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默默,台湾人,祖籍河南南阳,他家里人是1950年辗转去的台湾,现在到他这儿已经算是第三代人了。
他们家从到台湾就在新竹开了一家祖传的红烧牛肉面馆,主打红烧牛肉面,外带卤牛肉,还有一些当地的烧酒。这家面馆承载了他们家三代人的记忆,同时也养活了他们一大家子人,在新竹说起秦家,别人就联想到面馆;说到面馆,大家指的就是秦家面馆。
秦默默十岁的时候,当地某房地产商准备把面馆征购了开发房地产,但这面馆是秦家的命根子,怎么能同意呢?于是,开发商伙同当地的黑社会经常来面馆来闹事。
这天又来了十几个满身纹身、拿着棍棒的人胡拉拉就挤满了面馆,占住桌子也不吃饭,就恶狠狠地盯着客人,吓得客人们四散而逃。那天刚好秦默默他爷爷带着他来了店里,瞧着架势就是来者不善,但他爷爷又纹丝没有慌乱,径直走到了带头大哥桌前,坐下倒了两杯茶,一杯敬给对方,一杯自己喝了,不卑不亢地说:“兄弟,大家都是出来混的,都不容易,你说个我们能接受的价,就当是兄弟们出来一趟不容易的辛苦费,还请高抬贵手!”
带头大哥挥手就把茶杯打在了地上“死老头,你是从哪个裤裆里冒出来的?没看到你爷爷正在办事儿吗?”
秦默默他爷爷丝毫没有生气,接着说道:“兄弟,这是我们家祖传三代的面馆,我是第二代,现在的掌柜是我儿子,所以你们在这儿办事,跟我还是有点儿关系,说个价吧,凡事有商有量,和气生财嘛!”
“去你妈个蛋,商量个屁,没听王老板说了,要征迁你们这块地吗?赶快签字画押,走人完事,咱们就两清了!”
“这店我们秦家守了三代人,和面馆也处了五十多年,真是没办法让啊,还请兄弟多多体谅我们秦家三代人的难处!”
“死老头,你是听不懂人话呀,体谅你的难处,谁体谅我们呀?我看了,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见孙子挨打你这当爷爷的是不退让呀?”说着,一招手,两个小弟上前就要对秦默默动手。
此时,秦默默就见他爷爷呼地一下就动了,一迈步就是四五米,一下子就到了眼前,刚想对他动手的两人就飞出了店外。接着不到五分钟,十几个壮汉都趴在了地上。带头大哥眼看碰到了硬茬子,连忙和个小弟就冲上了车准备逃跑,只见秦默默他爷爷一步就到了车前,抬手就是一掌,整个车头都陷了下去,震得整个车上的报警声鸣响不已,连安全气囊都爆开了。
他爷爷像没事人似的,缓缓走回店里,到吧台拨了报警电话,过了十来分钟,警察到了,把这十几个惹事的黑社会带回了局子。那一年他爷爷七十一岁!秦默默再看他爷爷连点伤都没有,内心是翻江倒海,震惊不已。后来,在秦默默地追问下,他爷爷才说出了五十年前一段尘封的往事。
那是1950年,秦默默爷爷一家七口逃到了台湾新竹,那年秦默默爷爷才16岁。家里因为祖传有点卤牛肉的技术,就开了这个红烧牛肉面摊,后面生意渐渐好起来,就从面摊变成了面馆,一家人算是在当地安定了下来。过了两年,秦默默他爷爷18岁就接手了面馆,和他三姐、四姐一同打理店里的生意。
店里有个很特别的客人,姓苟,苟先生。最后熟了才知道,苟先生是1949年一个人来的台湾,在台湾无亲无故就他一个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基本上每天晚上雷打不动都来秦家面馆,要一碗面、一碟卤牛肉、二两烧酒,不管风吹雨打,天天如此。有时候高兴或者难过也多要些烧酒,喝醉了就趴在桌子上睡,等店打烊了,才晃晃悠悠回家。秦默默他爷爷打小心就善,也可怜这苟先生在异乡一个人打拼不容易,有时候苟先生喝醉了趴桌上,他就给披件衣服;有时候打烊了,但见苟先生没走,他就坐旁边等着,这寒来暑往又是三年过去了。
