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各地区都有开设物资发放处，请大家带上本人身份证，来物资局领取物资。此外，各地区部分经许可的店铺依然对外开放。”
“天气寒凉，注意防寒保暖。下雪期间听到奇怪的声音，不要开门探寻。被冻住的人尽量不要去碰他们，目前还没有找到合适处理方法。请大家安心待在室内，等待天晴。”
“据气候专家推测，本次强降雪可能只是开始，但是一切都会过去，逝者长已矣，生者当如斯。请相信……”
子书丫听着喇叭里播放的内容，眼睛却一直盯着驾驶着雪地摩托车的人身后。
一个浑身雪白的东西正趴在他身后。
似乎是注意到了子书丫的视线，那东西抬起头来。
它四肢粗壮，且都差不多长，被厚厚的白色毛发覆盖。无毛的脸上只有一张大嘴。
“浑浑冬日，惶惶终日。”
“凛冬已至，难见天日。”
“寒风蚀骨，雪种食温。”
“凄凄亡灵，引入幽冥。”
“沧沧幽魂，浮世沉沦。”
无毛怪物如同僵直的机械，一字一顿，夹杂在喇叭声中，却冷冽的十分突兀，让人难以忽视。
在渐渐远去的雪地摩托车后面，子书丫看见了它的另一张脸。
上面是排成一圈的绿色眼睛，中间一个像是花瓣一样的口器，密布着小而尖利的牙齿。
四肢而双头，怪诞的模样看了叫人背脊发凉。
子书丫没有带纸笔，急忙跑回楼内，想要找纸笔记下。
他怕错过信息。
半路突然有人扔了个东西过来。
子书丫本能一抓，噼里啪啦的脆响声从他手中传来。
捏碎了一包泡面。
“嘿。谢谢你的能量棒，仔细核对着但泡面我不需要了。之后我买了吃的，会还你那两根能量棒的。我这人可不爱欠别人……”
子书丫没等他说完，满脑子都是刚才那怪物说的话。
他一股脑的冲上楼去，把记下的内容写在纸上，反反复复修改半天。
他还是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写对。
毕竟同音字、谐音字有那么多。
不过大体应是如此。
他认真思索着话中的内容，前两句没什么。第三、四句和目前已经发现的异常都能对应上。唯独最后一句描述的东西，似乎还没有出现。
子书丫苦想无果，将纸张撕下，折叠几下放进了背包里。
他再次出门，准备铲完雪去物资局领东西，顺便打听打听有哪些地方还能买东西。
隔壁的门轻轻的打开了。
眼前的男人眼周黑眼圈十分浓重，脸色也很差，头上脸上都油兮兮的，头发很凌乱。
他很疲惫，疲惫又萎靡。
但是满是红血丝的眼睛亮亮的。
他心存希望。
“文哥，铲雪吗？也带我去吧。”
南悟说话时没有看向子书丫，而是静静的看着过道一旁的“冰雕”。
“走吧。”
子书丫往楼下走去。南悟在深深看了一眼“冰雕”后，拿着手上的铁锹，跟上了子书丫。
楼下铲雪的人多了几个，是楼内的其他住户。
见两人下来，一起商量了一下，重新分配区域，提高效率。
铲雪的工作很枯燥，也很消耗体力。
但在整片居住区存活下来的人们共同努力下，道路很快被开辟出来，尽管勉强只够两人相向而行。
子书丫喊上南悟一同回去拿身份证和袋子什么的，之后再去物资局。
路上南悟不发一言。
道路不远处霍淮和附近的居民打得火热，一会儿的功夫，亲的跟一家人似的。
“文哥。”
“嗯？”
“我家里没人了，我搬去和你住吧。也省些煤炭。”
“可以。”
霍淮不知怎的听见了，顿时就炸了。
“诶，我说你怎么回事？我问你，你就不答应，你什么意思？”
子书丫没搭理他，只是加快了前进的速度，南悟也没有说话。霍淮气极。
“好，好的很。”
走出很远，南悟才问道。
“他是你朋友？”
“不认识。”
“哦。”
两人步行近半个小时，来到物资局大门前。
这里队伍已经排的很长很长，一共有三列队。
不只是不是子书丫的错觉。
先前人少他不觉得，现在人多了，他才发现不对劲。
在这里排队的众人，有一部分脸色较为苍白。
不是那种单纯的皮肤白皙，肉眼可见的异常。
有一种白的发蓝的感觉。
子书丫回头看看南悟，他虽然脸色难看，但是还是能看出皮肤的异常。
子书丫此刻没有镜子，不然他一定要看看自己是什么情况。
“你现在心口还冷么。”
南悟疑惑的看了眼子书丫，回答道:“冷。虽然没有那么冷，但是这让我浑身都无法暖起来。”
子书丫这才发现他还隐隐有些打颤。
子书丫再次扫视四周，脸色苍白的人，不知道是视觉上还是事实确实如此，他隐隐约约觉得他们好像更冷一些。
可他们身体抖动的幅度没有正常人大，也都是缩着脖子攒着手。
子书丫又回头问道:“你看大家脸色怎么样？是不是有些人苍白一些？”
说罢，示意他看周围的人群。
南悟梗着个脖子四处张望了一下，又迅速缩回来。
“没有吧，看不出来啊。”
“这样啊。”
子书丫点点头，没再说话。
凭身份证，每人可以领到十斤米、两斤面、三个肉罐头、一瓶油和一包盐。
只有这么些东西，人群传出些唏嘘声。
子书丫他们算来的早的，很快领到了。
东西不多，但都是很实在的玩意儿，在不知道下雪天会持续多久的情况下，都是用一份少一份的东西。
不知道市面上的商品和粮仓里储存的东西够用多久。
子书丫提着个大袋子，身后还背着个满满当当的背包，有点犹豫要不要去找附近还开着的商店。
南悟问道:“你背的包不是拿来装东西的吗？你好像一直背着它。”
子书丫只是简单回道:“里面的东西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习惯随身带着。”
“这么多？”
“这么多。”
南悟点点头，不再细究。
“那我们还去买东西吗？”
“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下雪，我们动作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