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风做了一个梦,梦见殷笑追着她。
在她摔倒的时候,她狠狠地踢了殷笑一脚,但是殷笑伸出枯瘦的手去抓她。
李若风拼了命地想把殷笑踢走,不想让她碰到自己。
在梦里,殷笑做了非常恶心的事,李若风拿竹片狠狠地抽她,狠狠地抽。
……
直到醒来,她的胸口非常难受,透不过气。
原来在梦里,她是如此的憎恶殷笑,憎恶到了极点。
大年初一,她一觉睡到中午,是被刘正元的电话吵醒的。
她还有点迷糊,拿着电话的手轻微地颤抖着,声音有些哑:“你今天不是应该去拜年的吗?”
“你声音怎么这样?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就是刚睡醒,有点渴。”
“我是去拜年啊,现在正在亲戚家等饭吃。昨晚叫你出来你又不出。”
“我有事做呀。”
“那今晚出来。”
“今晚你不用陪女朋友吗?”
“你再不答应我可就要生气了。”
“好吧,谁叫你是我上司呢。”
“……那就这样说定了。”
挂了电话,她随即起床刷牙洗脸,然后把水煮温了喝了一大杯水。
过年市场上是没有人卖菜的,所以她前几天就买了一些鸡蛋和一些比较耐放的瓜果。
她把一个不大的土豆和一条青瓜分别切成了丝,然后煮了一个面条,再加两个鸡蛋。
吃得胃里饱饱的,身体暖暖的,收拾好东西,她便坐在椅子上懒散地靠着椅背,脑子里放空,什么也不想。
下午,她骑自行车去了人民公园。
公园人不少,大都是在赏花或看花灯,不过花灯到晚上才会通电,那时会是另外一种光景。
她一口气从山脚跑上山顶的纪念碑,然后在纪念碑前的空地上跑了半小时步。在那里还是有人跟她一样在做运动的。
她每天都要做半小时运动,如果是下雨天跑不了步,她就会做仰卧起坐,又或是做深蹲,或踢腿。
活着对她来说其实并没有什么意义,但是如果她连运动也不做,她觉得她会死。
下午回了家,冲了个凉洗了衣服,看了会书,傍晚做了点饭吃,这一个白天就过去了。
晚上八点半,她去了刘正元约好的地方,找到了那个包间。
包间里有十来个青年男女,有两三个她见过,其中一个是程亮亮。
有人在唱歌,有人在摇骰子,有人在喝酒聊天,而程亮亮则坐在沙发上与旁边的一个人似很随意地聊天,他衣着清雅,气质超然。
刘正元一见她就迎了上来。
“来了,去那边坐。”
这时,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孩走上前来,手臂挽上了刘正元的臂弯,她化着不浓的妆,面容姣美,衣着一看就给人一种高档次的感觉,应该是个富家女。
她宣示主权般地说:“正元,这是你朋友吗?”
刘正元不动声色地把手抽了出来,向她介绍:“这位是我的同事李若风。”
李若风向她微笑点头:“你好,我是刘经理的下属。”
女孩似是有点释然,也露出一抹笑容:“你好,我叫陈婷,你可以叫我婷婷。”
刘正元却不着痕迹地和她拉开了距离,李若风看在眼里。
后来李若风发现,陈婷一晚上都在看刘正元,她是在乎他的。
一个男青年走过来邀李若风唱歌,她便与他合唱了一曲。
在场的都是年轻人,大家相处起来都很愉快,李若风断断续续也喝了半杯啤酒,她已经有些头晕了。
她看了看手机,快十点了,她站起来道别:“大家玩得开心点啊,我要回去了。”
方才邀她唱歌的那个男青年马上站了起来说:“那么早就回去了?”
李若风说:“是啊。”
男青年边走向她边说:“我送你吧。”
李若风礼貌地拒绝:“不用了。”
男青年一副定要送她回家的态势,他已经拿起了自己的外衣。
“还是我来送吧。”刘正元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边,给她披上了她的外套,语气不容置疑。
李若风晕晕乎乎地跟着他走出了大门,她只是有点晕,但还是清醒的。
她说:“刘正元,你把你那些朋友扔下不好,你回去继续玩吧,我自己能行。”
刘正元却拽着她的衣袖把她带到他的车旁,打开车门把她塞进副驾驶座位上,顺手给她系了安全带。
到了一个路口,李若风从靠背上抬起头指着左边的路说:“刘正元,我不住二中那儿了,我住茂村。”
刘正元扶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你怎么住那里?”
她白嫩紧致的小脸颊早已因为酒精有了团团浅红色,可爱极了。
她轻笑一声,无所谓地说:“茂村怎么了?”
在那里住的人都是蝼蚁,而她只是无数蝼蚁中的一个。
她脚步有些浮,上楼梯的时候差点摔倒了,刘正元扶着她。
她忽然说:“刘正元,你可千万别喜欢我。”
刘正元扶着她的手僵了僵,听她又说:“我不想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
刘正元低低叹了口气,温声道:“以后不让你喝酒了。”
她拿出钥匙开门,一边开了灯,一边回头:“谢谢你送我啊,他们还在等你呢,你回去吧。”
刘正元朝里面看了看:“不请我进去坐坐?”
这家伙可不会跟她计较什么,抬脚就进了屋。
屋里很简洁,只有一桌一木椅,桌面上铺着一张蓝白的棉质格子桌布,简约而干净,桌上一个纯白瓷盘盛着几个水果,一个玻璃瓶上插了几枝鲜花,旁边还有书和笔。
李若风用手背敲了敲额头,有点不好意思:“刚搬来不久,比较简陋。”
刘正元皱了皱眉:“为什么搬来这里住?”
李若风觉得很困了,她已经有点迷糊:“我要睡觉了,你快走吧。”
刘正元有些不放心:“你自己一个人行吗?”
“没事,我又不是第一天一个人。”
“那你关好门。”
李若风点了点头:“嗯嗯,我知道。”
待人走了以后,她锁上门,刷牙洗脸,然后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刘正元是站在门外等她锁好门才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