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绒这一觉睡得很舒服,橘子挨着她脸边睡的香香的。
她睁开眼就感觉到脸上毛茸茸的挠人感,还有那特别清晰的呼噜声。
还有……口臭!
这几个月她忙,都没时间管橘子刷牙,周绒保证,这次只要能回去,她必给儿子刷牙。
早上九点十分。
拉开睡袋,推开猫儿子的脸,起身穿上衣服,拉开拉链,钻了出去。
客厅里,灯光刺眼,显得整个客厅特别亮堂。
黎肃然不在,他卧室里也没有人。
应该喂饲料去了,周绒想。
正好人不在,她悄咪咪地从卧室里拿出礼物。
偷偷放进对方的睡袋里,等着黎肃然自己发现。
她学弟可是有午睡的习惯。
做完这些,周绒装作无事发生走出来,很好,人还没有回来。
现在因为涨水,自己亲手做蛋糕是没戏了,用电饭煲烤个蛋糕胚还是可以。
她把电饭煲提到自己卧室,再打开教学视频。
周绒暗自捣鼓,打开发电机,这款家用的,声音不大,转换率还行。
忘记带打蛋器,只有手动打蛋器,只好手动打发鸡蛋清。
她边打发,边察觉情况,耳听八方眼观六路,就怕黎肃然在她一个不察觉的时候,回来。
等她两只手都发酸,鸡蛋清才算好,她倒进蛋黄里,搅拌均匀,再用低筋面粉,没有奶粉,她用的纯牛奶。
在电饭煲内胆底刷上食用油,再倒入面糊,需要跺跺锅底,震一下气泡。
电饭煲有烤蛋糕功能,她按上,等待蒸好的时候,黎肃然回来了。
周绒镇定自己,表现得跟平常一样,忍下自己关注的心。
黎肃然撩开帘布,发现周绒站在帐篷口,“吃早饭了吗?”
放下手里的桶,黎肃然关心问道。
“没有。”
“我早上给你留了饭,在锅里。”
“那我去吃,正好饿了。”
周绒做贼心虚似的打开火炉上的铁锅,里面有两个水煮蛋,一个馒头。
周绒其实不太喜欢吃白味蛋,茶叶蛋味道重些,她喜欢吃。
黎肃然这些都知道,但是现在没有那么多条件,也只能将就吃。
她没有抱怨,把鸡蛋吃掉,两个鸡蛋下肚,她觉得饱了。
决定馒头留明天吃。
趁着黎肃然洗碗,周绒溜回卧室,拉上拉链,隔绝外面的视线。
电饭煲已经停止运作,她小心翼翼按下开关键。
浓浓的鸡蛋糕香气扑鼻而来,还混合着奶香味,她迫不及待地倒出来,除了底部稍稍有点糊。
其他地方堪称完美,虽然很遗憾没有奶油,但是这个干吃也能想象很好吃呀。
她切了一块,尝了尝,口感不错,跟市面上的没法比,但是她觉得自己已经很棒了。
用菜刀割掉糊掉的部分,尽量切的圆一点,再把黄桃罐头切一切塞里面,番茄也可以当圣女果嘛,切小点铺在面上。
没蜡烛?没问题,仙女棒凑合凑合。
嗯,颜值很不错,我真是个小机灵鬼!
“学姐,你在里面做什么?香味都飘出来了。”
这点动静还是瞒不住一个屋檐下的人,周绒只好把摆好的蛋糕,端出去。
黎肃然的目光就被她手上的蛋糕吸引,他记起今天是他的生日。
不禁失笑,“我都忘了,你还记着呀。”
虽说蛋糕不完整,没有奶油,但是是周绒的心意,他惊喜于对方记得他的生日。
还不忘给他仪式感。
周绒把蛋糕端桌上,“快关灯,过来许愿。”
她把仙女棒插上,等黎肃然关了灯,点亮仙女棒,牵着他的手来桌前,“快许愿吧!”
