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死吧，我都敢踢！”
男生试图挣扎爬起，手撑在湿滑的地上，却使不上力气。
莫姝禾挥起球棒，朝他的左脸比划着，挥舞弧度很大，吓得男生抱头求饶。
“别啊，我就来凑热闹的，没造你遥。”
“你们也知道那是造谣啊，我还以为你们在颁布圣旨呢，说的那么肯定又不可反驳。”
莫姝禾落下的球棒压在男生头顶，他也识时务的没反抗。
“我真没说什么！”
受罪的时候，就开始撇清责任，无聊嘴贱的时候，可不是这态度啊。
“回去养伤吧，总不能去学校丢人现眼吧，被他们知道，你被一个女生打趴在地上，还有脸在帝盟吗？”
莫姝禾提议，末了又补充道：“我可是录像了，到时候拿着这个视频，随便造点遥，你应该就颜面尽失了吧。”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相信他们没理由反驳。
男生没说话，撑在地上的手掌逐渐攥成拳头，他这是要奋起反抗的架势。
莫姝禾毫不犹豫，抡起棒球棍就朝他左手砸了下去。
男生吃痛，大叫，“啊！”
她冷眼看着，丝毫没有同情心。
如果她只是一个怯懦自卑的人，被打趴下的就是自己，所以对于这种想让她死得难看的人，她也绝不心慈手软。
“再说了，怎么能就自己受苦呢？当然要把苦咽下去，等另一个受害者和你成为同盟呀。”
莫姝禾压低大腿，俯身为地上的男生出谋划策。
这不就是他们要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吗？
“行，我听你的，放我走吧。”
男生最后还是同意了，莫姝禾也十分爽快地松开了脚。
只要他还想反抗，那她手上的武器可就不受控制了。
男生起身后，吃痛揉手，一步步倒退出房间。
“要是不想被下面等你的朋友知道你的遭遇，最好发个消息，让他们先走哦。”
莫姝禾又送上贴心的建议，口罩遮盖的脸上扬起得逞粗劣的笑。
随着逐渐暗下去的夜色，站在屋里的女生仿佛变成了黑暗中狰狞的怪物，脸上布满恐惧的男生奔跑下楼。
急促的步子戛然而止后，半刻又恢复慌张频率。
果然是听人劝，没脸丢啊。
莫姝禾侧隐在阳台，观察楼下的几个男生猖狂笑语，勾肩搭背离开。
过了一会儿，刚才的男生才出来，他似后怕般抬头望向这个房间的阳台。
莫姝禾怪诞眼神直勾勾的凝视着他，似乎下一秒就要出现在他面前。
男生吓得几欲奔走，腿软得半拖半跑，恐惧般回头确认的瞬间，那半张窥视的脸已藏匿在阴影中。
她忍不住嗤笑，扮鬼吓人她是专业的。
十岁那年，从那个虚伪又神经质的孤儿院逃出来时，她也是用的这招，直接吓跑了准备来抓她回去的好事保安。
她猛地回头，黑洞洞的屋子似乎也染上她的气息，说不出哪里奇怪。
她知道，该逃离这里了。
她恐怖到连自己都能吓到，这是什么魔鬼般的存在。
青石板的小路上，坠落的细雨，湿滑阴冷。
她扯上单薄的衣服帽子，横臂快步。
沈柔不在家，小谭还未归。
莫姝禾只觉脑袋胀痛，摸到床上就睡下了。
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逐渐转大，急促的雨滴敲击声终是带着她浅浅的睡意安静下来。
“姝禾你怎么来了，头发怎么湿漉漉的……”
沈柔小声的询问在她无力无声的回望中断了，只觉身上轻盈温暖，湿冷的衣服已被褪去。
嗡嗡嗡的声音成为嘀嗒雨声的伴奏，热风吹在脸上的时候，干燥又暖和，湿漉漉的头发也被吹干大半。
终是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她醒来时，房间已空无一人，床边挂着她的衣服，散着香气。
她看了眼时间，急着去学校，出门的时候也不忘拿上桌上的早餐，压在下面的纸条，她没来得及看。
但不看也知道，照顾这一切的是沈柔。
闯祸了就畏缩在她身边的小孩子，从来都没有长大过。
雨后清新空气也唤不起她的好心情，学校里还有必须面对的烂事等着她。
如她所料，那个男生没来。
那个群里已经没人再发消息，但她被一路指点议论时，还是听到了满意的答案。
“怎么没有女生来啊，可攻可受呢，第一个女生半价呀。”
中午休息时，她主动在群里发了消息。
终止假谣言的最好办法就是亲手制造真谣言，坏事都做一半了，没有停下来的道理。
有人胆大问道，“昨天去的男生，怎么没来上课啊？”
“可能是吃了什么助力药，在家休息呢。”
莫姝禾信口开河，论造谣，她会比在座的各位弱吗？
那当然是不存在的，没有她说不出口的话，因为她清晰的知道，自己的话，不用和谁分担后果。
孤军奋战的好处，就在于此吧。
“这么野，真的没人管管她吗？”
这时，开腔的人也多了起来，似乎隔着屏幕，他们的团结要胜过正主的震慑。
“班主任说不管，又不是校内的事。”
另一个也开始胡说八道，后面还加上乱七八糟的嘲讽表情。
“那秦子檀也不管吗？不是都交往了？”
“管什么，说不定她就是秦子檀养的一个疯子，到处发疯给他找乐子罢了。”
莫姝禾看着她们旁若无她的句句恶意揣测，心里竟升起一丝寒意。
他们怎么会怕呢，个个都是有权有势的富人子弟，难不成会惧怕无所依傍的嚣张气焰？
可笑，真是可笑，她竟然试图存活下去。
“这种疯子早点死吧，可别出来祸害人了。”
也就最后这句建议，深得她心。
疯了，彻底疯了。
放学时，莫姝禾准备还是老一套，但这次她准备下狠手。
是她高估了自己，也高估了所谓的良知，以为这局面能为她所控制，但实际是，别人不死，她也别想活。
等到天色全暗，也没等来下一位。
正松懈时，异样淡定的脚步声传来，不同于鬼鬼祟祟的探看，他站在门口慎思。
不好把握时机，但又不得不出脚。
莫姝禾侧身猛踢过去时，被他快速侧身躲过了。
“我就说，怎么背后阴森森的。”
“你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