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间相差不过几米距离,顾辞看不清宁苑的五官,但是听到声音的那一刻,他悬着的那颗心终于放下了。
“恰巧路过罢了。”顾辞强装镇定,双手插兜。
“也就是说,你恰巧过了三个红绿灯,然后,我们在这里碰见也仅仅是巧合?”宁苑没有直接拆穿顾辞。
“可以这么说。”顾辞直白地回答。
“那你这是要去哪?”宁苑侧着身子继续追问,脸上没有半点情绪。
顾辞勾了勾嘴角,没说话。
宁苑转身换了个方向,顾辞见状立马跟上。
最后,宁苑停在一栋破旧的小区房前面。
顾辞看了眼四周,“黑水街”三个大字被挡住,只能看到一半。
“你平时就住这?”顾辞看向远处,记忆中的临川市并不是这个样子,这片地方混乱,肮脏,充斥着孤独感。
“还行吧,也没那么不堪,顶多晚上吵了点”。
“为什么不住宿舍?”
“个人喜好。”宁苑一笔带过,“懒得跟你废话,走了。”
顾辞看着宁苑拐上楼梯,没有扶手,只能凭身体重心保持稳定。
宁苑停在三楼,开门,关门,继而又是开灯的声音,被杂物绊倒的声音,房间的隔音并不好,顾辞在下面听得一清二楚,还有一阵叹气声。
顾辞半蹲在地上,倚靠在一根柱子旁,没有着急走,拿起手机找了附近的房源,都满了。
拿起地图搜了位置,黑水街的对面就是墓园,这样的话,晚上不会睡不着吗?
顾辞简单回忆了下来时的路,感觉一直在绕弯似的,不是很远,走的几条路都有相似之处。
顾辞关上手机,远处是看不透的黑,他在摆弄路上的两块石头。
玩得差不多了,他才起身,回家。
宁苑推开窗,看到楼下的人影,越来越远,消失在路的尽头。
手里拿着毛巾,宁苑擦拭着头发,灯光摇摇晃晃,再也看不见人影,宁苑关上了窗。
不一会,宁苑拿起手机,靠在床头,点进聊天框,查看历史消息,顾辞发的文件她重新看了一遍,每天的笔记都有重点划分,活生生的一本英语字典。
宁苑光看第一页,没看多久就犯困。
这可以当作催眠剂,宁苑心想。
再往后翻了几页,宁苑简单浏览了上面的单词,也没指望能全部记住,走个流程而已。
叮~
【顾辞:按照你今天答应我的,这是你今天的任务。】
附图片jpg.
宁苑点开,单词,语法,作业练习,温故知新,样样不少。
【顾辞:明天我抽查,你是言而有信的人。】
【宁苑:我不是。】
【顾辞:你可以是。】
宁苑把手机扔在一旁,真不要脸啊,他。
顾辞点开图片,这个题目的难度适中,属于重点题型。
宁苑一看书就困,特别是这种密密麻麻的英文符号,像一团乱七八糟的线团,很是揪心。
次日,宁苑是突然惊醒的,手上拽着半个手机,昨天晚上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也来不及吃早饭,宁苑直接往学校赶,最后是踩点到的教室。
从宁苑进教室的那一刻起,周围的目光全都聚集在她的身上,准确来说,是她的脸上。
虽然肿的地方并不明显,但仔细一看还是能辨别出来。
“报告。”顾辞紧随其后。
任课老师目光一紧,扫了两眼,“请进。”
顾辞是从来不迟到的,每天都是准时准点到的教室,但偏偏今天是例外。
“学霸,你今天怎么迟到了?”凌飞一脸八卦。
“起晚了。”顾辞从书包里顺手拿出一张试卷订正。
对于这个解释,见怪不怪。
陈诺在前面就一直转头给顾辞使眼色,昨天他连发消息给顾辞的时候,顾辞也只挑重点的回复,其他的没怎么理会。
刚刚上课那会,老师瞥了好几眼顾辞和宁苑的位置,见他俩没有其他的小动作,才静下心来继续上课,班上的其他同学也略有怀疑,但苦于没有证据,也不敢随便传谣,只是按耐不住的八卦之心。
“出成绩了,出成绩了……”下课刚跑出去的同学又急匆匆地跑回来通风报信。
“在哪?”
“公告栏,楼下。”
前排的同学冲刺般地飞奔下去,剩下一部分同学待在走廊上看热闹。
“你不去看看?”陈诺站在顾辞旁边问道。
“没必要。”顾辞挑眉。
看这样子,顾辞早就知道了结果。
“啧,缘分这种东西妙不可言。”陈诺瞥了眼宁苑,又把目光转向顾辞,若有所思地摇头。
“你是二等奖。”顾辞放下手中的笔,看向陈诺。
“真的假的?”陈诺很意外,毕竟之前他还在担心能不能入选。
“靠,我也得下去看看。”陈诺听到这个消息,显然有点不知所措。
临川一中,竞赛成绩会以张榜的形式进行通知,红纸黑字,一眼就知结果。公告栏处,有每次同学们摸底考试的成绩,以及相关的照片。
其中,顾辞的照片一直占据第一名的位置,别人的照片都是崭新,靓丽如初的,只有顾辞的照片,因为时间过长而泛黄,变皱,但这并不影响顾辞在他们心中的形象。
没多久,这里就挤满了人,整得密不透风。
“第一名谁呀?”
“还能是谁,顾辞呗。”刘志以最快的速度占据了第一排的位置,给后面的人报答案,他顺着目光一瞥,顾辞两个大字赫然立在眼前,再往旁边一看,突然十分震惊,“我靠,还有宁苑?我们班新来的那个转校生。”
“谁?”
“就宁苑,顾辞的同桌。”刘志耐着性子又解释了一遍。
“我靠,这么牛?”
后面的人议论纷纷,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宁苑的名字。
“诶,宁苑呢,我得告诉她这个好消息。”刘志转头,不见宁苑的踪影。
等看得差不多了,才有一部分人散去。
六班的获奖率达80%,只有少数几个同学是参与奖,脸上并不光彩。
正所谓有人欢喜有人愁。
李然一行人被夹在中间,搜寻了好久,终于在三等奖旁边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因为人数过多,她的名字靠后边排。
脸上是看不透的情绪,眉头依旧紧皱。
有朋友替她感到开心,欢呼,但李然一个字都没应。
陈诺是最晚下来的,碰上刘志往回赶,转身叫住了他。
“刘志,什么情况?”陈诺拦住刘志问道。
“宁苑,……一等奖。”刘志气喘吁吁,半边脸红透。
“那顾辞呢?”
“他俩,并列第一。”刘志缓了好一会,视线停留在陈诺身上,“对了,你是二等奖。”
这么一听,陈诺来了精神,“你呢?”
“我…嘿,参与奖,没事,下回再来。”刘志摸着头,满脸不好意思,在一旁傻笑。
“那你笑得那么得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