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人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只见丛玉珠倒在地上，捂着胸口爬不起来。
叶军：“……”
他没碰到她啊。
“他打女同志！”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等反应过来，蒋庆已经被罗华一个反钳手按在地上了。
几个公安跑过来接手。
“反了你了，敢在公安同志面前打人。”
“人家女同志好心帮忙，还推人家。”
“什么人啊，凑表脸。”
……
叶军一下成了千夫所指，嗡嗡吵的他发懵，只觉得脑袋轻飘飘的。
“妮子，妮子，你没事吧？”
罗华吓得魂儿都要飞了，老战友就这么一个孙女了，从小身体就不好，跟细秧苗似的，费劲巴拉养了这么大，在他眼前出点问题，他还怎么有脸见人。
“快，放车上送医院吧。”
顾远嘴快了一句，才想起小吉普上还有两二货，人家大姑娘要是坐一辆车估计得膈应死。
他讪讪摸着鼻子，就在这时候肩膀被一撞，陆应戎大步走了进去。
“我有自行车，把女同志放横梁上我带去医院。”
陆应戎低音炮一开口特有下达命令的架势，说着就蹲下了身准备抱人。
这个动静闹的确实大，原来她平时晕倒这么吓人。
丛玉珠捂着胸口细细喘气，感觉自己才用了七分功力。
罗华见丛玉珠摇头，知道没事将人扶起来，正好错开了陆应戎伸过来的手。
陆应戎微扬了扬眉，倒也不尴尬，收回手站起身，目光落在了丛玉珠腰上。
倒不是他想耍流氓，那会屋里头黑漆漆的，他记得最清楚的就是那姑娘的声音和一只手能握住的腰。
刚才听声音还不确定，现在看腰——
白衬衫阔阔挡着。
陆应戎眉心动了动，就是她了。
丛玉珠还不知道自己被认出来，卖力的演着戏。
罗华看她一会，“不用了，妮子从小是个药罐子，晓得医，应该是没什么大事。”
虽然是这么说，打人这个情节还是很严重的，尤其丛玉珠可是光荣退役老军干部家属。
罗华皱着两条狗尾巴草一样的浓眉瞪向被押住的叶军，没什么好气就让人先把叶军带回局里，关起来再说。
叶军听到罗华这么说急了，扑腾着腿大喊大叫。
他可不能被关进公安局，搞不好就蹲了篱笆子了。
“玉珠，玉珠，”叶军挣扎朝罗华扶着的丛玉珠大喊，“我是玉珠对象，玉珠，你不能让他们把我带走。”
对象！
陆应戎心底一咯噔。
“你放……”罗华一激动，差点爆粗，要不是穿着一身警服，他能冲上去给这粉头油面的小子两巴掌，什么玩意，跟妮子动手还想坏小女儿家名声。
“小同志，注意你的言辞，我家妮子搞对象我能不知道，你再敢乱说，就是、就是……”
“诽谤。”陆应戎目光冷沉沉的，幽幽道。
罗华点点头，给了陆应戎一个赞赏的眼神。
“玉珠，玉珠……”
叶军见丛玉珠不说话嗓子眼到心尖尖都凉了。
丛玉珠弱弱咳了两声，“等一下。”
她低下头，声音弱的跟苍蝇哼哼似的，“罗爷爷，我确实在跟他谈朋友。”
“啥！”罗华这下真没忍住，妮子年纪小，肯定是被人骗了，这小子一瞅就不是好玩意。
丛玉珠被罗华一双牛眼瞪着，咳的更厉害了，像是随时能晕过去似的，罗华也不忍心骂她。
叶军三两下拽出胳膊，“看见了吧，我们在谈对象，革命同志打打闹闹是很正常的。”
就知道这病秧子舍不得他，这不就拿捏住了嘛，叶军得意的拽了拽节约领，几步走过去抬手就要拽丛玉珠。
那手还没碰到丛玉珠衣角就被陆应戎握住了，他冷着脸：“你想干什么？”
叶军：“我是她对象。”
陆应戎眼神凉飕飕的，“男未婚女未嫁，拉拉扯扯，影响不好。”
叶军噎了噎，他不敢跟陆应戎呛，扭着脑袋冲丛玉珠耍横，“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说完，大步走向一边了。
拽的二八五万的，看的罗华捏紧了拳头，“妮儿，回家去。”
“罗叔，”丛玉珠可怜兮兮的，“我去看看，很快的。”
不等罗华反应过来，已经朝叶军那边去了。
小丫头低着头，像被地主老财压迫的劳动百姓，可怜的没影了。
“真是鲜花插在了牛粪上。”顾远摇头啧啧个不停。
陆应戎听到顾远的话，目光深深。
他这是做了什么，喝点酒意志力也没了？怎么能……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被一下拉住脖子埋到颈窝脑子就白了，后面的事完全不受控制。
现在小丫头有革命对象，他……
陆应戎心思转了转，突然有点混账的想，还好叶军不是个东西。
刚才陆应戎本来准备自己开车带车后两货去医院的，看见丛玉珠被推倒就让杨立带了个公安同志和几个保卫科的去了，这会儿到医院检查后回过电话了。
一个科员接完电话跑下来。
“厂长，杨立说医生没见过这种，润滑油都下去两瓶子没秃噜开，医生没办法了，杨立说实在不行问问公安同志就这样送过去行不，不是还有连体人……”
话还没说完，几道眼神生看的他说不下去了。
“那……厂长，怎么回杨立？总不能切掉吧？”
“那就切了！”叶军突然一声大吼。
罗华唰的阴了脸，头顶青筋跳着拧着拳头，他老战友还没对妮子吼过，小兔崽子，别犯他手里。
丛玉珠活了两辈子，叶军是她最大仇人，上辈子把人烧死自己也付出了代价，这辈子一定要把自己保住了，为了把他送进局子，不，送去劳改再也回不来，她忍。
丛玉珠咬了咬牙，抬起头一张脸软的兔子似的。
“叶军哥你说的什么意思，我换完衣服就去吃席了，什么蒋庆，我真的不知道。”
哪个环节出错了，难道蒋庆一开始看上的是他姐叶丽，不会吧，他姐也没丛玉珠好看啊。
不管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