一旁周绒眼睛在微弱的烟火下显得特别亮,黎肃然心头微热,闭上眼,趁着烟火还未消散,赶紧许愿。
我希望,他虚着眼瞟了周绒一眼。
我希望,我爱着的她健康,平安,快乐。
“快快快,仙女棒熄灭了,这才十几秒,你还没来得及吹蜡烛呢。”周绒嘟嘴抱怨。
黎肃然摸摸她的脑袋,“没关系,我过生日,有你在身边我很知足。”
他摸索着开了灯,深吸了一口气,想了想,还是准备再等等。
这种时候,朝不保夕,明天都不知道在哪里,他不想周绒受委屈。
至少,等洪水过去。
他想郑重告白,不想在这逼仄的岩洞里,仓促说开始。
周绒不明所以,正傻乐地切着蛋糕,她再次可惜没有奶油,不能破坏那张完美的脸。
她把最大块给了黎肃然,自己吃一点点,还剩下大部分。
因为刚刚给蛋糕做造型,她把边角料一点没浪费全进肚子。
现在她饱得很,可能中午饭都没胃口。
黎肃然看她样子就知道,她吃撑了。
熟练从药包里掏出消食片,“胃不好就要细嚼慢咽,吃到七分饱就可以了,下次不要吃太多了。”
接过消食片,周绒吃了三片,酸酸甜甜的,是她常吃的品牌。
黎肃然吃完那一块大蛋糕,感觉也饱饱了,中午也不用做饭了。
周绒去外面消消食,整个大岩洞大家都挤着住,不过都搭了棚子,有些家里有帐篷,也带来用。
灶台就堆在外面,生活用品都遮掩在里面,有些阿姨婶婶趁着闲一堆聊八卦。
东家长,西家短。
老人们也凑一起摆龙门阵,这雨下的,门都不敢出,万一生病了,现在可不好治。
特别是他们老年人。
这几天小摩擦不断,大矛盾没有,大家都还守着道德,没有越过底线。
最严重的就是两家为了地盘吵起来,都没有动手,就是指着对方破口大骂。
但是村里总有几个游手好闲的,偷鸡摸狗的社会人。
大多家里无父无母,或者父母宠的太过。
他们天天厚着脸皮蹭饭,一天换一家,也不觉得羞愧,我行我素。
周绒这里有黎肃然看着高大也不好惹,没有凑上来。
他们都是找村里和善脸皮薄的老实人,昨天村长看见还骂,人家依旧该蹭饭蹭饭。
但是老村长说啥,还是乖乖点头,转头当耳旁风一样。
气的村长用拐棍打。
私底下,村长还是拿出自己的粮,补给被蹭饭的人家。
村里人大多淳朴,摇头摆手不收,村长逼着人家收了。
至少下次那伙年轻人去蹭饭,人家心里也不会不高兴,村长也没这么大的心理负担。
这次搬家,村长家大儿子也在,听说天气热那会就停了工作,居家办公。
村长住大岩洞中间,这几天老是劝架调和,看着都比从前老多了。
周绒叹了口气,操心多,就老的快,她本来想偷偷给村长些营养品,但是人多眼杂,她放弃了。
到时候洪水退了,她就可以偷偷去了,村里气氛好,村长是最大的功臣。
……
周绒出去溜达,黎肃然准备睡会午觉。
拉开睡袋的时候,他发现里面鼓鼓囊囊的,有东西。
抽出来一看,是条米白色的围巾。
生日礼物?
黎肃然心情不错,把围巾在脖子上围了围,特别暖和,长度也合适。
只是一开始毛线走势歪歪扭扭,应该一开始不熟练,后面工整许多。
周绒看看时间,黎肃然应该已经发现礼物了,她也该溜达回去了。
听李胜林说水势已经涨到她家一楼2/3了,今天没涨太快,还有些回退,可能还要等几天。
听见她放下布帘,黎肃然高兴的在门口等她。
周绒一眼就看见他脖子上的围巾。
嗯!她织的!
不自觉挺起胸膛,以骄傲的姿势走到黎肃然对面,“喜欢我送你的东西吗?”
“喜欢。”
说着低下头,轻轻在周绒额头亲了一下。
“这是我的谢礼。”
周绒一怔,她觉得对方在占便宜。
一把推开弯腰的某人,周绒回卧室看综艺,她现在是脸不红,心不跳。
黎肃然对周绒这个态度不解,为什么跟之前不一样了?
周绒:麻木了呗,换你天天被撩试试。
综艺看的她一直“哈哈哈哈”的笑,察觉洞外有嘈杂的声音,她竖起耳朵听。
但是七嘴八舌的声音太乱,听不清,好奇心驱使她出卧室,她见黎肃然在睡午觉也不打扰。
出了洞口,就瞧见村里人围着些陌生人,大概六七个人。
身上穿着统一服装,xxxx救援队。
她凑上前,问熟悉的旁边人:“怎么了?”
周擎言低头看是堂妹,“政府派人搜救,昨天就来我们村了,但是一直找不到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他们猜测我们肯定来山上避灾了,今天拿着喇叭喊,我们村下山看洪水涨势的遇到了。”
周绒了然,“那他们准备把我们转移出去吗?”
周擎言:“哪还有地方转移呀,现在N县都淹的深,城里镇上的都转移去我们不远处的山头了,救援队是来查看我们情况,送点物资。”
哦,周绒点点头表示理解,周擎言继续说:“听说这次洪涝灾害是全国性的,国家派军人武警救援,直升飞机什么的都出动了。”
周擎言:“现在国际救援也暂停了,全力支援国内灾情,听说这次洪水死了不少人。”
这些情况她都预料得到,大旱之后必有大涝,这是从古至今总结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