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卿已被折磨得没有人样,一连数日都在休养,因为有着之前混元炼体诀对血脉的凝炼,如今恢复能力极强。
而吴有礼一直守在一旁,刚开始时放心不下,常以自身灵气作为辅助,帮助顾云卿修复血脉,可后来发现即便没有自己相助,血脉自行运转的速度也极快。
随着血肉不断再生,顾云卿渐渐有了人的样子,而在这些日子里,迟子深也是很自觉的没有再来。
此事竟被拖了下来,两家没有任何动作,但是暗地里都在戒备着彼此。
事情发生的第一天,迟家家主就派人返回主族,昨日终于传回消息,说迟小六的本命魂锁已破,而日期便是顾云卿出城门的那一日。
凶手是谁,顾云卿吗?迟家人根本不信小小的练气够杀死迟小六。
现在已经不需要顾云卿开口,他们已经认定此事是吴家所为,顾云卿只不过是替罪羊而已。
毕竟双方数百年的积怨,让他们第一时间便想到是对方所为,可惜始终找不到证据,无法对吴家发难。
而证据的关键便在于顾云卿,自从那日险些将顾云卿凌迟后,迟子深再没去过吴有礼的草庐,那小子的骨头奇硬,面对非人的折磨,仍然不愿吐露真相,恐怕杀了他也不会得到任何有用的价值。
在确定自己儿子身死后,他已经想通了事情的关键,活着的顾云卿远比死了的价值大,顾云卿若是死了,一切证据将化为尘烟,只要活着便永远是吴家的一根刺。
迟小六能白白失掉性命吗?当然不可能,在他的默许下,双方已经爆发了数次小规模的争斗,迟子深知道这样做没有任何用处,可他仍然需要用吴家族人的血,来发泄自己的怒火。
几乎每一次争斗,都是迟家获胜。
“迟子深疯了吗?”吴家堡议事厅内,众人吵翻了天,此刻在厅中站着的都是吴家的核心人物。
吴有信居于上首,冷眼看着自己的族人,听着他们口中的喋喋不休。数次和迟家的冲突,虽然伤亡不大,但是数次大败,搞得族中人心惶惶。他之所以不愿和迟家起冲突,原因就在于迟家的整体战力比他们吴家要强。
天鹰斧法在九域天玄志上位列八品,而他们吴家的青莽鞭法只是九品,同阶比拼,迟家总会强上一分。
“按我说,直接把那个顾云卿杀了,给吴家一个交代便是。”
吴有信神色淡漠的看了那说话之人一眼,暗道一声:“蠢货!”随后转身问向一旁的吴人知:“人知,说说你的意见。”
吴人知眉头紧锁着,思考片刻后开口说道:“事情发展至今,迟家已不是单纯的要为迟小六报仇,恐怕是要借着这个事情对我们发难,争取更多须弥城的资源,而现在城主府的态度至关重要,若是吴家有证据,那么城主府便会偏向吴家。”
“知道真相的除却我们在场的各位外,唯独剩那顾云卿一人,杀了他,迟家便永远得不到证据。”又有一吴家族人出言道。
吴人知却是摇了摇头:“杀了顾云卿,的确会让证据消失,可同样我们也无法自证清白,到时城主府只会坐山观虎,等到我们两家消耗的差不多,再出来和稀泥。”
一众族人听后,竟是齐齐点头,吴人知刚刚所言,便是城主府一贯的做法,就连吴人信也是赞赏着看了吴人知一眼。
“大家不要忘了,远古森林中的至宝,那才是吴家未来的关键,若是一直被迟家托着,无法开采,长时间下去恐生变故。”吴人知说话之时声音极轻,生怕被外人听见。
众人听后,尽皆呆愣场中。
吴有信再次看向吴人知,生出一丝欣赏之意,心中想着:“不愧是族内精心培养的人才,说话一针见血,青鳞木藏才是他们吴家现在的重中之重。”
随后他扫了场中众人一眼,看到他们此刻露出的恍然,不禁暗叹一声,后辈之中,竟没有一人的才智比得过这吴人知。
眼神稍一黯然,便重新恢复,他对着众人说道:“比起迟家,顾云卿更倾向于我们,他的话能够左右当前情势,所以他决不能死。”
说完之后吴有信看向城主府的方向,心中思索着什么,突然神色一凛,厉声说道:“那我们就把火再烧的猛一些,人知,派人去把迟家求仙峡的据点烧了!”
吩咐完后,吴有信冷笑连连,心中暗道一声:“耿大晟,我倒要看看你能等到什么时候。”
时间又过了数日,吴、迟两家的纷争愈演愈烈,在吴家放了那把火后,求仙峡便成了两家的主战场。
吴有礼的草庐外,顾云卿气定神闲站立场中,他的气息平稳,伤势已然好转,经过这些时日的休养,血肉已经重生,较之先前更为晶莹剔透,宛如玉雕一般完美无瑕。
此刻一根青莽鞭在他手中轻轻抖动着,正是当初从吴人腾断手中取来的那根,他注视着前方数米高的木桩,手中长鞭猛的挥起,同时将一道灵气顺势打出,鞭尾带动着鞭身不断在空中起伏,现出五道曲线后,鞭尾触及桩体,随后不断缠绕着桩体身向上蔓延,可惜行至半截时,没了后继之力,整个鞭身一松,散于地面。
顾云卿见状,手腕再次一抖,灵气射出后沿着鞭身直达鞭尾,却见鞭尾从地上猛冲而起,继续上扬,可片刻后又重新跌落在地,连续试了几次皆是如此。
“前辈,这蟒鞭操控起来着实有些难度。”顾云卿对着远处的吴有礼喊道。
却见吴有礼一个闪身来到顾云卿身旁,长鞭已握在手中,直接挥出后。“啪!啪!”只听连续七道鞭身击地的声响。长鞭好似扭曲的长蛇,朝着木桩奔去,瞬时间全部覆于木桩上,青光一现,木桩已被蟒鞭牢牢捆缚。
吴有礼又是猛地往回一抽,长鞭便化为一道青光,重新回到手中,他扭头看着顾云卿笑道:“一共七波鞭浪,一次不能多,一次不能少。”
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少年的种种表现皆被他看在眼中,迟子深的刑罚太过骇人听闻,面对那种毁灭的打击,少年挺到最后都没被打败。
在恢复之后,一切依旧如初,对当日的事情只字未提,仿佛受到的不是磨难,而是修行之路必经的痛苦,这份道心极其珍贵。
所以当顾云卿提出想学那捆缚之法时,吴有礼当即应下,此法是他在历练中所得,并非族中功法,传于顾云卿也无不可。
“这灵蛇缚虽然只是一种技法,但却需要多年的浸淫,短短几日,你能打出五浪已属难得。”吴有礼缓缓说道。
欲速则不达,凡事都有个过程,顾云卿自然知晓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