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军冷着脸居高临下看着丛玉珠,“刚才那个公安特派员,你认识是吧,你去跟他说,别抓着不放。”
“可是,这是乱搞男女关系,是流氓罪,要送去劳改的,还可能吃枪子,这么多人都看见了,不是罗叔一句话就能算了的。”
“你就不会去求,”叶军粗声恶气,看丛玉珠一脸震惊吓到的模样又不得不多出耐性,软着声,“玉珠,我不是故意要凶你的,我姐名声坏了,我们家名声也坏了不是,你爷爷更不可能把你嫁给我了,你说是不是?”
上辈子丛玉珠就是被叶军一张嘴忽悠的晕头转向,不知道是不是死过一回,现在听他叭叭,觉得这饼画的还真是有水准,也难怪自己被骗了。
攥了攥手,丛玉珠轻轻点了点头。
叶军松了一口气,开始蛊惑丛玉珠。
“你这样,说些好话求求那公安特派员,要是不行,就去叫你爷爷来,你爷爷要是不答应,你就去跳河,跳井,撞墙,上吊,你爷不是最疼你,只要你寻死,你爷爷肯定会来的。”
好算盘,真他妈无耻。
丛玉珠忍住给他一套七杀拳把他揍成猪脸的冲动,继续装兔子。
“叶军哥,我爷爷毕竟当过兵,没那么好糊弄,万一爷爷生气……”
叶军见她这唯唯诺诺的废物样就压不住火,“你是不是他亲孙女,爹不要,娘不要,爷爷还不要,你还活着干什么,干脆去死。”
这下是彻底暴露真面目了,丛玉珠心底冷笑。
叶军见丛玉珠低着头不说话,真是看不起她一脸鹌鹑样,要不是现在还要用她帮忙,他早转身走了,多说一句话都浪费口水。
“这样,你听我的,你爷爷要是不信,你就在手腕上切一刀做做戏,流点血,你爷爷肯定就信了。”
“流血?那要是真出事怎么办?”
“能出什么事。”叶军不耐烦了。
丛玉珠叹口气,“叶军哥,这真不行,我身子本来就弱,再说我爷爷可是当过兵的,这种做戏的小伤他能看出来,我总不能为骗爷爷把手切了吧?”
“那就切了!”叶军一声大吼。
妈的,屁本事没有,窝里横,她上辈子怎么眼瞎的。
丛玉珠揉了揉眼,做出害怕的样子,“我知道了,叶军哥你把我送你那块欧米茄手表给我吧,我给罗叔示示好,他不会要的,我一会儿再给你。”
叶军一听丛玉珠松口了,心底一块大石落地,加上被丛玉珠磨磨蹭蹭了半天,脑子早气的不灵光了,没有多想就摘了手腕上的表递了过去。
这手表是她娘给她寄回来的,男女都能带,叶军看见了就哄到了自己手中,有票都得小一千呢,要不是为了这块表,谁累死累活演这么半天戏。
两人一前一后回来。
罗华狠狠瞪着走在前头的叶军,一转眼就看见跟在身后的丛玉珠红着一双眼哭的一抽一抽的。
陆应戎眼神变了变。
叶军走在前头没注意,直到丛玉珠小碎步跑到了罗华跟前,抽抽噎噎就开始哭。
“罗叔,他威胁我。”
叶军:“……”
丛玉珠小嘴叭叭的:
“他说我不帮他让他姐姐这事算了,不会放过我的,要去大队败坏我名声。”
“他还说他是小学老师,教村里孩子出去说,村里的人都会信小孩子说的话,我就等着成破鞋被唾沫星子淹死。”
“还说他姐夫是这厂里的大官,我们村里在这厂子干活的都别想好过。”
“他还说我总有落单的时候,把我推河里容易多了,罗叔,我怕。”
丛玉珠哭的汪汪的。
这告状的画面冲击太大,让叶军觉得自己脑子好像不大管用。
他什么时候说那些话了?
还把人推河里,他什么时候这么有出息了?
不出意料,罗华刚才凶神恶煞的,有眼睛都瞅着了,丛玉珠梨花带雨的,不管丛玉珠说的是真是假,罗华都要进公安局一趟。
运气好,今天还能回来,运气不好,定了罪就扔到哪个山沟沟劳改了。
叶军也想到了这点,气的破口大骂贱人,眼角掠到站在一边的胡静静,哭的眼泪鼻涕一大把。
“静静,静静,你等我,一定等着我。”
胡静静秀气的眉毛拧起来,这混蛋乱叫什么。
事关名声,她还是得开口纠正的,话还没出口,被丛玉珠一声叫截住了。
“胡同志,你脖子上……”
丛玉珠张着湿漉漉一双大眼,几步就走了过去。
胡静静脖子上用红毛线挂着一块拇指大的翡翠石头,藏在衣服里,平常看不到,丛玉珠之所以知道,是上辈子穿书女孔荷花告诉她的,她爷送她的出生礼物在她洗衣服时不小心掉了,被一旁叶军捡到送给了胡静静,后来胡静静还靠着这东西被她娘认错了,来了一出真假千金。
“罗叔,这不是我爷爷在我百天时送的坠子嘛,我前几天说丢了那个?”
罗华闻言赶紧走了过来,没错,这玉坠子还是老战友拿半袋米换的呢。
胡静静脸色发白,倒是也没多说,一把拽断绳子将玉坠子还给了丛玉珠,解释道:“叶老师摔坏了我捡的半筐鹅蛋,赔给我的。”
说完,沉着目光走过去就给了叶军一巴掌,头也没回走了。
刚才打的……是右脸吧?
丛玉珠眯了眯眼,抬手就给了叶军左脸一巴掌,打的她手都麻了,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