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公主薨了！八公主薨了！”
门外哭喊的呼声，让凌羽感到有些恍惚。
八公主死了？
一时间，房间里静的吓人。
七皇子和伊山，一前一后呆呆站着，谁也没有向前走一步，谁也没有抬起头。
三皇子十年失聪，同其他皇子都不算亲近。
但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愣在原地，静静听着门外的吵闹。
凌羽往前一个踉跄，险些跌坐在地。
她扶住门，将浑身的力气靠在门上，勉强维持自己的战力。
三人就这么在房间里沉默着。
直到小翠哭着跑进来，在凌羽面前直接跪下。
“殿下，八公主她......八公主她......”
小翠声泪俱下，早已不知自己在说些什么，只是凭着记忆，机械的重复着八公主死亡的事实。
【小鹿：宿主......您没事儿吧？】
凌羽依旧扶着门呆呆站立，没有回话。
......
看着满天飞舞的白色纸钱，凌羽仰起头，伸出手，接住一片。
没有融化的痕迹，也没有丝毫冰冷的感觉。
凌羽低声道：“原来，这不是下雪啊。”
上学的时候，每次做理解，总会有那么一个道题，分析环境描写。
主人公遭遇困境，或者重要的人去世，总会有一场大雨，衬托主人公悲伤的内心。
凌羽：“可是，这不是雪啊，为什么，为什么这么突然......”
小鹿皱着眉头，有些心疼凌羽。
可面对这样的事实，它也不知如何是好。
只能默默坐在凌羽肩头，一遍又一遍抚摸着凌羽的头发。
这微不足道的安慰，哪怕能有一点用也好。
柳贵人一脸憔悴。
从得到八公主去世的消息，到现在八公主入葬，短短几天，她已是满头白发。
皇帝的脸色也并不好看。
自从六公主远嫁甜国后，他几乎把所有对于六公主的亏欠，都给予了八公主。
吃穿用度，全是顶好的。
可现在，这朵娇嫩的花，在本该盛开的年纪凋谢了。
七皇子站在惠贵人身边，眼底瞥见了四皇子和伤势并未痊愈的丰声。
虽说四皇子同八公主关系一般，可即便是已经封王，远离京城的二皇子， 也是快马加鞭赶来，满眼悲伤。
“他怎么可以一点感情都没有。”
伊山没有听清七皇子的低语，轻声问：“殿下，您说什么？”
七皇子没有回答。
顺着七皇子的视线望去，伊山看到了脸色平淡的四皇子。
似乎是察觉到了七皇子和伊山的视线，四皇子特意回过头看向两人，咧着嘴笑起来，随后又假模假样落了两滴眼泪。
七皇子紧紧攥着拳头，极力克制住想要冲上去暴打四皇子的冲动。
夜里，七皇子拎着三皇子，气势汹汹来找凌羽。
小翠本打算像以前一样退下，却被七皇子拦住：“你不用回避了。”
小翠点点头，站到凌羽身后。
七皇子直奔主题，声音忐忑：“我看到，今天，我看到了，我看到四哥冲我笑！一定是他！”
三皇子长舒一口气，问：“可父皇说，八妹是偷跑上了甜国皇子的马车，在去甜国的路上，遭遇劫匪......”
“三哥，你当真相信吗！？”
向来冷静的七皇子，竟然失了分寸。
三皇子垂下头。
没错，他也不相信。
可这是父皇亲口所说，就算他们每个人都心知肚明，又有何用呢。
七皇子转向凌羽，激动道：“老九，你也不信，对吧？咱们一起去找出证据吧，一起给八妹讨个公道，好不好？”
凌羽傻傻盯着桌子上的茶具，眼眶渐渐湿润。
活泼可爱的八公主仿佛也在她身边，偶尔傻里傻气的问些别人都明白的问题，偶尔像只仓鼠，吃起来没完没了，偶尔还会炫耀自己新做的衣裙，偶尔也会跑来专门麻烦凌羽这个“弟弟”。
她深吸一口气，将想要落下的泪水，紧锁在眼眶之中。
“好。”
三皇子见两人如此执拗，深深叹一口气。
当初发誓，若非同母妃之死相关的事，他是绝不掺和的。
可如今的情形，他似乎不应该袖手旁观。
毕竟，那也是他的妹妹。
“算我一个。”三皇子低声道。
【小鹿：宿主，您真的要这么做吗。】
【凌羽：我虽然不想活在这个世界上，可是八公主想啊。她还在等明年春天，可是明年春天，永远不会到来了。】
小鹿低下头沉思。
身为系统，它的目标不仅仅是协助宿主，更重要的是完成任务。
之前的种种，都能够帮助宿主得到皇帝赏识。
但如今的情况，是皇帝确切知道真相，且并不想将其公之于众。
再刨根问底，对任务的发展并无帮助。
不过，它也不想八公主的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小鹿：宿主，我也要帮忙。】
【凌羽：好。】
“事不宜迟，明日我便去问月颜打探消息。”七皇子道。
三皇子问：“月颜？”
伊山解释道：“是一位青楼女子，消息灵通。”
三皇子点点头，明白了这位月颜的身份。
他垂眸细思，道：“我去打探一下姜侍卫，看看静妃那边有什么动静。”
七皇子点头道：“好。”
“那，小翠去打探一下，宫里有没有什么消息，其他的，就麻烦两位哥哥了。”
......
凌羽换上夜行衣，带上之前查案时，私藏的配剑，匆匆溜出去。
最快也是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找到嫌疑人亲自确认。
但这方法太过莽撞，若是告知两位皇子，定是会被拦下。
如此一来，凌羽只好独自一人偷偷确认情况。
“小鹿，房里有人吗？”
小鹿摇摇头：“宿主，四皇子此时在丰声的房间。”
凌羽扭头看向旁边，眯起眼睛。
在房间里点灯假装自己在，真是幼稚。
不过，也确实能够一定情况下迷惑人。
凌羽顺着宫墙，哒哒哒来到丰声房顶，冲小鹿点点头。
小鹿随即飞下去，同时在凌羽面前，出现了一块儿许久未见的屏幕面板。
四皇子正在替丰声换药，看样子，丰声伤势已经见好。
“陛下，当真知道此事？”
四皇子小心绕着纱布，动作行云流水。
“他当然知道。”
“那殿下不是很危险？”
四皇子挑眉，将纱布绑好，给丰声换上衣服。
他端来一旁的汤药，嘴角带着浅笑：“慌什么，他又没有证据，不能把我怎么样。”
“还是殿下聪明。”
“以后行动一定要小心，一旦出击，必须有结果，这样行动才有用。”
丰声点点头：“谨听殿下教诲。”
“居然，真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