请阁老替我写一份证词,我马上签名、按手印;再请孙阁老将证词呈给皇上。孙阁老,这事牵连到咱关宁铁骑声威,也绝不能让袁督师背这个黑锅!”
孙承宗:“满将军,你还有什么嘱咐。”
满桂摇摇头。
孙承宗两手握紧满桂的右手激动地说:“满将军,你是咱们关宁铁骑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