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天转头看了她一会儿,然后拿手机打了个电话。
李若风站着不说话,也没看他,就好像什么都不存在一样。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有人敲门进来。
“来了。”林楚天说。
萧数好奇地看了看失了魂似的李若风,又看向光着上身坐在床边的男人,随即皱了皱眉头。
“怎么搞的?这么严重?”那天他去参加林楚云的葬礼时这人还好好的,不过也不奇怪,这又不是第一次。
他把随身带来的药箱放下,去卫浴间洗了手,戴上医用手套就着手处理林楚天的伤口。
伤口太多,有的还得重新缝合。
萧数一边动作不停一边说:“谁有能力把你搞成这样?”
林楚天没吭声,只蹙紧了眉头。
萧数又说:“你这伤口都第几次裂开了?不想要命了?我告诉你,从现在开始你得静养。”
林楚天说:“这阵子可能要在你这儿住段时间。”
“跟我客气啥?你爱住多久就住多久。”
萧数最后还不忘给他打了一针屁股针,也留了药。
“我明天再来给你换药。”
说着他收拾好,提着药箱急匆匆地又走了,临出房门前他又看了李若风一眼。
李若风仍然怔怔地站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若风,给我拿件衣服。”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却是异常的温柔。
李若风看了看他,而后走到衣柜前拿了一件开襟的上衣给他。
林楚天看着她说:“我自己穿不了。”
李若风没动。
他又说:“你给我穿。”
或许是这张和林楚云一样的脸太有迷惑性,她没有拒绝,小心地给他穿好了上衣。
林楚天继续说:“我伤口疼,我要吃药,我饿了,你先陪我吃饭好不好?”
李若风眨了下眼,没说话。
很快,佣人就端了饭菜上来,都是清淡的,还有白粥。
李若风吃了一碗白粥和一点青菜。
林楚天温声说:“再吃一点?”
她摇了摇头,说:“我想回家,楚云在等着我呢。”
林楚天骤然瞠了瞠眼,定定地看着她。
过了半晌,他耐心而温柔地说:“等过几天我的伤好一些就带你回去,好不好?”
李若风又不说话了。
林楚天再跟她说话她好像都听不进去了。
傍晚的时候李文健被薛成带了过来。
“妈妈!”李文健跑过来亲热地抱住了她。
李若风摸摸他的头说:“在学校有没有吃饭?”
李文健点头:“吃了。”
晚饭时她仍然是只吃了半碗白粥和一点青菜。
饭后林楚天在接电话,母子俩就回了他的卧室。
李文健说:“妈妈,我中午睡觉的时候梦见林老师了。”
“梦见他在哪里了?”
“他在操场边上。”
“他在做什么?”
“He is walking.他在散步。”
“你叫他了?”
李文健点头。
“他应你了?”
“他微笑着点点头。”
李文健又说:“妈妈,下午田老师找我了。”
“哦,他找你做什么?”
“田老师问我去不去他的篮球队。”
“你怎么说的。”
“我还没答应他。”
“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不想回游泳队了。”
“随你。不过不回游泳队要和现在的带队老师说清楚。”
“我知道了。”
李若风素来不勉强他,他在游泳队是林楚云一手训练出来的,林楚云离开了,他应该很难面对。
至于田军,应该也是想到这一点才让他选择去篮球队。
后来她坐在床上发呆,林楚天就看李文健写作业。
他把卧室让给了他们母子,自己去了隔壁的房间。
半夜里,李若风做了一个梦,她梦见林楚云光着上身站在她前面不远处,正神色温柔地看着她。
她朝他跑了过去,上前张开双臂一把抱住了他。
在她紧紧拥抱着他的时候,他像风沙一样飘散了……
她抱着双臂曲着身子悄悄在被窝里哭着……
外面下起了雨,雨声一阵比一阵急……
打后几天她都一样,整天发呆,似乎只存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
林楚天并没有出外,整天陪着她,但她对此毫不在意。
萧数每天都来给林楚天处理伤口、换药。
终于,林楚天对他开口说了李若风的情况。
萧数说:“你这样关着她,她的情况只会越来越严重。”
“有什么好的方法?”
“或许让她按她想的去做?”
林楚天想到了她穿着大红婚服站在郊外那个院子里的情景:“不可能。”
萧数叹气:“她是个人,不是物品,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
……
一周后,林楚天把李若风带回了西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