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果说,真爱的第一个征兆,在男孩身上是胆怯,在女孩身上是大胆。 这征兆在倪海洋和韦花花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2005年,在北京某大学的一次新春晚会上,倪海洋和韦花花相识了。那是一个民族歌舞节目,韦花花上场了。
那是个唇朱眉黛著红妆的美人,
那是个一袭花衣欺紫霞的苗女,
那一头银饰搅碎了月光,
那一步款款带走了风香,
当韦花花回眸一笑时,
倪海洋才知道什么是百媚生,什么是思念长,倪海洋就觉得自己恋爱了,但他胆怯自己的长相,学历,家庭等一切的一切,而韦花花却拿出了苗疆女子的热情与火辣,这样两人走在了一起。
从大二到毕业,两人有不断的话要聊,有不断的情要诉,当然也有无休无止的争吵和不解。快毕业了,韦花花给倪海洋说,毕业后让他就跟着韦花花回贵州凯里老家,他们结婚生子过没羞没臊的生活。但倪海洋不愿意,他本来就是从县城里面出来的,他想再和命运较一次劲,在大城市再闯闯,不然会家乡的人看不起自己,也愧对自己这么多年的辛苦学习,他还是决定报考研究生。两人为此好长时间没有联系。
快毕业前的一天,韦花花来找倪海洋说家里来人了一块吃个饭。倪海洋不好拒绝,就一块去了,没想到来的是韦花花的父亲和他弟弟,很有点儿老丈人来看女婿的味道。席间,倪海洋把他的打算也给韦花花的父亲也说了,他父亲也比较开明,说自己是凯里那边一个县的村长,他支持倪海洋的决定,但也希望倪海洋能毕业后能到他们村子里来走一走,看一看,或许会有新的想法。他还说他们村和以前的苗寨可不一样,有工厂,有旅游公司,总能给倪海洋找到用武的地方。
毕业后,倪海洋本来就是要准备考研究生的,刚好有一段空档,经不住韦花花的盛情邀请,就和韦花花辗转到了贵州凯里的苗寨。
正如韦花花的父亲说的那样,现在的苗寨既保留着以前的传统,也跟上了时代的脚步,韦花花他们这个村光有竹篮编织厂等九个工厂和公司。而且好像因为韦花花他们这个家族的特殊地位,村里面的人对他们家的人都非常地尊敬,每次碰到韦花花带着倪海洋走在村里的路上,都会有人主动给他们鞠躬行礼。听说倪海洋来到了苗寨,家家都是盛情邀请,每晚倪海洋都喝得晕晕乎乎,但这一切不是年轻时候的倪海洋需要的,他要的是一份自由,一份奋斗过后的快乐,在苗寨的半个月,倪海洋的确喜欢这青山绿水的地方,但他更向往着回到大城市。
有天晚上他把自己想离开的想法告诉了韦花花,但自从那以后,韦花花就消失了,倪海洋虽然没有失去人身自由,但是走到哪里都有人跟随,哪怕他上个厕所门口都有人守着。过了一周,终于有一天,韦花花来接见倪海洋,说那我们就来个告别宴,那晚很美,韦花花说了很多话,倪海洋只能喝着蒙酒,因为他没办法给韦花花一个承诺,最后只能给韦花花说,让花花再等他几年,等他经历过了或许就会回来。
后来倪海洋就喝醉了,第二天醒来就发现一个温柔的身体躺在他的身旁,他明白了韦花花为了留住他,把自己交给了倪海洋。但韦花花做的这一切让倪海洋更是悔恨、胆怯,外加愤怒和叛逆。他装作听从了韦花花的建议留在了苗寨,但在十来天后,等大家都放松下来的时候,他翻进一辆拉材料的回程车逃出了苗寨。倪海洋连行李也没有拿,兜里只有自己的身份证,手机和几百块钱,坐着火车就回到老家。
期间韦花花给他打了很多电话,但他都不敢接,但他还是看到了韦花花给他的短信,说他最好自己回去,否则被苗寨的人抓回去,连韦花花也保不住他。
他本来想报警,但这事怎么说呢?是他自己去的,说别人软禁他,说苗寨的人要威胁他,说会把他抓回去,但这一切他都没有证据。研究生考试他是错过了,老家也终会被苗寨的人通过学籍档案找到,也待不了了,倪海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从他父母那里要了5000元钱就跑到了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县城租了一个房子,备考公务员了。他把自己的手机也停了,换了号,每周也只敢用不同的固定电话给家里拨个号报个平安。
时光匆匆,一转眼八年过去了,倪海洋当年顺利考上了广州的公务员,过几年结了婚,在广州也买了房,与苇花花在一起的一切好像都成为回忆,如一场梦就这样过去了。但就在2016年的八月,倪海洋又像往常一样来到单位门口的时候,他看到了韦花花带着一个孩子站在单位门口,显然是在等他。那孩子和韦花花长得一模一样,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倪海洋心里咯噔一声,就觉得这孩子是自己和韦花花的。
老情人见面,倪海洋也不可能装作不认识,就尴尬地和韦花花打了招呼,韦花花还是像以前一样,很大方说,就是来找他的,不为别的,就是让孩子见见爸爸,但绝不会打扰他现在的生活,于是很自然地就提出来和倪海洋一起和孩子吃饭。吃饭中,孩子很乖巧,一直喊着爸爸妈妈。听得倪海洋心里发酸,但一切都已覆水难收。最后,韦花花带着孩子要走了,走前倪海洋好好地干了一杯,说为了青春,为了爱情!
那天,倪海洋又喝多了,醒来的时候是躺在自己家里,老婆说是酒店的服务生把他送回来的,他因为种种情绪,也没敢把韦花花来找他的事告诉他老婆。
倪海洋日子就又这样波澜不惊地流淌着,上班打卡,下班带娃,但他忽然发现,自己从那天见过韦花花起,他就开始不受控制地想一个人,想韦花花,那简直就是心里被割了一块肉,不见到就刻骨铭心的那种痛,痛的他撕心裂肺,痛的他怀疑人生。他实在忍无可忍找到了十年前韦花花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电话通了,接电话的正是韦花花,但语气很冰冷,只说了一句话:“那年你走后,让我受了八年的痛苦,我也想让你尝尝我这八年的痛。八年后你再来找我吧,我会给你解了你的蛊,放你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