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两天,都是顾池烬在医院守着时栖。
就算黎元良跟黎少禹再不满,也没改变结局。
离开这天,时栖想送他去部队,却被顾池烬拒绝,让她好好在医院休养,不要到处乱跑。
顾池烬去部队头两天,时栖陡然落寞。
就算阮清婉他们,天天过来陪她,她脸上笑容都少许多。
阮清婉心疼女儿,怕她闷着,特地去书店买了很多报刊跟书本,送到医院来,让时栖解闷。
时栖无事翻看几本,反倒看起兴味来。
黎少禹这天来医院给时栖送汤,看见她正靠在床头,垂头看书。
指尖时不时翻一页书页,阳光洒在她身旁,光尘飞舞间,更添几分柔美。
自家这么漂亮的妹妹,被顾池烬捡了便宜,还要跟着他吃苦,黎少禹越想脸越沉。
“等会再看,先吃午饭。”
抽走时栖手中书本,黎少禹坐到她身旁,把保镖提着的饭盒接过来,放到小桌上。
时栖坐过来,望着丰盛的菜色,眉眼弯弯。
“哥,我要在这么吃下去,都要长胖了。”
黎少禹把炖的人参汤端出来,再把家里阿姨拿手的狮子头往时栖面前一放。
“长胖点正合适。自从你回来,爸妈一直念叨你太瘦。”
时栖接过黎少禹递过来的干净筷子勺子,低头喝了口汤,被汤里浓厚的药材味,熏得皱了皱鼻子。
“这汤……”
“这汤是妈亲手炖的,你多喝一点。”
时栖脸皱成一团,试图打商量:
“哥,我看你也不胖。
要不这大补汤,我分你一半?
我们兄妹俩一起享受父母关爱。”
黎少禹抬手在她眉心轻弹一记,等她皱眉往后缩,才慢悠悠道:
“这份关爱,我可不能跟你抢。
你太久没在爸妈身边,长辈对你好些,再正常不过。
爸妈这份儿心,你还是好好独享。”
时栖没法子,只能闭气先喝补汤。
好不容易把阮清婉的爱心饭菜全吃完,时栖赶紧喝几口温水,压压嘴里药材味。
递过纸巾,黎少禹看向时栖,状似不经意问道:
“柠初,以后你怎么打算的。”
时栖擦完嘴角水渍,停顿了会:
“你是指我跟顾池烬的关系,还是问我的生活?”
“两者皆有。”抬眼看向时栖,黎少禹望着她跟妈相似的眉眼:
“你别误会,我们没有逼你的意思。只是想听听你的想法,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你尽管开口。
我们是一家人,你开心快乐,对家人来说最重要,别的什么都不用考虑。”
时栖秒懂,看来黎少禹是替两位长辈打探消息来了。
都说到这里,时栖也不藏着掖着,坐直身体,大大方方道:
“哥,我暂时不会跟顾池烬离婚。
老实说,刚结婚,我跟顾池烬的确相看两生厌。
他为躲避这段婚姻,跑去部队一住一整年不回家。
我也拿着他津贴,在军属院整天无所事事。
可后来我想通了,与其这样荒废时光,不如跟他好好试试。
今年我们相处的很好,他、他为我做了很多事。
我对他也有好感,如果可以,希望你能帮我劝劝爸妈。
让他们对顾池烬,不要有那么大敌意。
两边都是我珍视的人,我不希望任何一方难过。”
时栖双眸清亮,声音舒缓,黎少禹看她对顾池烬评价这么高,一时不知道怎么劝她。
她刚回来,给她点缓冲时间,等年底再说这件事。
心里想着,黎少禹只得点头:
“好,我会把这些话带到,你再休息一会儿。
我就先走了。”
手里堆积的政务处理不完,黎少禹这趟都是抽空过来的。
等他离开,时栖看了会书,兴趣缺缺,翻出一张白纸,开始画设计稿。
不知道江玲她们怎么样?
自己没在这几天,店里生意有没有被影响。
想起自己费力开起来的服装店,时栖眉尖轻颦,勾勒出线条轮廓,咬着指尖开始发呆。
短时间她想回去肯定不成了。
看黎家这架势,巴不得她一辈子都待在京城,哪儿都不去。
顾池烬现在也进部队训练,她也得做起自己事业来才行。
京城不同于先前,要想在这里发展,必须走高端路线才行。
可走高端路线,手里必须有人脉。
如果她真想开店,时栖知道黎元良夫妻绝对鼎力支持。
可这样一来,她总觉得不对味。
望着窗外一片澄净的蓝天白云,时栖定了定神,埋头继续画稿。
放松几天再说,现在她身体带伤,就算提出开店,黎元良跟阮清婉都不会同意。
还不如老老实实养好身体,适应完京城环境再做打算。
五天后,时栖终于出院。
前前后后在医院待了十来天,时栖早就想出门转转。
看着豪车驶入京城半山腰的别墅豪宅,时栖对黎家背景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她这具身体,居然是一只流落在外的金凤凰。
现在好不容易回来,却被她占了便宜。
“初初,妈妈把你房间布置得很漂亮,你等会看看喜不喜欢。
如果不喜欢,妈妈喊人来换。”
时栖一回来,阮清婉像发黄的紫竹再次焕发生机。
这几天指挥着家里佣人保姆忙前忙后,把家里阳光最好的一间卧室,给时栖整理出来。
就等着时栖回去住。
黎元良看得高兴,还亲自动手为女儿改造了一间书房。
跟黎少禹那间不同,时栖的书房装饰,全屋带粉,采买的桌椅都是上好的黄花梨木跟紫檀。
花了大价钱。
一想到这间书房是女儿用,夫妻俩就把能搜罗来的好物件,全往这里堆。
年份久远的摆件,每天送来的鲜花插瓶,昂贵的外国香水,件件都是钱儿。
家里佣人纷纷议论,大少爷恐怕要失宠了。
黎少禹知道爸妈这几天在折腾什么。
他担的实职,每天工作繁忙,不比现在的黎元良挂职清闲,有心想帮着一起布置妹妹屋子,却始终抽不出时间。
回家偶尔听见佣人们的议论声,他都置之不理,反倒担心妹妹刚回来,被老佣人轻视,背着长辈敲打了他们一番。
这下,整个黎家大房的佣人保姆都知道,黎家最受宠的小姐回来了。
他们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大少爷都说了,谁要惹小姐不开心,直接卷铺盖走人。
在黎家工作这么多年,薪水丰厚,手中活也不多,大家都不想被辞退。
因此,当时栖跟阮清婉的车到院墙外时,黎家佣人个个绷紧了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