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檀眸光不自然地睨着莫姝禾,也许是离得太近了,两个人的脸都涨红了起来。
她讨厌和他贴在一起。
“这是想知道我晚饭吃了什么吗?”
莫姝禾轻挑眉,仰头看着他,说点恶心的,让他知难而退。
“少恶心人。”
秦子檀皱着眉低声咒骂了一句,语气凶巴巴的。
看来对有轻微洁癖的人来说,用恶心人这招真的屡试不爽啊。
莫姝禾不费吹灰之力就推开了他的手臂,淡然地走到了沙发前坐下。
虽然酒劲差不多已经过去了,但是站久了还是有点不舒服。
秦子檀站在原地,进退两难,他都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
感觉就这样灰溜溜的走了,很没面子,但是莫姝禾好像也不关心他造访的原因,也不在乎他走还是留。
这孩子打小就会无视人。
莫姝禾坐了会,有点口渴,就摸黑去厨房倒了杯水,回来的时候就看到秦子檀霸占了自己的沙发。
他怎么还没走?
不对,他是来干什么的?
突然脑子开始正常运转,她才想起来,自己家里居然还有个晚上爱出没的秦子檀。
这是夜店去多了,时差调不过来了吧,白天睡大觉,晚上熬阳寿。
莫姝禾打开了灯,语气冷淡地问道:“你来干什么。”
“你这问题是不是问的太早了。”
秦子檀被突如其来的明亮灯光晃了下眼睛,眸光微闪,冷笑着调侃。
他至少是一小时前和她会面说上话的吧,现在才关心他为什么来?
是不是有点晚了,这要是来个目的不纯的,她现在估计还活着吗?
不过,她什么时候能再醉一次,很明显,她没有意识的时候比较好相处。
秦子檀在心里腹诽,得出这样的结论也属实可笑。
“行,那就不问了,你走不走。”
莫姝禾对他的回答也不会全信,所以他回不回答都无所谓,他什么时候走才是重点。
任务归任务,她可不想牺牲全部的时间,在她没心情执行任务的时候,把目标赶走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你真的挺没礼貌的。”
秦子檀也不正面回应,反而是表情严肃地盯着她,说着同样适用于自己的话。
典型的双标行为,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我还能更没礼貌,你可以期待一下。”
莫姝禾说完,把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表情挑衅地回望着秦子檀。
“那我也就不和你客气了。”
秦子檀用讥讽的表情扫了一眼莫姝禾,起身走人了。
夏夜虫吟休,终归于平静。
次日,秦子檀果然履行了他的话,很没礼貌的没来上课。
直接气得老师们用笑容掩盖愤怒,美美的上了一天没有纷争和捣乱的课。
早上开电脑的时候才看到雇主居然在催促进度,莫姝禾觉得这雇主怎么不像想报复的样子,反倒是像个磕CP的?
她皱着眉,思考了好一会,硬是没打出一个字,最后假装没看见,关了电脑出门了。
晚上再来解决这个不务正业的雇主提出来的问题吧。
“我们放学就开始吗?去你家还是去我家?”
张雅雅似乎是个话痨,莫姝禾坐旁边都快被烦死了,白眼都要翻上天了,但她还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再吵吵,你就自学。”
最后莫姝禾还是忍不住对她来了这么一句,总能安分点了吧。
“哦……”
张雅雅推了推鼻梁上的厚片眼镜,语气弱弱的。
倒也不必这样,就是让她消停会,可没想打击压制她,不然和那些欺负她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莫姝禾表情有些不自然地侧头看着她,有些不讲理地说道:“虽然我不需要朋友,但是你就把我当朋友对待就行,别这么唯唯诺诺的,硬气点行不行。”
“就是把你当朋友啊,但是你让我别吵吵。”
张雅雅小声地吐槽着,这同桌还真奇怪,人格分裂一样,怎么说都是她有理的感觉。
“我说了,你就必须听吗?”
莫姝禾还是坚持自己的逻辑,你可以听话,但是也没必要听话。
她还是比较喜欢和自己作对的人,逆来顺受,唯唯诺诺的人让她感觉自己都跟着变得憋屈了。
“你好怪啊,但是我有点喜欢。”
张雅雅咧嘴笑了,她活了这么久,从来没见过这么理直气壮地教别人不要听自己话的人。
被压抑的灵魂似乎获得了释放,她应该不是什么纯善的人,但是却会用反面教材的视角,来触动死寂愚昧的心。
“别喜欢,没结果。”
莫姝禾也被她的反应笑到了,顺势做一回幽默风趣的人。
“这句也不用听,对吗?”
张雅雅似乎掌握了和莫姝禾交流的技巧,现学现卖了起来,表情还有些骄傲。
“去你家吧,课时费只支持日结,等不了月结。”
莫姝禾继续低头看书,没再和张雅雅闲聊,但是对今天的工作还是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做事只认钱,烦恼少一半。
“没问题,提前给你都行。”
张雅雅开心地笑着,比起有人补习数学这个事,她更开心的还是她在这里交到了第一个朋友。
一个古怪又厉害的朋友。
当那个熟悉的大门出现在莫姝禾眼前的时候,她是抗拒的。
怎么也在这里。
“你住这里?”
莫姝禾表情难看地望了一眼走在前面带路的张雅雅,有些不想相信地问着她。
“就是这里有套公寓,但是我平时也不住这边,都是回家里的,我是怕你不喜欢我父母,所以……”
张雅雅自顾自地解释着,她那天看莫姝禾和她讨论完父母的话题之后,那个脸阴郁的吓人,所以觉得她可能也不想和父母客套的接触吧。
而且依照她的脾气,要是带回家冷着脸,父母见了不喜欢她这个朋友,那她岂不是要失去刚认识的朋友。
“考虑的还挺周到,我确实谁的父母都不喜欢,你也别觉得我只讨厌你的父母。”
莫姝禾抬头望着前面的匾额,语气淡淡地说着。
没接触过多少人的父母,而且也没从这少之又少的人里面找到过可以被定义为真正意义上的父与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