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想着,人群又出现轰动,原来救援队队长跟村长交代完,准备走人。
村长看他们累的气喘吁吁,脸色被冻的发白,还劝到:“歇一会再走也不迟,胜林,给这几个小哥倒水。”
李胜林“哎”了一声,去提了一个暖水壶过来,一人倒了一杯热水。
李队长想拒绝,被李胜林无视,救援队捧着杯子驱寒,感觉好受了不少。
隔了几分钟,大家伙喝完热水起身就走,也不停留,毕竟任务大过天。
李队长:“我们被派过来查看情况,如果受灾严重,就要转移,看你们这情况,也不用转移,我们也放心了,要务在身,恕不能多留。”
他们还要去隔壁村看情况,看着他们渐渐远去,村里人都不是滋味。
村长看着旁边的几箱物资,吩咐大家分了,其中有五箱泡面,还有两箱压缩饼干。
岩洞里住满了,一百多户人,除了有些人孩子在外地没有回来,大概有129个人。
一人分两包泡面,一板压缩饼干,其余几个没分分到的多分了几板饼干。
没有人有异议,现在大家手里都还有余粮,也不在乎这点补给,大家都让来让去。
周绒接过泡面和饼干,随着众人散了,各回各的棚里。
现在外面没有信号,洞里没有电,光源都靠蜡烛,周绒今天把发电机搬出来给大家放电影。
不然大家也没什么娱乐活动,只会,有些傻傻坐在洞口看雨,有些无趣躺着睡觉。
便携式投影仪因为洞里墙面不平整,投出来有点变形,大家也不介意,乐呵呵津津有味的看着。
她还有很多柴油,够她使几天了,她准备天天抽出一点时间放电影。
她家里的那台发电机都停了吧,想着,周绒叹了口气,她也不能回去,只好乐观的想,现在天气阴冷,冰柜里那些应该不会坏。
希望如此吧。
……
等到过了三天,一大早,雨就停了,雪花纷纷而至,把13°的天气,直接下降到-2°。
周绒在睡袋里都冷的不行,天微亮就被冻醒,起身穿上厚厚的衣服,裹着毯子。
她还是觉得冷,冷的出奇。
黎肃然在做早饭,看周绒冷的不行,让她去火炉旁坐着。
她想去看热闹,怎么可能老老实实坐着,趁着人家忙,溜了。
出洞后才发现,洞口聚集了很多看热闹的人,外面鹅毛大雪,大家热情依旧不减。
“十月中旬就下雪了,真稀奇。”
“这有啥见怪不怪的,早几十年也有呢。”
“这雪也太大了吧,不过,不下雨就好。”
“是呀,不下雨水就退了,咱们也可以回家了。”
“我们家小龙去山下查看情况了,等他回来就知道了。”
……
周绒看了会雪景,就被冷的瑟瑟发抖,雪景是看不了了。
她要回去多贴几张暖宝宝贴。
等她贴完,出来时,几个下山的人回来了。
大家伙都围了上去,询问村里情况,看看什么时候能回家。
周小龙喝了一口水,哈着寒气,“我们去看过了,水退到晒谷场了,下午应该就退完了。”
一旁的周擎柏也点点头,喘着气说:“到处都是淤泥,还有死鸭子死鸡,要是天热都发臭了。”
“可能家里的东西都被水冲出来了,大家回去的时候还要找一找,大家房子都没有什么问题,就是有些猪圈挎了。”
周长营:“我去田地位置看了看,都废了,回去还得重新犁地。”这是村长儿子。
村里人都没有在意,只要家园还在,重新种地嘛,那有什么问题。
家还在,根就在。
大家伙听到这振奋人心的消息,都精神抖擞,一下子“活了”过来。
周绒听到这个消息都激动起来,马上回去告诉黎肃然。
这岩洞她是住够了,虽然很还不算潮湿,但是虫子特别多,她一天到晚都要喷杀虫剂,还是会有。
味道也不是那么好闻,也不透气,上完厕所第一时间也不敢拉开帘子,不然味道就会发散到周围。
终于可以回家,没有虫子,上厕所自由,隐私也有保障。
黎肃然把早饭端桌上,今天吃汤圆,车载冰箱也放不下多少,下午可能就要回家了,这些都要快点吃完。
吃过饭他们俩又开始打包东西,这几天米还没有吃完,剩一半,都要打包。
新鲜蔬菜基本吃光,屋里的东西都搬到车上,帐篷不忙收,怕到时候水位没有退完。
洞里大家都忙着收拾东西,有些有说有笑的,整个环境特别轻松。
到下午,周绒先回家看看,到马路上,离她家一百多米,满目望去,都是红土色的淤泥。
得有半米高,车过之处,留下深深的车辙印。
