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亦泓…”
是温诗瑶的声音。
田家众人都听到动静纷纷快跑出来查看。
因屋里没收拾好,田家就把仍昏迷的田亦凡和腿残的田亦泓暂时安置在马车里。
温诗瑶也在车里。
她是照看两位病号的。
田亦泓这几个月的说话次数屈指可数,即使腿疼也只默默苦撑车壁艰难调整坐姿。
好在温诗瑶每次都能看出他的不舒服及时帮忙搀扶。
这次亦是如此。
田亦泓仍不想让她靠近自己,正要撵人,就见对面车窗突被泼进来什么东西?
眼看那东西要泼到温诗瑶身上…
他迅速将她拉到旁边,自己却被泼个正着。
温诗瑶和田亦凡也被泼到了些。
骚臭气味顿在车里散开。
温诗瑶反应过来时,田亦泓已被这味道熏的喘疾发作。
这才急得她下意识喊了那声。
…
她也顾不上田亦泓身上的脏污,忙找出果果先前也给配的喘疾急救药喂他吃下。
田家人跑来,田亦泓病症已缓和。
田亦泓整个过程半声未吭,田家众人却是急坏了。
有人去烧水,有人来搀扶田亦泓和温诗瑶下车,有人把扔在昏迷的田亦凡背下。
男人帮田亦泓和田亦凡清洗…
温氏则帮温诗瑶清洗。
田果果也在旁边帮着娘亲给温诗瑶舀水。
这般忙活一个多时辰,被泼脏的三人才总算重新换上新衣。
田亦泓有喘疾,田果果还把他要换穿的衣裳熏了清新淡雅的药草,能让他闻着舒服些。
人没事了,那问题就来了。
是谁泼的他们?
钱豹那火爆脾气登时就想到了今天的小吏们。
怒骂声,“踏马的,肯定是那帮小吏,老子这就去宰了那群牲口!”
说罢,就要出门。
田果果和谢书言及时拉住他。
小吏白天刚被他们收拾,现在绝不会那么蠢的主动送人头!
田果果问温诗瑶可看见是谁?
不等温诗瑶回答,沉默寡言的田亦泓就突然开口,“不是他们。”
他再看向旁边谢书言,问,“书言可有纸笔,我记得那人长相,画给你们看!”
田家来到石场就跟小吏打过交道,田亦泓不认识那人,就只能画出来。
谢书言忙给他拿纸笔。
田亦泓的画技很厉害,画的速度快不说,就连画出来的人物也跟真人有八九分像。
他画的差不多时,钱豹就认出来了。
当即吆喝出声,“是那户人家!”
田家人都没听懂?
钱豹解释。
“你们可还记得我说的李家,就是小吏跟我说要换屋时出来瞪我的那个李家人!”
“就是那男人!”
“他娘的,老子当时都说不会要他们屋子了,他竟还敢来作死!”
“那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说着,再次往外跑。
田果果也是再次拽住他。
他们才刚来石场,那李家在这石场估计不是善茬,否则也不敢来给他们泼粪。
那他们就不能正面冲锋,而且也不能跟他们杠。
钱豹就懵逼了,“那要怎么办?”
他咽不下这口恶气啊。
田果果,“放心,一定让你出气!”
她让钱豹蹲下到她身旁,悄悄在他耳旁叮嘱几句。
钱豹听着,眼睛顿亮。
等田果果说完,钱豹眼睛里全都是崇拜的小星星,忙竖起大拇指就是顿马屁。
“高,老大果然是老大,就是高!”
虽说这马屁有点俗。
但她小果果听着还挺顺耳,眼眸忍不住弯起来。
钱豹很快按照老大说的去办了。
田家其他人却是更懵了。
果果出的啥招啊?
田果果的招其实很简单。
小吏在李家门口跟钱豹说换屋是想借李家收拾他们,他们若跟李家人正面刚,那高兴的定是小吏。
她田果果怎能让别人看了热闹?
她不但不能让人看热闹,还要“拉拢”李家。
但拉拢归拉拢,气也得出!
她就让钱豹去李家盯着,但凡有机会就把今日来泼脏水的那个李家人的腿打断。
但这里不是故意打。
而是要设计下,让他自己摔断。
李家瞧他摔断腿肯定都会出门查看,这时候再让钱豹设计他们也都摔个狗吃屎。
之后,钱豹就可以去找场医了。
也就是石场的大夫。
她让钱豹找场医说田家有人不舒服,让场医快帮忙看看。
场医来了田家。
田亦泓就说腿疼。
场医正给田亦泓看诊呢,李家就有人跑来了。
“刘大夫,刘大夫您快给我家大郎看看吧,他腿摔断了,现在起都起不来了。”
是李母。
李母瞧着六旬左右年纪,老脸上也被磕出了淤青。
田果果和谢书言在旁边看着都是淡淡勾起唇角。
场医听着顿急,赶紧就要去看看。
钱豹却不同意。
钱豹紧紧拽着场医胳膊,“你这大夫怎么回事,没看见我家兄弟痛成啥样了?”
“而且你知不知道先来后到?”
“先给我家兄弟看!”
场医也想给你家兄弟看啊,但他不敢得罪李家啊,他就说,“你家兄弟没啥大碍…”
“我先去给他们看看!”
钱豹顿时急眼,“你他娘放屁,你看我兄弟都痛出浑身冷汗了,哪像没事模样?”
说着,指指田亦泓。
田亦泓是真的腿疼,此刻身上也是真疼出了冷汗。
场医就脑瓜子疼了。
他能看出这田家怕也不是好惹的,但他哪边也得罪不起啊!
这时候田果果走过来,“钱豹放开他吧,我感觉已经好转很多了,我来给哥哥看病!”
边说边揉揉脑袋。
好像是很不舒服的模样。
谢书言寸步不离在旁边搀扶着。
钱豹哪能让老大“带病”干活,当即又要怒斥场医。
田老二急忙说,“不如这样吧,我跟兄弟们去把这位婶子家的病人给抬过来。”
“场医您一起看诊如何?”
这算是个两全之策。
场医当然是同意的。
李母正着急着,闻言也顾不得其他赶紧应下。
李家老大很快被抬过来。
场医刚给田亦泓看完,说是田亦泓前段时间太劳累,加上疾病缠身才导致的腿疼。
他给开些药好生修养会有好转。
又接着给李老大看腿。
李老大腿伤的可不轻,粉碎性的骨折,这种情况最好的治疗方法是动刀。
但场医不会啊。
他也根本不知道动刀这一说,就只能用最土的方法给李老大固定住腿,开药调理。
若能养的好,那就能恢复。
可若养个两日还养不好,那就只能截肢。
李家人都听得害怕,纷纷让刘大夫定要保住老大的腿,不能断!
刘大夫擦把额头冷汗,只敢说尽力!
而后快给李老大固定好,再安抚李家人别着急,他这就回去给李老大煎药。
李家人应下。
场医又要跟田家也安抚几句。
可他刚转身就见田果果在给田亦泓扎针。
场医的第一反应跟当初在京都的石大夫相同,以为田果果这么个小丫头在胡闹。
他就要上前制止。
钱豹立即拽住他,“你干嘛?”
场医着急解释,“那孩子的腿伤得可不轻,不能乱给他扎针,否则大腿也要保不住!”
钱豹冷嗤。
继而,开启今晚的正式表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