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彦北说完,晃悠着消瘦的身形,就上楼了。
灵汐跟在他身后,边往上走边四处环视。
刚开始进来时,她觉得这里过于空旷,没有人气。
但越往上走,越感觉周身发凉。
因为楼梯两侧的墙上,挂满了一个男人的照片。
男人约莫二十岁,长相温润谦和,带着金丝边框的眼镜。
五官眉眼很是周正帅气,却没有丝毫攻击性。
一看就是在良好的环境中被保护长大的,眼睛里满是清澈。
照片里的男人,有的在看书,有的在开车,还有的在冲镜头温柔的笑着。
乍看还挺赏心悦目的。
但让她不舒服的是,这些照片都是黑白的。
“阿澈……”
灵汐不安的看向身后的裴澈,却见裴澈眼底竟带着一丝愧疚。
“是贺彦南。”
灵汐眉心微皱。
她其实已经猜到了,但贺彦北弄这些……
总感觉他的心理,多少有点问题。
两人跟着贺彦北走到二楼卧室门前,贺彦北推开门。
“请进。”
灵汐稳了稳心神,迈步走了进去。
刚走进去,她就差点失声叫了出来。
卧室门迎面直对着一个供桌,上面供着两个灵位。
灵位的后面,还摆着两张黑白遗照。
一个是恬静温婉的女人,一个是贺彦南。
最关键的是,整个卧室弄得和灵堂似的,非黑即白。
而供桌不远处,就是一张大床。
从床单的褶皱来看,贺彦北应该是睡在这里的。
谁家好人睡在灵堂里啊!
见灵汐被吓到了,贺彦北一笑。
“别担心,我只是习惯了和他们在一起。”
贺彦北娴熟的拿起线香,给两个灵位都上了香。
灵汐不由的握住了裴澈的手,这种环境她一时半会儿还不太适应。
裴澈拍了拍她。
“有我在,不用怕。”
说着,裴澈警惕的将灵汐挡在了身后。
“你这是唱的哪一出?”
贺彦北上完香,听到裴澈试探的语气,无声叹了口气。
“放心,我不会对你们做什么。”
“我只是想给你们讲个故事。”
“故事有点长,坐下听。”
贺彦北示意他们坐在椅子上,随即他看向了遗像上的女人。
“她叫温柔,曾经是贺家的女佣,因为长得漂亮,经常被当时的贺家大少贺东升骚扰。”
“但为了给病重的母亲治病,她需要大量的钱,只得忍耐。”
“当时的贺东升,虽然已经和柯惠结婚,还育有一个儿子。”
“但这并不妨碍他花天酒地,贼心不死。”
“柯惠作为女主人,明知道是贺东升的错,却经常折磨温柔。”
“就在温柔忍受不了折磨,主动请辞时,贺东升为了避免遗憾,借机强上了她。”
“他还恶毒的让柯惠知道了,以此来惩戒温柔这么多年的不识好歹。”
贺彦北望着遗像上的女人,脸上带着少有的柔情。
“想当然,温柔被柯惠狠狠打了一顿,并扔出了贺家。”
“甚至在整个鹿海放话,让温柔找不到工作。”
“最终,无依无靠的她,去了鹿海市的贫民窟,那里肮脏,丑陋,罪犯频发。”
“但只有在那里,她才能找份工作维持生计。”
“可她的噩梦,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