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漆黑中,时栖心脏被顾池烬的话,烫得一抖。
谈谈?
顾池烬想说什么?
吞了下口水,时栖突然有种上小学,被老师点名答题的紧张感。
“你想谈什么?”
话刚落,屋内灯光突然亮起。
时栖被光亮刺激的闭了下眼,才重新睁开。
等她再睁眼,顾池烬在她咫尺范围。
时栖下意识想退,却被男人一把搂住腰,拉进怀里。
滚烫呼吸交缠,顾池烬低头凑近时栖唇边:
“时栖,你对我还有感觉吗?”
时栖腰往后弯,压住心底慌乱,躲开他呼吸,:
“感觉?
什么感觉!”
顾池烬眼带希翼:
“男女之间的感觉,如果你对我还有一丝想法,我们能不能重新开始?”
转过头,错开顾池烬炙热的目光,时栖双手抵住他胸膛,用力推开他。
“顾池烬,我们都说好,等你评选过后,就去离婚,你不会反悔了吧?”
飞快退后两步,时栖紧皱着眉,警惕的盯着顾池烬。
手中温热顿失,顾池烬心里一空,转头目光复杂的盯着时栖:
“如果我说反悔了,你要怎么做?”
“不行!”
时栖提高音量。
“你不能反悔。”
顾池烬逼近一步,脸上全是挣扎:
“为什么不能?
时栖我们是夫妻,以前种种,很多都是误会。
我冷落你两三年,我知道错了。
只要我们不离婚,我以后一定好好爱惜你。
挣得津贴,我全都给你。
以后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只要不违背国家,我全听你的。
你以前说,你想要自由与尊重,我都照做。
你想做生意,我全力支持。
就算你以后想去大城市发展,我全迁就你。
你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
急速的语气,昭示着顾池烬内心不平静。
此刻,他同样紧张。
呼吸急促,紧张的等时栖回答。
时栖抿着唇,心里一阵潮热。
老实讲,到目前为止,顾池烬表现出的一切,都可圈可点。
热血爱国,为人虽然冷漠却又正直仗义,该有的责任心半点不少。
再加上一米八几的个头跟那张养眼的脸,要在现代,时栖肯定毫不犹豫答应跟他试试。
反正试试又不吃亏,但现在她只想跟他和平离婚,不再有纠缠。
“顾池烬,我觉得你需要冷静一下。
我跟你磨合两三年都没效果,就代表我俩没有夫妻缘分。
现在我对你已经不抱期望,你又何必来逼我?
我们离婚后,你会遇见适合你的人。”
顾池烬心一沉,知道时栖这是拒绝了。
紧握着拳,顾池烬整个人一下灰暗下去。
时栖看不得他这样,错开他快步往屋里走:
“我先睡了。最多两个月,该你的那些钱,我就能凑齐。
届时,我们就去离婚。”
房门被关上,时栖跟顾池烬被分割出两个世界。
屋里,时栖把门反锁上,立马去翻自己的钱箱。
把所有钱拿出来摊在床上,时栖数了数,发现做生意这段时间,她已经赚了近两百块。
要不是买缝纫机把钱花光了,她现在就能凑齐还的钱。
把钱重新锁进箱子,时栖倒在床上,想着接下来的规划。
军属院铁定不能住了。
顾池烬今晚已经说了这种话,她再待下去已经不合适。
明天去开店,就要在城里找合适的房子。
找到后,跟顾池烬说一声,就搬离军属院。
打定主意,时栖闭上眼,强迫自己入睡。
顾池烬在客厅站了很久。
直到时栖房中灯光灭了,他才转身去卫生间洗澡。
冰冷的井水浇在身上,顾池烬一时分不清身体冷还是心更冷。
心里虽然预计过时栖会拒绝他,但当这一刻真正来临,他才发现,自己承受力差到离谱。
要不是逼着自己冷静,在时栖拒绝的当口,他就控制不住自己,强行把她抱进怀里,锁在身边。
用井水从头淋到脚,眼前视线一片模糊。
装水的桶扔到脚边发出噔的一声闷响,顾池烬抬手抹了把眼睛,赤裸着身体去拿换洗衣服。
古铜色的手臂,随他动作,青筋直冒,穿好衣服,卫生间门被他打开。
最后看一眼时栖紧闭的房屋,顾池烬跨步回房。
第二天,时栖醒后没在屋内发现顾池烬身影。
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时栖以为顾池烬是避免尴尬,提前走了。
换好衣服,时栖穿了鞋就往外走。
江玲这段时间一直跟她一起去店里。
今天也一样,早早来院外等她。
时栖刚关上院门,江玲就在院外候着。
“纪嫂子,早。”
“早。今天家里蒸了几个包子,我给你带了几个,你尝尝。”
昨天刚领工钱,想着家里有点肉,江玲就早起蒸了包子,带过来。
时栖笑着接过:
“今天有口福了,谢谢嫂子。”
两人边吃边走,到了坐车的地儿,手里包子刚好吃完。
上车时栖付完车钱,两人坐到车后,慢慢说着话。
到了城里,两人开了门,时栖埋头开始忙活昨天接的设计单,江玲去整理模特上的衣服。
门一开,店里陆续进来几个顾客。
江玲一个人招呼不过来,时栖放下手里的活,一起去接待。
两人刚忙完一单,一个惊喜的声音,在门面外响起。
“哦,美丽的天使,你还记得我吗?”
一听这腔调,时栖就知道是谁,转头一看,果然是安德利。
不知道他是不是偷溜出来的,身上还穿着医生的白大褂,看见自己一脸惊喜,高兴得手舞足蹈。
江玲被他奇异的举动吓一跳,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以为他是个疯子,拉着时栖往后退。
“时妹子,这人不是神经病吧?
怎么长得跟我们不一样?”
时栖按住江玲手:
“嫂子,别怕。他是个外国人,不是神经病。
上次你跟江嫂子来我店里帮忙,我出去买饭很久才回来。
我不是说给人带路嘛,这个人,就是我帮助的那位。”
江玲稀奇的盯着安德利看,瞧着他碧幽幽的眼睛,怎么看怎么怕,连连摇头:
“不行不行,我出去站一会儿,时妹子,你跟他说完话,就让他离开吧。
他在这里,我瘆得慌。”
时栖哭笑不得,看着江玲躲瘟疫似的,从一边跑开。
安德利听不懂两人说话,但从江玲表情就知道,她不喜欢自己。
低下头,安德利十分沮丧。
他的天使不理他。
其他人,又嫌弃他,他好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