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绝色惊鸿的容颜，带着几分轻佻，轻弯的唇瓣，轻轻笑出了声。
“狗狗乖，爬过来。”
眼见周围仙人的呼吸声便重了起来，目光凝望着那个本该高贵无双的人。
孤月不自主愣了下，羞怯耻辱的满脸赤红，神志都有些朦胧恍惚……
忍不住，双眼凄然的看着那些曾经对他毕恭毕敬的人们。
苍发凌乱，刺红了他的眼眸。
“小宠，不乖了呢。尊主……叫你爬过来啊……”
她手指勾着活玉扳指，把玩着，空灵的声音，语气温柔似水般。
仿佛他若不愿，便让活玉真正的活了过来，游走在他每一处。
他一次次吞咽了下喉咙间，冲击而起的血腥之味，巨大的悲痛席卷了他。
细细的，哽咽的声音，在这空旷安静的地底宫殿，尤为清晰。
“尊…主……小宠……”
“会乖……”
他知道如若他不应，不按照她的喜好来，便会落得当众自我亵 渎的下场，他，努力调整着呼吸，去隐下那接近崩溃的神志，他呢喃着。
“我乖……我很乖……不要……”
那玉饰已微微触动………
警告之意极为浓郁。
“呜……”
被逼的无可奈何的孤月，只能屈辱的回应了一声。
他避无可避，逃无可逃，委屈的缓慢的爬了过去，他觉得他手掌落下的每一次都刺满了荆棘。
膝行的每一步都重重压在刀尖之上。
他的脊背绷紧，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不再笔直的脊椎上，他卑贱的，颤抖着，每一步爬动，带着美好的，却让他避之不及的弧度。
他修长笔直的腿，紧致的腰身，漂亮精致的腕骨，修长白皙的手指，绝色无双的清冷面容，羞红的耳尖，脆弱细腻的脖颈。
和悲愤欲绝的无力……
都变成了尊主手中肆意戏弄的玩具。
他面无表情的低着头，爬了过去，只是，一滴滴溅落的泪，怎么藏也藏不住。
雪冉俯下身子，递给孤月一把精致锋利得匕首，示意他握紧。而后在下方放置了玉制仙器，用来收集正统皇族的血液。
（新仙帝所令，孤月并不知情。）
赤红的血线，慢慢下落，不断注入那方仙器。
“阿月，为何又落泪了？”
她问的时候佯装的深情满满，似乎在担忧他，似乎在心疼他。
“阿月，眼疾，又犯了。”
孤月，面无表情的回应着她。
“那阿月给冉冉笑一个，好不好。”她轻轻牵住他冰凉的手腕。
“冉冉，我，想你啦！”孤月眼泪还在大颗大颗落着。
却扬起淡淡的笑意。
那笑容是笑给记忆当中的雪冉得，不是此刻被恶鬼夺了魂魄的雪冉，不是时时刻刻变着法子，虐待他的雪冉。
他哽咽的说，冉冉，我想你了。
他哽咽中浸满绝望，说的是，冉冉，我想你了，你，躲去了哪里啊！孤月，便是再也寻不到你了……
…………
雪冉，见他当真笑出了声，却微微垂了目。
最近，几乎很少听到他的心绪了，此刻面无表情的孤月，内心竟然除了灰暗和泥泞，什么都没了波动。
她的小宠，在想什么？为何近些时日，竟不再辱骂她，怨恨她了？
为何，她窥视不到，听取不到了？
这该死的，脱离掌控的感觉！
如今，不爱她便罢了，怎么恨都不愿恨一恨自己？
于是她便恼了，却也醋了。
他，是不是，在想那个女人？他，是不是，后悔一意孤行娶了自己，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他？
可………
他该后悔的，他该想着那个冰清玉洁的美人儿的，而不是残酷至极的恶鬼。
不可以，我要知道他的所思所想，所念所求。
…………
尊主，居高临下的望着他，娇艳欲滴的唇瓣，一张一合间又落下了让他难堪至极的磨难！
“狗，不应当穿衣裳的！不然，总觉得自己还是个人？”
孤月微微勾了勾唇，他便知道，他今日好过不了的，如何羞辱都得认。
这一刻，雪冉终于听到了孤月内心撕裂般的痛楚，他在雪冉面前缓慢的闭上双眼，睫毛微微颤动，却面容沉静。
而仙魂当中的他在疯狂得笑，只是笑着笑着便放声大哭起来。
可面前的他，寂静无声的，任她毫无下限的践踏着。
…………
她稳稳喝了口清茶，烟雾缭绕，对身前之人的内心崩溃，濒临窒息，置若罔闻，不理不睬。
孤月，只缓和了一下，眼神有些茫然的睁开。
“尊令，尊主。”
他僵硬的，缓慢的调整，苍白纤弱的手臂微抬，一只手，轻轻撕烂了衣裳，他垂下眼，不敢在看周围的人，如何看待他。
衣裳慢慢除了去，那只握着匕首的手，依然极稳的落着血色……
他面如死灰，白皙却伤痕累累得身躯，那身躯之上的配饰，大概被众仙看了个彻底。
让他如何苟延残喘的活下去啊。周围仿佛一片寂静，大概被如此卑贱悲怜的自己惊着了。
“服侍我，不要停。”
“是………”
孤月即刻乖顺的调整跪姿，颤抖着，用一只手，去帮尊主宽衣解带。
她的唇角露出一丝邪魅的笑意，语气像是撒着娇儿，带着丝甜意。
“阿月，好乖啊，比狗都乖啊…”
“冉冉………喜欢，就好。”回应的也亲昵动人。
他缓慢的垂下眸子，不再言语。
好好做个炉鼎仙人便好了，不要想，不要念。
说完便迎了上去，态度虔诚的很，即使满眼泪水，也不妨碍他的技艺高超。
雪冉舒适的，软了身子，躺在椅子之上享受着尊贵的服务。
她累了，最近也算是精力交瘁。其实那些仙人早就被她转移了出去。
她怎么舍得让别人看到自己小宠物瑟瑟发抖的可怜模样。
可是孤月不知，仙轮被锁，仙识被困的他根本察觉不到异样。
周围寂静一片，更让他冷汗淋漓，他窘迫的，不敢回头去确认，只能轻柔的伺候着明显困了的尊主……
殿下死了，孤月死了，启明死了，前尘往事都化成了灰飞。
此刻，自己是个炉鼎，只能是个炉鼎，自己是个玩物，只能任由戏玩。
渐渐的，孤月内心竟然一片平和，仿佛一切都成了假的，包括他自己。
他好像脱离了他的躯体，居高临下，漠然的看着自己卑贱到底。
………
万般繁花终成泥土，爱恨情仇终为云烟，孤月，便就由着她祸害好了。
短则几年，长一点，无非便是几百年，定然也，一命归天了………
她想如何，便如何吧。
孤月懦弱无能，无力同宿命反抗，愿接受……宿命残酷的安排同践踏。
炉鼎，放手了………
天渐渐亮了，天永远也亮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