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家。
何秀英一进门就听见屋里的声音。
“妮子,这药吃完要是有用,爷再去给你抓一副。”
“你刚才没多吃饿不,爷给你做个鸡蛋羹?”
“行,困就歇着吧,下午不许干活了,等好了再说。”
……
娘的,丛玉珠是灭了鬼子大本营了,投这么好的胎。
何秀英站在院子里气的直咬牙,都是女人,她咋就这命,丛玉珠一个病秧子都被捧上天了。
嫉妒从眼里一点点凝聚起来,突然,竹帘子一掀,丛卫国出来了。
何秀英赶紧变脸,“高祖父,姑奶奶好点不?”
丛卫国何其敏锐,本来就不大喜欢何秀英,刚刚又察觉到股杀气,更没什么好脸了,不轻不重应了一声,看她端着肉没说二话就让拿回去。
何秀英直接耍赖,冲进厨房倒进锅就跑,也不管锅里还温着粥。
这些丛玉珠不知道,她身子太弱,干点活就累的不行,沾枕头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醒来,已经下午三点了,丛玉珠感觉精神好了很多,叫了几声爷爷没见人,就下床去了屋后自留地。
自留地在后院,有小半亩大,主要种的萝卜跟南瓜,夏天野菜长的旺,丛卫国午睡起来就去铲草了。
家里只有丛卫国和丛玉珠两个,自留地的菜就够两人吃一年,丛卫国月月有津贴,丛玉珠隔三差五有她娘寄的大包裹,生活水平比镇上的人家都好。
怕鸡乱吃菜苗,丛卫国把鸡赶去了鸡圈,见丛玉珠来了,抹了把汗水站起身,“妮子,醒了?”
“爷,你咋顶着大太阳干活,”丛玉珠看见丛卫国身上被汗湿透的褂褂心疼的不行。
爷孙俩互相心疼,丛玉珠拗不过丛卫国,只能去厨房给丛卫国弄糖水。
“系统,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做任务?”丛玉珠着急了。
系统:“理解宿主心情,请宿主耐心等待,时候到了,系统会自动提示。”
唉。
丛玉珠叹了口气,垂头丧气把糖罐子放进柜子里,不经意一瞥,突然发现本应该放在灶台上的黄盆子不见了,里面搁着腌好的桃花鱼呢。
丛玉珠皱了皱眉,端着搪瓷碗去了屋后,“爷,那鱼你放其他地方了?”
“鱼咋了?”丛卫国喝了一口糖水,甜滋滋的。
丛玉珠拽着丛卫国搭在脖子上的毛巾给擦汗,闻言顿了一下。
鱼丢了。
大白天见鬼了?
“铁蛋娘今天中午送红烧肉进了下厨房,也没一会儿就出来了,除了她家碗啥也没拿啊。”丛卫国说。
丛玉珠也不觉得是何秀英,他家中午才求人办事,这才多大一会儿,不能翻脸吧。
难道是中午?
村里人大白天不关门,也没遭过贼,再说锅里还有肉呢,怎么没拿肉光拿鱼?
两人正大眼瞪小眼想怎么一回事,隔壁突然传来两个大喊的声音。
“我先去。”
“我先,我憋不住了。”
后院的墙倒是不怎么高,能瞅见乔花花和乔朵朵两颗脑袋。
这两人也不知道怎么了,脸上的表情一个比一个扭曲,一前一后直奔旱厕去了。
“朵朵,姐平时最疼你了,你让我先去。”
“大姐,你可别疼我了,我实在不行了。”
村里人大都用苞米杆子围一圈挖个坑完事,所以这种情形很尴尬,丛卫国赶紧背着手往外走,“好好的怎么能丢了呢?爷去看看。”
就在这时一个大屁噗的一声,丛卫国身子一僵,步子竟带了小跑。
丛玉珠皱紧了眉头也赶紧出去了,吃的什么,怎么这么臭?
丛卫国在厨房侦查了一番,得出一个结论:个头矮小,估计比灶台高不了多少,34码脚,猜测不瘦,粪箕都踩坏了。
这就差念户口本了,李家宝。
爷孙两沉默了半天,决定等下工了爬上墙头说几句。
当初丛卫国看丛军虐待丛玉珠,一气之下发狠断了父子关系,那时候就说清楚了,丛军还有姓李的不许登他丛家的门,他们也不进他们家,敢跨进来一步,哪条腿进来哪条腿打折。
丛卫国这话不是说说而已,李旺财家也知道丛卫国的狠劲,虽然住的近,却生分的很。
后来李四喜生了李家宝动了活络心思,以这是丛卫国亲孙子为由想分丛卫国的津贴,丛卫国没答应,不过李四喜一直不死心,隔三差五让李家宝跑进来偷拿东西。
别的不说,教孩子偷东西肯定不行,丛卫国因为这事没少在墙头跟李旺财家喊,不过李四喜就一句话:“家宝不是你孙子吗?孙子拿爷爷家的东西算什么偷,你满村问问,哪有这个理。”
丛玉珠归纳以前战况,这次做好了充足准备,没成想还没等到他们找人算账,他们先找上门来了。
一盆水哗啦从墙头泼了进来,丛玉珠正溜鸡呢,差点被泼一身。
丛卫国闻声出来,二话没说就站上砖头把手边提的潲水连桶甩了过去。
只听桄榔一声,李旺财家炸锅了。
大战开始,丛玉珠赶紧搬了凳子趴在墙头准备应战。
没想到李旺财家的情形跟丛玉珠想到有点不同。
现在还没到下工的时候,李旺财家院子里却有不少人,这个扶着一个,那个搀着一个的,包括李旺财,也是被人架着呢。
以丛卫国扔过去的潲水桶为中心一米内就没有人,唯一一个被潲水波及的就是双腿打着摆子靠坐在小板凳上的李四喜。
丛玉珠狐疑扫过,没忍住干呕一声捂住了鼻子,“爷,咋这么臭?”
这举动深深刺痛了李四喜,她也顾不上还拉的发虚,一蹦而起,指着墙头就大骂:“老不死的,小蹄子,你们等着,不让你们好看,我就不叫李四喜。”
丛玉珠对李四喜嘴里不干不净见怪不怪,觉得爷爷跟女人吵架不合适出声反击道:“就准你们朝我们家泼水,不准我们往你家泼。”
“谁说泼水这事了!”
李四喜八字眉一瞪,正要说什么,脸上肌肉突然古怪的扭曲起来,一句话没说,抱着肚子夹着腿就往屋后跑了。
这战斗力不如往常,不太对呀,丛玉珠和丛卫国对视了一眼。
就在这时乔花花出声了,“玉珠,大爷,你们这事干的真不对,怎么能给我们下药呢?”
还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丛玉珠莫名其妙,“你把话说清楚,谁给你们下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