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一张桌子，桌子上一盏台灯，虽然还有一些其他家具，但拉着窗帘这个黑黑的布置，很像公安局的审问间。
丛玉珠被反绑着手坐在椅子上，脑袋后有点发疼。
怎么回事？
不是劫财的？
丛玉珠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
好好的，也不是劫色的？
难道是绑架？
不对啊，绑架一个村里女孩子，说不过去啊。
寻仇？
丛玉珠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心里十分不安。
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不行，她得想办法逃才行。
丛玉珠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屏息细听，门口似乎有人交谈的声音，门外至少两个人。
窗户跟门在一侧，也没办法从窗户出去。
有了。
丛玉珠艰难的扭着手，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了硬币。
还好，爷爷教的防身的，自己一直都记得。
丛玉珠捏着两枚硬币，避开猪蹄结，很快割断了绳子。
她额头出了细细一层汗珠，沾湿了两缕散开的头发。
稍松了胳膊，她抓住断开的地方，仍装作被绑住的样子，一个使力带着椅子摔在了地上。
砰的一声。
果然外面的人听到声音打开门走了进来。
看见桌后丛玉珠摔倒在地上，两人快步走了过去。
只见丛玉珠紧闭双眼，身上抽搐着。
就在二人蹲下身子查看的时候，丛玉珠挣开绳子，将倒地时从地上攥的一把土洒了出去。
“嘶。”
两人本能避闪，还是被迷到眼睛。
丛玉珠利落抓起椅子就攻二人下盘。
两声闷哼，丛玉珠不敢纠缠下去，把椅子往一人身上扔去就往外跑。
干净阔大的一个院子，周边没有其他人家，像是她们村里的那种木头门。
丛玉珠来不及细想这是什么地方，控制着颤抖的手扒拉开栓钥就往外跑。
“站住！”
屋里两人这时估计也缓过劲了，喊着追出来。
丛玉珠本能回头，脚下却不敢停，倏然胸前一痛，撞到了个硬梆梆的怀中。
丛玉珠惊恐不已，却猛然发现是陆应戎。
陆应戎，还有……旁边的顾远。
“站住！”
一声呵让丛玉珠回过神，她紧紧拽着陆应戎胳膊往他身后躲。
“救救我，救救我，有坏人把我绑架了，他们在追我。”
话音刚落，追她的两人已忍着痛到门口，看见陆应戎和顾远，下意识绷直了身，“陆哥，顾哥。”
鞥？
着两人毕恭毕敬的态度……
丛玉珠刚放下的心鼓雷般跳起。
她缓缓松开手。
他们是一伙儿的！
前所未有的恐慌下，丛玉珠转身就跑。
顾远抬手抓她胳膊，丛玉珠直接一个佛山无影脚直奔小弟。
那两人都没来得及提醒，顾远就嘤的一声捂了裆。
“救命！救命！”
丛玉珠边跑边奋力大叫。
她怎么能跑得过陆应戎，陆应戎很快将她肩膀一扳，小臂锢到背后，限制住了她。
丛玉珠害怕过头，倒冷静了，记起爷爷教的，一肘击后去反击。
陆应戎躲开，已是压不住心里的郁气，冷声质问，“你是什么人？到底是什么人？”
丛玉珠只觉得莫名其妙，腕上传来的刀片刮过一样的痛迫使她本能反击。
那些本事让她在陆应戎手中过了三招，不出意料，还是被陆应戎压制住带回了屋子。
这次她被两只手分绑在椅子扶手，动一下对面几人都看的很清楚。
顾远面色严肃坐在她对面，虽然是第一次做审问的活，表现得倒是游刃有余。
“说说吧。”
丛玉珠不安的转动着眼神，实在搞不懂他们这个架势。
她记得，罗华说过，这些人是京都来的，当过兵，按理不是坏人。
绑她干什么？
“说什么？”
不见棺材不落泪啊，顾远把一个纸包拍在桌子上，下巴点点，“这是什么？”
丛玉珠皱眉，“像是我刚卖给郭叔的，不过是不是我的，我要打开尝尝。”
好家伙，不仅贩卖，自己还吸食啊。
顾远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还想尝尝！”
丛玉珠被这声音吓了个哆嗦，一脸莫名。
“我……我不尝尝，不知道是不是我做的，每个人做加的东西都会有点不一样。”
“你还制做！”
顾远惊了。
好家伙，这滚雪球呢，越滚越大。
怎么一惊一乍的，丛玉珠一头雾水，无辜又老实道：“我学过医，只是做这种简单的，肯定是没问题的，是有人吃出不对了吗？”
“你，”顾远咽了口口水，“你还会做别的？”
丛玉珠小心翼翼点头。
“笔笔，还有本子，”顾远一边对那两人说，一边让丛玉珠把会做的，做过的，卖给哪些人都交代出来。
“所有会做的都得说？”
“一个都不能少！”
“那太多了。”
顾远动作一顿。
平复了下心情，他问：“怎么会的？谁教你的？”
“这个问题我可以不回答吗？”
“现在不是你想不想回答，是必须，一定，肯定得回答。”
丛玉珠犹豫，下放的老教授，身份确实不太方便说。
见丛玉珠要‘负隅顽抗’，一直不说话的陆应戎开口了，“坦白从宽。”
嗯？
这词怎么那么奇怪。
丛玉珠狐疑看他。
顾远一个跨步挡住丛玉珠视线，压住情绪，“你不说，我们也是能查出来的。”
这倒是。
在村子里，不是什么秘密。
“是一个被下放到我们村子的老教授。”
“他叫什么，人在哪？”
丛玉珠摇头，“师父没说过他的名字，四年前已经去世了。”
顾远沉下眼眸，“他卖过这东西吗？”
“没有，那个时候，人都穷的啃树皮了，哪有闲钱。”也没这个兴致啊。
“那你呢？卖了多少？”
“记不清楚了，好几年了，我不记得。”
顾远倒吸一口凉气，“这么伤天害理的事你也做，你对得起自己的烈士后代身份、红色根基吗？！”
丛玉珠被训得一懵，伤……伤天害理？
“没有伤天害理吧？”
连胚胎都不算，如果这算伤天害理，那用五指姑娘解决不也是伤天害理？
顾远被气的哆嗦，简直是无可救药。
他喝了一大口水，咚一声没好气放在桌上。
语气没了刚才的那点温和，凌厉的像把刀，“说说……”
“我也想喝水。”
齐刷刷几双眼看着。
丛玉珠搞不懂他们怎么用这种吃人的眼神瞪自己，
解释道：“现在应该已经过了中午了，我没有吃饭，也没有喝水，身体受不了，会晕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