她家一楼也进不去,将近一米的淤泥墙堵住门口,光是要想办法清这些淤泥,她都头疼。
还不说院子里的,猪圈还有另一栋楼一楼大厅。
一楼东西基本搬空,洪水也只把客厅的海报冲到院子,裹在淤泥里。
是回家了,下脚都没地方,穿长筒靴还容易陷在里面,更别说现在下着大雪,一晚上就能把土冻得邦邦硬。
趁着淤泥还是松散的,她先用发电机抽溪水冲洗院子,院子里淤泥不深,大概十几厘米的样子。
她用洗车的冲洗枪沿着院子冲洗,出来的水都是浑浊的,把泥水冲到院子外的排水沟里。
正好看到隔壁李叔一家也在,用铁锹铲淤泥,再用独轮车运走。
人家一家子五口人,都齐上阵。
她就一个,黎肃然还在山上搬运东西,
只能想办法慢慢清了,一楼她先暂时不开,走二楼。
她二楼有个门通挨着后山,以前一直没有使用,都是紧闭状态,现在一楼没办法用了,进出还是得想想办法。
冲洗了半天,前院大部分冲洗完了,还有后院。
这时候黎肃然皮卡也开下来了,见周绒忙着冲洗院子,赶忙过来帮忙。
黎肃然接过她手上的活,她也好想办法进到家里。
周绒沿着后山小路艰难行走,泥路虽然没有被洪水淹,但是很潮湿,不用防滑鞋,走路都很困难。
等走到她家楼后面,过了窄窄的桥就到一个防盗门门口,这是为了通二楼修的桥,已经很久没有使用。
上面有一层青苔,她小心跨过青苔部分,到门口,绿色的防盗门已经经过年月腐蚀的,绿色的漆掉落,露出生锈的斑驳。
她尝试把钥匙插进去转动,第一步成功了,但是这个门太久没有使用了,锁芯应该锈了。
扭动钥匙纹丝不动,门锁里还发出沉闷的声音。
周绒缓了一会,抽出钥匙,准备返回前院去车上取点食用油。
这样无功而返让她心里有些挫败,回程加快了步伐,黎肃然这时已经在冲洗后院了。
她急匆匆拿了食用油,还有细棉签,还怕油倒不进去,还拿了清洗冰箱的针管和软管。
给自己打个气,周绒用针管抽了些油,接上软管,塞进锁芯,再按压。
等了一会,她觉得食用油已经完全浸入,然后插上钥匙试了试,“啪”的一声,锁转动了。
她连转三圈,才把门打开。
屋里潮气扑面而来,带了些水气,她往二楼望了望,地面都是干的。
她现在鞋上都是泥,脏的很,不好下脚。
脱下鞋,她穿着袜子在冰凉的地面活动,去卧室里找出拖鞋穿上。
二楼和楼顶房间她都看了看,没什么问题。
楼顶上鱼还是活蹦乱跳的,就是水变得浑浊,排泄物太多了。
就是侧角仓库,有个冰柜里的东西臭了,只有一个冰柜这样。
其他两个都还好好的,臭的都是她上次买的涮火锅的材料,还有批发的雪糕也都化成水了。
她拾到拾到,憋着气,准备扔粪坑里积肥。
发臭的东西她包了两层大垃圾袋才算好,她深呼吸一口气,走到阳台院子里淤泥所剩无几。
隔壁李叔一家一楼还在铲泥,一家人都满身脏兮兮,李叔负责铲,李胜林运外面地里。
周绒还在想自家猪还有家禽养哪里,猪圈都是泥,一楼也暂时不能去。
放隔壁楼她又舍不得,鸡鸭鹅倒还好,院子里随便圈块地就能养,羊也可以养在后院。
那两头二师兄她该想想怎么弄?
要不,先把猪圈里的淤泥铲掉?
这个方法短期内不可行,她摇摇头否定,只好叹气决定去隔壁楼开个房间。
可惜了她花了大价钱的装修。
他们这里都流行,在自建房后面留个隐形门,平时也不用。
她中式小楼也有一个隐形门,也需要从后山小路过去。
她想先把二师兄放山上一晚上,明天再去运回来,反正现在山上还有人守着。
黎肃然拖着冲水枪和管道走到前院,身上都是泥点,他赤着脚,也不管什么洁癖不洁癖了,累的直接坐在院子门口台阶上。
周绒叫他:“黎肃然,你从后门进来,我门没有关,一直开着。”
黎肃然回过头,“好,我等会过来。”
周绒放心,她把卧室收拾一番,把塑料布都掀开,整理好放一块,再从书房拿出另一床新的棉被铺地上。
唯二的地暖卧室被淤泥覆盖,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周绒也不可能让对方晚上冷的打颤。
只能将就一个睡床,一个打地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