又有一天,面馆里来了四个外国人,吃完肉、喝完酒就瞅到了在店里打扫卫生、忙里忙外的秦默默他三奶奶,也就是他爷爷的三姐。那时候他三奶奶,也就二十岁出头,人长得年轻又靓丽,这几个外国人喝多了,就想非礼他三奶奶。听到外面三奶奶的喊声,在后堂的秦默默他爷爷就冲了出来,与这四人拼命。但双手难敌四拳,猛虎架不住群狼,很快秦默默他爷爷就被人打翻在地,还被两个大汉制住了。
他三奶奶此时已吓得瘫在地上都忘了跑,正当这几个外国人要对他三奶奶施暴之际,苟先生来了。上来就问秦默默他爷爷:“我把这几个人给你赶走,今天的面钱就免了,行不?”秦默默他爷爷当时被两个外国人压在地上,手都抠出血了,心头的恨意正无处诉说,哪有不同意的道理,大声说了一声“好!”。就感觉这好字还没落地,噼里啪啦那四个外国人就被甩出了店外。哪承想,这四个外国人借着酒劲,还以为自己刚才是大意失手,重新站起来又在店门外挑衅,想围殴苟先生。苟先生没动,对着身边的八仙桌拍了一掌,只见那实木做的八仙桌顷刻之间就被拍成了几瓣,淡淡的还有被烧焦的煳味。这一下,那四个外国人酒都醒了,撒腿就跑。
秦默默他爷爷什么话也没说,忍着伤痛回到后堂就给苟先生做饭,做好了饭端上桌,等苟先生喝了一半酒,吃了半碟子肉后,他爷爷就坐在苟先生对面,刚想开口,苟先生挥手制止了他:“想学?”
“嗯!”
“那我就教你,不过有个条件!”
“您说,不管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学是可以学,但学成不了不能以此为恶,伤害他人性命,更不能人前显摆,否则将受到天谴!能不能做到?”
“能!”
从那以后秦默默他爷爷晚上就搬到了苟先生家住,开始学功夫。说是学功夫,但和我们平常电影里见的是一点都不一样,实质上更多的是泡药浴,每天两个时辰,不同的药浴配合不同的呼吸功法。苟先生说,这是开五脏,只有把五脏打开了,才能吸收、储存更多的气。这一练就练了六年。
开了五脏后就是打坐和练手。打坐还比较容易,就是配合呼吸心法打坐,练手那就苦了,不是我们把手在铁砂里翻来覆去地打,而是在手掌中间划开口子,再用药浴泡。每天划开每天泡。刚开始泡的时候,秦默默他爷爷连死的心都有了。这哪是泡药浴呀,那感觉就是万虫噬心,后面麻木了才好些。当时秦默默他爷爷已经娶妻了,但还没圆房,苟先生说了,只有等到五雷掌大成才能圆房。
这一练又练了三年,此时秦默默他爷爷已经三十了。有一天,苟先生说想试试他爷爷的功力,就带他去了后山无人之处,让他朝一棵五米外的大树出掌。出掌前,苟先生先给他爷爷给了一段心法,让他爷爷在出掌前在心里默念三遍。秦默默他爷爷照做,然后就感觉自己的奇经八脉仿佛瞬间通了,一股灼热的气流从五脏中涌来汇于掌心,刷得一步跨出就是四五米,瞬间就来到了大树旁,轻轻一掌,大树上生生被烙出了一个黑色的掌印,在深陷的掌印内还跳动着丝丝雷电。
秦默默他爷爷也多次想拜苟先生为师,但苟先生就是坚决不同意,他说他不能收他为徒,也就是秦默默他爷爷这人人品好,值得信赖,他才教的,大家就算是缘分一场。秦家保留了烧面卤肉的传统绝技,但这五雷掌却没法继承下来,因为他爷爷压根就不知道那些药浴的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