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悟沿途询问了几个人，才知道附近的一个售卖点。
是靠近城郊的一个菜市场。
说是菜市场，更像是个集市。什么都有，而且价格便宜。不过听他们说那里贴告示通知卖东西限量，防止有人过度囤积物资。
子书丫和南悟赶到的时候，人已经不少了。挤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难得在户外感受到了温暖。
集市里工作人员不少，出入口是同一个，东西都大喇喇的摆放在台子上和铺了一层编织袋的地上。
南悟跑去想买些菜，子书丫没说什么，由着他去了。自己则是去找好储存的罐头之类的，另外看看有没有能补充营养的冲剂或者维生素卖。
他可没忘记除了天灾还有丧尸。
他买了些肉罐头和水果罐头，以及一些辣椒酱、腌菜罐头，其他的好像怎么找也没有了。
突然他的视线在掠过一堆罐装物品时猛的停下。
奶粉。
“哟，给家里孩子买点呗。没断奶的孩子，这有代替母乳的，和母乳轮换着喝，可以让老婆少遭点罪。大点的、断奶的孩子，也能给买些回去补充补充营养啊，婴幼儿奶粉，儿童奶粉都有，不过每人最多只能买两罐。”
二十八岁断奶的孩子可以喝吗？
子书丫沉默了一会儿，“有成人奶粉吗？”
阿姨看着眼前这个买奶粉给自己喝的大个儿，笑了半天，“有的、有的。大人也要补充营养啊，谁还不是妈妈的孩子呢？”
子书丫买了两罐奶粉。
他站在原地许久才又继续迈步向前。
他的头有些晕，一些未曾见过的画面在他脑海里涌现，却又一闪而过，而他又看不真切。
刚走几步，南悟找来了。
“文哥你买完了吗，我们走……诶，你奶粉哪儿买的，好东西啊。”
又一个大宝宝跑去买奶粉了。
南悟东西买了不少，他拎着有些吃力。
子书丫也是一只手几个大袋子。
“早知道我背个空包出来了，倒也不用全拎在手上。”
子书丫倒是还游刃有余。
他这副身体素质好的惊人。
“我们什么时候出的门？”
南悟思索一会儿，“我也不确定，应该差不多五点吧。我好像是中午那会儿和你出门铲的雪。”
子书丫看看灰蒙蒙的天，厚厚的积云，脚下步子更快了。
他想尽可能在天黑前回家。
南悟有些跟不上，子书丫抢过几个袋子，叫他快点。
南悟越过低低的帽檐和口罩，与子书丫的眼睛相视，也不再多说，快步接小跑的跟上。
把买来的放进子书丫家里，两人一同去了南悟家搬东西。
“哎，你放着吧，我自己来就行，我东西不多。”
子书丫也没有强求，点点头，“那我先回去整理东西了，你快点。”
出门时子书丫看见同一个楼里的男人，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却伸着脖子朝他门内张望。
“你有事吗？”
男人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匆忙回头，嘿嘿一笑，“哎，没事，就是随便看看，你东西真多哈，哈哈哈……”
子书丫只是看着他，一句话没说。
男人笑着笑着，上楼跑了。
子书丫回了家，把煤炭烧上，东西收拾一番，期间南悟跑了几趟。
“东西就这些了？”
“就这些。”
子书丫意识到了一个不对劲的地方。
“我突然想起来只有一个卧室。”
南悟不太明白，试探着问道:“哥你要是介意的话，我去打地铺？”
“倒也不至于，打地铺的话太冷了，这天气，人受不了。”他忘记自己本来是个女的。
什么时候开始习惯这副身体、这个身份的？
或许从他用这幅身体过着日常生活开始，他就已经一步步习惯了。
“那我们挤一挤？”
子书丫有些迟疑，“但我确实不喜欢和人接触……”
“各盖各的被子。”
“好。”
……
室内温度慢慢升起来。
两人坐在沙发上，围着暖炉取暖。
场景很眼熟，只是人少了一个。
所以谁也没有出声。
还是南悟先开的口。
“哥，我们明天什么时候出门？”
“不出门。”
南悟抬起头，“为什么？攒多点物资会比较好吧。”
子书丫走到床边，拿起一块毛巾随手一擦。
外面又下雪了。
小小的一片雪花，在空中摇曳着缓缓落下。
刚被开辟出来的道路，不知何时又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雪。
唯美的画面里，他们感受到的只有沉重。
南悟在暖炉上架锅煮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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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书丫戴着帽子，低着头，将口罩扯到一边，开始啃饼干。
“马上吃饭了。”
“不耽误。”
南悟有些无奈，他眼前这个叫子书文的男人，有很多行为是他理解不了的。
比如他到现在也不知道这人长什么样。在他的角度只能看见这人漏出来的一点鼻尖，平时也是捂得严严实实的。
晚饭煮的白菜炖肉，味道还挺不错。
子书丫依然低头吃着，和南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吃完擦擦嘴，又把口罩给戴上了。
南悟已经放弃了。只觉得这哥真有个性。
子书丫把窗帘拉上，严严实实的，一道缝也不留。
鬼知道那些个亡灵会不会从窗户进来。
就算不开窗，看见那么个东西扒在窗上也影响心情。
他倒是不介意研究研究，只是新室友可能受不了。
南悟吃的很慢，饭量也不大。
知之都吃完了，他才开始收拾。
子书丫则是取了两个热水袋出来，开始在暖炉上烧热水。
他为什么答应和南悟一起住？
因为子书丫生活有点残废，想找个能解决生活问题的朋友。
或许也有同情的成分。
屋外的风逐渐大了起来，室内温度也跟着降了又降。
子书丫往南悟被窝里塞了一个热水袋之后，就带着知之和自己的热水袋钻进被窝里了。
心脏上，一个白色接近透明的东西渐渐显出形态。
它的核心慢慢由透明变得微红，长短一致的“四肢”紧紧抱住心脏。像是攀在上面。
温度源源不断的从心脏与它贴合的地方消失。
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