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长带着他们走向二楼，两边的墙壁上挂着几幅画像。
注意到他们的目光，厂长解释道：“这是我们家族历代成员的画像。”
“好厉害呀，你们还有这种仪式。”晁祜星星眼。
厂长笑了两下，“毕竟是家族产业。”
巫淈清一边赞叹一边漫不经心问道：“厂长你当职多久了？”
“说来忏愧。”厂长轻推眼镜，“今年刚好是第五年。”
第五年？
“厂长，你知道神祭是怎么一回事吗？”
厂长笑笑没应答，带着他们走到一个房间前，推开门，示意他们进去。
这是一个书房，书架上堆着各种各样的书籍。
厂长在书架上翻找一番后，拿出一本书递给他们。
巫淈清接过，这本书边角已经泛黄，书壳……
“实不相瞒，我们家族从前一直信奉一位神明。”
书壳这熟悉的触感，是人皮？
“每年我们都会为神献上祭品，我成为厂长后，便想着与各位厂员一同分享福祉，索性就邀请大家一起参加神祭了。”
好一个为员工共谋福祉的厂长，巫淈清听得想鼓掌。
巫淈清一脸感动，眼中充满激动的泪光，“厂长，你真的，我哭死。”
“哈哈。”厂长指了下巫淈清手中的书，示意他翻开，“这本书记载了很多关于我们供奉的神的内容。”
巫淈清点点头，顺从地翻开书，第一页刻画着一个三头六臂的神，脖上绕着一圈乳白色小珠。
祂的手中分别握着两个头骨、腿骨以及一个羊头、一个兔头。
在祂斜上方是一个拥有两只手臂的独特太阳。
第二页是神闭目的画像，右下方画着一个拥有两只眼睛的月亮。
“这是阿母神。”后面几页都是与其相关的故事，以及祭祀相关的内容，“怎么样，是不是很有趣？”
“是挺有趣的。”巫淈清闭合书页，“厂长你也信奉这个神吗？”
“为什么这么问？”厂长有些意外。
“你看起来很了解祂的样子。”
“不，我只是从小听父亲提起。”厂长微笑道：“这些可都是封建迷信，不可信，我个人比较相信科学。”
……讲个笑话，在游戏里谈封建迷信。
“我再带你们去其他地方看看吧。”厂长将人皮书放回书架，随意的态度就好似真的坚定地相信科学。
二楼的其他房间是其余工作者的办公室。
巫淈清还看见他的组长，正打着电话，冲那边骂骂咧咧。
三楼较二楼而言比较空，有一种百废待兴的感觉。
厂长解释道，这是前任厂长，也就是厂长的父亲生前建立的娱乐室。
不过厂长担心以前娱乐室会使某些人玩物丧志，于是就拆了娱乐室，下个月准备建一个新的娱乐室。
四楼，是厂长和副厂长的办公地，一整层都弥漫着不详的气息。
晁祜打了个寒噤，悄声嘟囔：“这地感觉真邪门。”
“这层楼是我工作的地方。”厂长眼睛睁大几个度，略有些兴奋，“这么多年，我一直不理解父亲信仰有什么用，直到我发现供奉的妙处。”
巫淈清捧场地点头，“请问是什么妙处？”
厂长沉默下来，静静地看着巫淈清二人。
良久，他问道：“两位记者朋友，你们真的是来替我们厂洗清冤罪的吗？”
“什么洗清？”在厂长逐渐危险的眼神中，巫淈清自然而然道：“我坚定地相信外面的传言都是对我们厂的污蔑，我们是来还原真相的。”
就算是厂长也没想到这人这么不要脸，他噎了口气，“那就好，我有个交易想要和二位谈谈。”
宁玉悄声摸进西楼，一个人影在她进入不久后，一同进了西楼。
二楼如同一楼，所有的羊、连同屠夫全都消失不见。
宁玉接着赶往三楼，三楼门口有两盏奇特的油灯，灯芯是一根如发丝粗的黑丝。
宁玉没多停留，直接闯进三楼，她看着眼前的铁笼有些吃惊。
铁笼里的玩家寻声坐起，见是宁玉，又躺了回去。
宁玉目光触及他脖颈鲜红的5003又是一惊，玩家？
宁玉思量一番，决定放弃在这浪费时间问话，直接冲往四楼。
四楼的门口破了一个大洞，饶是宁玉面对这个场景，也不免一阵无语凝噎。
四楼有四个房间，宁玉依次从皮囊室、分解室、分拣室经过。
里面的场景再联合三楼被关着的厂员，不难想象，他们会遭遇什么。
最后一个房间，储藏室。
不知为何，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叫她不要打开这扇门。
宁玉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储藏室的门。
她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屋内上方有几排挂钩，挂钩上吊着人的各个部位的肉，有手臂、大腿以及胸膛。
宁玉很快被一截手臂吸引了注意。
那截手臂，手背处有个熟悉的绷带。
“啊…啊啊……啊啊啊……”宁玉张嘴，但此刻，她的声带仿佛被取掉，说不出任何话。
什么划过了脸颊？
眼前怎么模糊了？
宁玉不解地伸手触碰自己的眼睛，一片湿润。
什么啊，原来是哭了。
宁玉步履蹒跚地跌向手臂，她轻轻握住那截手臂的手心，你怎么在这啊？
“砰——”地面突然一个震动，底下传来一声巨响。
宁玉赶忙擦干眼泪，将那截手臂取下，抱在怀里。
她思索一番，脱下自己的外套，将手臂裹了又裹，打了个结，背在背后。
经过三楼时，宁玉发现笼子被人破坏掉，里面关着的厂员全都跑了出去，只剩那名玩家呆在原处。
“你怎么不跑？”
“啊啊。”玩家摇摇头，左手比了个一，右手比了个二，然后合起来对着脖子来了一刀，示意宁玉赶快逃跑。
宁玉想了想，一时间福至心灵。
懂了，这位同志一定有所依仗才敢这么从容地待在这，想必开局送人头也是特别安排。
宁玉敬佩地看了笼内玩家一眼，随后拉紧胸前的结，快速跑走。
玩家看着离去的宁玉，欲哭无泪。
不是他不想跑，他也想过就这样跑出去藏起来，苟过剩下的日子。
只是如今发生的状况，全都和之前那位大佬说的一模一样。
玩家双手合十拜了拜。
大佬，我的命可就交给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