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紫禁城坤宁宫内。
皇后赶紧把座椅边的机关一板,座椅后的一截砖墙竟然向后扭转,皇后三两步就走进墙中的空隙里,砖墙马上合拢了。
但皇后的动作却被一个黑衣人看了个正着。
红霞的心思,全部集中在对付面前的几个黑衣人上,便显得从容了许多。只三个回合,就刺穿了一个黑衣人的左胸。
四个黑衣人的攻势更猛烈了,他们逼着红霞退进屋里。红霞一不留神,被刺中了左臂,顿时鲜血直流。
两个黑衣人窜到座椅边,拨弄着密室的扳手。
红霞想扑向座椅,却被另外两个黑衣人挥舞刀剑拦住。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几十个太监,执刀挺枪呐喊着冲了过来。一黑衣人打了声尖利的呼哨,其余三个黑衣人立即跟着他,砍倒两个挡路的太监,冲出门口,窜上房顶跑了。
红霞坐在椅子上捂着左臂喘息,皇后从密室中出来,见状大惊,立即从自己的内衣上撕下一条布,急匆匆给红霞裹伤。
太监们退下,天启在王安、魏忠贤和几个全副武装的太监护卫下来了,进屋便急切地问:“红霞受伤了?皇后没事吧?快传太医!”
红霞:“臣妾只是左臂被刺了一剑,没伤到筋骨。皇后受了很大的惊吓,需要静静地歇息。”
皇后:“皇上,刚才情势万分危急,若没有红霞舍身相救,臣妾早就没命了!”
天启:“朕要重重赏赐红霞!”
太医进来,仔细查验红霞的伤口,包扎一番,又留下几小包药,退下了。
红霞:“皇上,有机会为皇后效劳,是臣妾的荣光,请不要再提什么赏赐之事。臣妾以为,最近接二连三针对皇后进行伤害,绝非偶然。请皇上彻查。”
天启:“朕也想到了,他们真是丧心病狂、胆大妄为!王大伴,朕命你督促东厂查个水落石出。”
王安:“老奴遵旨。”
魏忠贤:“老奴也愿意帮助东厂查案。”
天启看着烛光照耀下的红霞,端庄秀丽,身材修长,英气勃勃,禁不住面露喜色,盯着她看了好大一会儿。
红霞有些羞涩,转身对皇后说:“臣妾扶皇后进寝殿歇息吧。”
天启眼睁睁看着红霞搀扶着皇后走进寝殿,笑着对王安说:“怪不得有些朝臣私下跟朕说,吾师的贴身侍女有才有貌、武功出众。今日总算让朕开了眼界。”
王安浅浅一笑,低头不语。
魏忠贤迎合着天启的意思说:“是啊,红霞姑娘貌若天仙,一把宝剑抡起来,几十个武士也近不得身,难得,难得。”
天启看看王安,又看看魏忠贤,沉思不语。
夜晚,紫禁城坤宁宫内。
皇后:“红霞,现在这屋内只有咱们俩,你别老臣妾臣妾的,显得多生分呀。”
红霞:“国之大礼,不可偏废。”
皇后:“什么礼不礼的,论年龄,我还比你小八九岁呢。没人时,我喊你姐姐吧。”
红霞赶紧摇头:“使不得使不得!我喊你姐姐也是僭越。”
皇后爽快地说道:“那就说定了,你喊我姐姐,我喊你名字,你也不准自称臣妾。”
红霞无可奈何地说:“好吧。”
皇后:“红霞,姐姐早就知道你和孙阁老关系非常好。”
红霞点点头。
皇后:“现在到了什么程度?谈婚论嫁了吗?”
红霞叹了一口气:“唉,我和孙先生,关系非常微妙。似乎在师友之间,似乎在兄妹之间,似乎在父女之间,又似乎在男女之间。”
皇后:“哎呀,你这一大套之间之间的,把我绕迷糊了。直接了当地说吧,他为什么不三媒六证、八抬大轿把你娶进家门呢?”
红霞摇摇头:“我从来没问过。”
皇后:“你呀你,为什么不能问问!”
红霞:“孙先生大概是真心实意地为我着想,觉得我孤苦飘零十几年,很不容易。愿意让我找个年貌相当、家庭富足的人,好让我以后充分感受家庭的温暖。”
皇后:“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红霞:“孙先生对我有天高地厚之恩,我不在乎他年龄比我大多少,我不在乎他的儿女比我小多少,我不在乎他到底爱不爱我,我更不在乎他有没有财产。我只想用余生报答他。他只要让我默默地为他洗衣做饭、洒扫庭除,分担他为国奔波的辛苦,分享他为国建功的快乐,我就心满意足了。”
皇后:“这些念头,你都对他说过吗?”
红霞又摇摇头。
皇后:“你这个傻瓜,为什么不向他表明心迹呢?”
红霞:“什么都不用说,孙先生一切都明白。在我们之间,有时候语言似乎也是多余的。”
皇后:“你讲的这些,对我来说,似乎是天上的事情,又似乎是梦里的事情,简直无法想象、无法理解;却又让我无比羡慕、无比神往。”
红霞:“可有时候呀,我又觉得心里很苦。明明心上人就在我的身边,却又觉得中间隔着厚厚的、无法逾越的高墙。”
皇后:“你呀,读书读傻了,心思太复杂了。男人女人之间,其实很简单——爱,就大胆地去追求!”
红霞:“臣妾……”
皇后立即打断她:“不准自称臣妾,喊姐姐!”
红霞笑笑:“喊你姐姐太不合礼法,还是喊皇后吧。皇后,我觉得,适当时候孙先生会给我一个妥善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