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时，只有两人，很大的空间，静悄悄的。
好像也没那么饿了。
可以走时，莫姝禾脸上的笑快藏不住了。
快到门厅时，秦子檀突然拉了一下她的手臂。
莫姝禾回头看他，“还有事？”
秦子檀凝眉睨她，眼里的暗示意味十分明显，“就这么走了？”
莫姝禾思考片刻，试探性地回，“那生日快乐？”
她应该没说过吧？没有重复吧？他是这个意思吧？
“没诚意。”
秦子檀的手依然落在那，手部温度逐渐捂热她的皮肤。
还是她想简单了，这人嚣张的模样可不是随便就能敷衍过去的。
可她居然没有觉得烦，要是站在旁边的是其他人，比如齐某人，她可能要不耐烦地甩开对方的手了。
“怎样才算有诚意？”
“像上次那样。”
秦子檀盯着她的眼睛，稍显松弛感的站姿，让他多了一份不羁气质。
莫姝禾回忆了一下他所谓的“上次”，再定睛看他时，居然觉得他的嘴唇异常显眼，好像只能看到嘴唇一般。
她努力挪开视线，只盯着他的眼睛，可余光就是不受控地瞟那个红润的地方。
就不能自己来吗？又没打过他，怎么总让她主动，真心机。
莫姝禾没再说话，挪了一步，踮脚往上时，似乎感受到秦子檀搭在她手臂上的手僵硬了一秒。
也行，主动就主动吧，还挺好玩。
她仰头凑近时，明显感受到他呼吸顿了一下，然后又加重。
秦子檀压住嘴角，把她拉近。
见他憋笑，莫姝禾动作一顿，现在离她最近的，是凸起的喉结。
她眸光下沉，往他脖子上凑近，最后用鼻尖蹭了蹭他的喉结，动作很轻很快。
可那种酥麻的感觉，不知从谁身上开始蔓延，甚至逃窜到她的心里。
很奇怪的感觉，却又微妙。
等秦子檀反应过来时，那个不算吻的吻，便可以开始回味了。
他眼里带着小小的惊讶和意料之外，看莫姝禾表情骄傲的站稳，一时竟然不知该说什么。
既然主动权在她手里，那她想怎么变卦都行。
“够诚意了吧。”
秦子檀眉眼带笑，话里藏着温柔，“抱我，才够。”
莫姝禾没拒绝，重新拉近，手臂环上他的背部，慢慢收紧，脑袋也顺势靠在他的左肩。
“生日快乐，秦子檀。”她声音闷闷的，却带着满满诚意。
“谢谢，今天真的很快乐。”
秦子檀抬手揉她头发，头也轻轻往她那边靠，第一次的拥抱，他居然觉得感动。
莫姝禾却有些困，额前贴着他滚烫的脖颈，像个安全又温暖的猫窝。
“今天好乖。”
静谧被打破，拥抱也只能到此为止。
他不该情不自禁感叹，他其实还想再抱一会。
莫姝禾收回手，垂在身侧，嘴角却莫名上扬。
“那不是你生日嘛，就当给你个面子。”
莫姝禾眼神闪躲，却又与害羞无关，只是有种坏人扮乖，没被揭穿的快感。
这就和她假意撒娇，实则拿捏是一样的效果。
无意之举，却又是她擅长的伎俩。
走出花园时，身后的花苞摇摇欲绽，是属于四月的春。
回到家没多久，手机又响了，她作业还没写几题。
如果还是秦子檀，那他就是纯纯找骂。
穷困潦倒的高三学生，只有时间是可以随意支配的，可现在被他占了一整天，已经很奢侈了。
这个有点印象的号码，让莫姝禾犹豫了几秒，打第二遍时，她才接听。
“姝禾姐，请帮我，”那边带着哭腔。
不是秦子檀，是他妹妹。
“你在哪？怎么了？”
莫姝禾的声音极其镇定，但她也来不及思考，穿了鞋就往外跑。
“就是你家附近的巷子里，有个人跟着我，一直甩不掉。”
秦子桦匆忙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呼吸声通过听筒传来，那份压迫感被无限放大。
“发我共享位置，往左侧的主路走，我现在来找你。”
这个手机的账号里加着她的好友，是给她补课时添加的，那时是为了沟通上课时间，但也没怎么在上面聊过。
莫姝禾在列表找出她，给她发了个消息，让聊天框弹到界面上。
一切还算顺利，莫姝禾在一个有些暗的巷子找到了秦子桦。
她穿着一条黑色的纱质短裙，过膝，不露肩。
白皙的手腕和这略显脏乱的巷子，格格不入。
可莫姝禾没问，她为什么来，那是她的私事。
秦子桦跟在莫姝禾后面往主路走，似有些惊魂未定，许久才说了句，“谢谢你。”
莫姝禾侧头看她，轻声问，“你的保镖呢？”
秦子檀说过她有保镖，这种地方就该跟着一起来。
不对，她就不该来他们的世界，一点都不合适。
秦子桦垂下脑袋，声音闷闷的，“我不喜欢他跟着我，我已经长大了。”
或许是觉得不自由吧。
莫姝禾也直截了当地问，“自由和安全，你选哪个？”
如果想要自由，那就不该在脱离保护之后，做明知危险的事。
秦子桦抬眸，望着前面暗色的道路，异常沉默。
莫姝禾只能继续，“还有，你就不该一个人来这种地方，待在你的舒适圈里，就不会遇到危险。”
这时，她才红着眼睛转过来，委屈巴巴地说，“跟着我的那个男生，是我主动招惹他的，可我不知道他那么变态，你别告诉我哥。”
“我告诉他干嘛？”莫姝禾顿了几秒，语气缓和些又问，“所以你需要我怎么帮？”
“我……不知道。”
莫姝禾也没再多问，“走吧，送你回去，以后让保镖跟着。”后一句似关心的话，却泡在冷冷的语气里。
秦子桦沉默跟着，不着痕迹地点头。
这又黑又暗的窄道，莫姝禾步调散漫又熟稔，可旁边人磕磕绊绊的小心步子就不同了。
莫姝禾故意没开手机电筒，就让她自己去明白吧，不要再自找苦吃。
秦子桦犹犹豫豫还是问了出来，“能告诉我，他在哪吗？”
她怕自己表述过于晦涩，又想补充，“就是放置的地方，”可好像没有适合的词，她不知该怎么说。
莫姝禾明白她的意思，回了句，“你一个人过去不安全，明天我带你去。”
“好，”她低头沉默走路。
两人在主路边等司机来接时，秦子桦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知道今天是我哥生日吗？”
“嗯。”
她又试探性地问了一句，“那你刚刚从我家回来？”
莫姝禾终于忍不住疑惑问她，“你哥对你是有多不好，你至于这么坑他吗？”
说时，莫姝禾侧转身子，盯着她，等待回答。
她是真的很好奇，拉自己哥哥下水，到底算什么局。
这时，她才笑得勉强，“你哪有自己说的那么不好，”也不知是实话，还是不敢说实话。
她又补充一句，“不认识你之前，他无意看过一眼你的照片，说长得还不错，我才盯上他的。”
这可没听秦子檀说过，莫姝禾愣了一秒，幽幽开口，“你真不怕亲哥被骗啊。”
祭献亲哥的做法，可不值得提倡。
“你别看他那吊儿郎当的模样，其实很聪明的。”秦子桦似在为自己哥哥正名。
莫姝禾轻笑一声调侃，“所以你们就合伙骗我喽？”
“那没有，只有我在骗你们。”
她话里透着一丝愧疚，明显却不强烈。
“所以到底是谁给你出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