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时栖这么一气,王梨花想一起进城,占她便宜的心思都没了。
气哈哈转身,像只鼓气的蛤蟆,大步往院里走。
时栖望着她的背影,挥着手,语气真挚:
“张嫂子,我刚才说的话,都是掏心窝子的话,你可得放在心上。”
看见王梨花脚下停了半步,接着加速猛走,时栖差点笑出声。
哼,一个搅屎棍,她在后世职场收拾太多。
跟后世那些职场白骨精比,王梨花还差得远。
汽车鸣笛声从远处传来,时栖转身,上前几步招招手。
看见有人,司机师傅踩了一脚刹车,稳稳当当停到时栖身前。
尘土飞扬,时栖用手扇去灰尘,快步上车,给了车票钱,坐到后面车窗边。
公共汽车晃晃悠悠朝前走。
时栖看着车窗外风景,哼着歌,左手搭在膝盖上,有节奏的轻点着。
依王梨花德性,今天在她这里吃了亏,后面肯定想办法找补回来。
她要想个法子,直接打发这女人,不然后面有得烦。
半小时后,时栖在路口下了车。
汽车鸣笛开走。
时栖站在‘我爱我的祖国’的公共汽车站牌下,看着眼前年代感十足的街头巷尾,双眼放光。
宽宽的街道,水泥马路,款式老旧的路灯,人来人往的供销社。
花花绿绿的店铺招牌,各个商店里,传出老旧的歌声。
眼前的一切,跟后世忙碌且拥挤的钢铁森林,天差地别。
时栖拿出采购单,看了几眼。
油盐酱醋跟其他日用品,在供销社跟副食品商店,就能采购大半。
但这些笨重不好拿,回去的时候再买。
看着街道两边的商贩,时栖想着自己计划,决定先去城里服装店转转。
这次来,肉票、布票都带着。
时栖打算,等会有合适的,直接用了。
这年代文中的时间线有些特殊,明年开始,就会取消布票跟肉票这些票据使用。
手中这些东西屯着没用,时栖打算趁早用光,免得压在手里浪费。
“这位嫂子,麻烦问一下,这里最大的服装店在哪里?”
四处看几圈,时栖拦住一个带孩子的大姐,笑着问路。
这个时代的人,大多热情。
见时栖这么有礼貌,大姐热络的指方向:
“沿着这条马路直走,到前面左拐,第三家店面就是附近最大服装店。”
怕时栖找不到路,大姐牵着孩子,爽朗道:
“大妹子,你要实在找不到,我带你过去。”
时栖礼貌答谢,婉拒:
“不麻烦嫂子,我自己过去就行了。”
笑着揉了把孩子头顶,时栖跟大姐道别后,沿着街道往前走。
马路两边有卖吃食的商贩,时栖看见其中有家卖小馄饨的,吞了下口水。
早上就吃喝了碗稀饭,现下被馄饨香味一勾,时栖肚子咕咕作响。
还有正事要做,先饿着吧。
走到服装店门口,时栖望了眼人来人往的店面,目光落在服装店招牌上。
‘大众服装店’
这名字,可真够大众的。
跟个饭店名字一样。
服装店内人很多,试衣服的,挑布料的,将两个门面合起来的店面挤得满满当当。
踏进服装店,时栖发现店里卖货员只有一个,忙得脚不沾地。
看见时栖进门,都没空过来招呼。
只让她随便看,随便选,成衣跟布都有。
人声嘈杂。
时栖看完店内陈设,先到成衣那边转了转。
接着看完店内有的布料,心中大致有数。
这个服装店属于中低端消费。
店内成衣跟布款式都很平常,符合年代审美,但没啥亮点。
能有这么好生意,完全是靠黄金位置跟民众需求。
时栖上辈子开过时装秀,她的服装定位跟这家店不符,没在这浪费时间。
用布票换了布,时栖就打算去卖缝纫机的地方看看。
拦住街上另外的人问了问,时栖走错两次路,才在一个巷子角,找到这里唯一卖缝纫机的店。
“哎呀,老陈,你快帮我把缝纫机修好。
我明天一早就要交货,耽误了可是要赔钱的!”
时栖刚进店门口,穿着蓝褂子,顶着地中海的四十来岁男人,被个烫了卷发的大姐,急匆匆拉着往外走。
“王姐,你别急,我这还有个客人,我招呼完了再跟你一道过去。”
老陈甩开王姐手,看向时栖,热情道:
“小同志是要看缝纫机吗?我这儿各种款式都有,你可以进来看看,慢慢选。”
王姐站在一边,火烧眉毛,她那旗袍眼瞅着还剩最后一点完工。
没想在最后一点节骨眼上,缝纫机居然坏了。
这笔单子,她收了顾客十块定金,超过时间必须三倍赔偿,千万不能有差错。
这会看着缝纫机店老板,拉着时栖准备介绍,彻底站不住,赶忙上前拉了时栖一把:
“大妹子对不住,姐这会儿的事十万火急,你能不能过会儿再来看缝纫机?”
王姐急得一头汗,时栖知道这人真碰上急事,也不勉强。
她刚才晃眼一看,缝纫机最便宜的都要九十块。
她也买不起,下次来也一样,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行,大姐你们先去忙,我下次再来。”
时栖利落点头,径直转身出店。
王凤高兴极了,拉着时栖不住说谢谢,时栖摆摆手,抱着布走远了。
王凤这举动,看得缝纫机店老板,心中不大痛快。
可王凤她是他家老顾客,也不好多说什么。
时栖一走,他只好关好店门,带着修理工具跟王凤一道离开。
时栖把单子上的东西买完,发现提不走,买了个背篓才把所有东西装完。
坐汽车回到军属院儿,时栖背着东西,感觉院里气氛不大对劲。
好些军嫂站在院里,目光时不时往她跟顾池烬家里看。
看见她出现,大家都来了精神,好似有热闹看。
王梨花也在人群中,跟几个军嫂站在一起,叽叽喳喳说着什么。
偶尔瞟她一眼,满脸写着幸灾乐祸。
时栖眼皮狂跳。
不会是陈强那个杂皮找过来了吧?
要那个蠢货真找来,她就算能解决,声誉也毁了。
虽然她不靠名声吃饭,可别人指着脊梁骨天天骂荡妇,时栖还是觉得膈应。
拧眉想了瞬,时栖又否定这个猜想。
按照书中交待,陈强欺软怕硬,是个贱骨头。
绝不敢上门找顾池烬,除非他想讨打。
就算顾池烬受伤,不能亲自收拾他。
军属院里还有其他男人,不可能放任不管,任他嚣张惹事。
想来想去,时栖没头绪,索性不想了。
兵来将挡,万事她见招拆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