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姝禾坐在冰凉的地面上,背紧紧贴着墙壁,仿佛是那个冬天刺骨的冷风再次扎进了她的骨头里,肾脏里一样。
就那样冻死饿死,也不用再受后面的苦了。
所以那个时候为什么要哭,只要不透露出一丝求生的欲望,她早脱离苦海了。
那现在就实现那个时候未完成的事好了,闭上眼睛,不要挣扎,就溺死在这向死而生的情绪里。
过了许久,机车轰鸣声仍迟迟未响起。
某个狠不下心的人咬着后槽牙,一步一步地走上了三楼。
他唯一仅存的教养告诉他,再讨厌她的臭嘴巴,也不能把她扔在完全没有安保防护的家门口。
这和把她扔在危机四伏的大街上,有什么区别。
不能做会毁了别人一生的事,他担待不起。
冲上楼,看到依然敞开的门,就像在欢迎他,等待他一般。
而地上坐着的人,甚至姿势都没怎么变,真是没眼看,看一眼,气愤值就加一。
秦子檀也没再打算和她废话,扛起来,扔进她家里,就走人。
绝对不多和她说一句废话!他发誓。
他动作粗鲁地提着她的手臂,要把这坨烂泥拉起来可真费劲。
晕乎成这样了,还在和他对着干,他使劲拉,她使劲往下坠落。
“冷。”
一个呢喃娇弱的声音从莫姝禾嘴里发出。
伴着酥麻的第一反应,秦子檀呆愣了一下,看着夜色里,她不太清晰的脸,保护欲到达了顶峰。
“谁让你坐地上了,你不冷谁冷。”
秦子檀抱起还算配合的她,进门关门,动作利索。
要放到沙发上之前,秦子檀犹豫地拽着她的手,给她自己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轻微洁癖受不了沙发就这样粘上地上的灰土。
缓缓地把她安置在沙发上之后,秦子檀摸索着来到了她的房间,打开灯,拿了被子出去。
没洗澡没换衣服,被子脏了就算了,别把床也弄上灰尘,所以就让她睡沙发吧。
“还冷吗?”
秦子檀给她盖好被子,看她掖着被子角蜷缩磨蹭的样子,语气也变得柔情似水了。
显然,他不会得到任何回应,寂静无声才是这个居所的主旋律。
借着阳台照进来的微弱光亮,秦子檀贪婪地看着她安静睡觉的模样。
能像这样注视观察着一个奇怪又引人好奇探索的人,是多么难得的机会。
他突然不想走了。
好像前面的计划全被推翻了,就因为她的一个字?
或者其实什么都不需要,就有人甘愿自我沦陷。
单膝侧跪在沙发前的姿势有些费力,秦子檀直接坐到了沙发边上,把被子往里面推了推。
沙发上躺的人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物体的靠近,警惕地往里面缩了缩,空出外面大片的沙发位置。
光看,似乎已经满足不了秦子檀猎奇的心了。
他伸手拨了拨她脸颊上横亘着的头发,手指顺势轻轻触碰着她有些冰冷的脸颊,但是她呼出来的气是热乎乎的。
不胜酒力的样子。
手不受控制地慢慢移到嘴唇时,那天迷离刺激的吻又被唤醒了一般,在心头反反复复的上映。
正当心中饥渴难耐,浮想联翩的时候,他的手突然被一个冰冷的爪子抓住了,吓得他整个人一哆嗦。
莫姝禾皱着眉,表情有些难受的闭着眼睛,她知道身旁的人是秦子檀,因为有他的味道。
她对味道很敏感,即使现在空气中弥漫的大部分是她带回来的酒气,但是被腾空抱起的时候,一股熟悉的味道压迫着鼻子吸入。
但是现在已经有点断片预兆了,只觉得脸上有些酥麻和痒痒的触感。
不知道是自己的头发在作祟还是其他东西。
秦子檀见她没睁开眼睛,有些郁闷。
要是她醒着,他就要亲她了,这是一种会上瘾的事,特别是不能实现的时候,这种叫嚣的瘾更是欲罢不能。
她没醒的时候,怎么也算趁人之危,胜之不武了。
他不会在她没有意识的时候宣泄自己的占有欲和其他欲望。
他要让她真真切切的感受,清清楚楚地接受。
被握着的力道逐渐变轻了,似乎她又再次进入了梦乡。
他反握回去,把她另一只手也拽出了被子,她的手太冰了,被子根本捂不热。
秦子檀反复揉搓着她的手,就像一团柔软的面团在手中翻滚。
可是每次只能揉搓一只手,捂热了这只,那只又变冷了,总也捂不热的。
秦子檀不甘心,这要是在他自己家,他直接把所有取暖设备都打开,开到最大,没有什么捂不热的东西。
莫姝禾被他抬手揉搓的动作弄醒了,伴着胃里翻腾的感觉,怎么也睡不下去了。
秦子檀也似乎感受到了她在抽手的动作,看了一眼她微睁的眸子,视线对上的时候,他还抓着她的手。
他心虚的放下,动作极快。
莫姝禾感觉自己要吐了,猛地坐起身来,冲进了洗手间。
就算再想吐,她还是不忘反锁上洗手间的门。
一是为了防止秦子檀围观,在旁边说风凉话,二是为了方便自己毫无顾忌地大吐特吐。
吐完,酒也该醒了,总不能一直没意识的和秦子檀共处一室吧。
一点还手的能力都没有,会让她觉得自己在坠入深渊。
莫姝禾蹲在马桶边干呕着,也没吐出什么东西来,晚上也没吃多少饭。
蹲了好一会,除了头还是昏昏沉沉的,其他好像没那么严重了,至少意识是清醒的。
挤了牙膏刷牙漱口,不然感觉嘴里不干净。
秦子檀背抵着墙,站在洗漱间门口,听到她刷牙的声响,一抹坏笑悄然蔓延在嘴角。
门开了,透过里面的灯光,她看到了矗立在门口的秦子檀。
他怎么还没走,真是烦人。
秦子檀捕捉到她嫌弃的白眼,心里的欲望直接抛弃了顾虑,是她先过河拆桥的,那就别怪他入室袭击了。
“清醒没。”
“嗯。”
“刷牙没。”
“没。”
秦子檀明知故问,莫姝禾胡说八道。
不出意外地,下一秒莫姝禾就被按在了墙上,老套路的动作,这次可能没那么好蒙混过关了。
你说你没事,惹他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