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什么？”江宏心脏漏跳几拍。
线长突然出现在他身侧，冰冷的呼吸打在他的脖颈处，激得他头皮发麻。
“我……”江宏艰难地咽了口口水。
身边的气息更加森冷。
“线长——”巫淈清出声打破这凝滞的气氛，他拖长声音，“线长你快来啊——”
线长转头看向他，没好气地发问：“怎么了？”
“这个符号我看起来怎么不对劲？”巫淈清摇晃手里的头骨。
线长闻言走到巫淈清身侧，拿过头骨，“哪里不对劲？”
“啊，没有吗？”巫淈清夺回头骨，顺手扔到流水线上，“估计是我看错了吧。”
线长：？
线长喘着粗重的气息，怨恨地盯着他。
巫淈清不为所动，一脸无辜，“线长，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好害怕，你再这样看着我，我都无法好好工作了。”
线长最终还是不甘地回到起点，取下挂着腿骨的挂具，用力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线长，气大伤身哦。”
……更生气了怎么办？
三号线就在线长拄着挂具、怨恨地盯着玩家的奇特画面下，进行流水线作业。
“叮——”
三位线长各带着一行队伍往食堂去。
空地的符号又多了一圈，颜色已近黑色。
晁祜朝巫淈清挥挥手，他的面色不是很好。
“怎么？”
“我看见了5002。”
巫淈清有些意外，“在哪碰见的？”
“点墨的时候看见的，皮是人皮，皮上的数字是5002。”晁祜想起自己一上午的遭遇，有些心累，“我找其他玩家打听过，他们昨天碰到了5001。
今天的皮，很完整。”
一整块人皮就这么大咧咧地放在桌上，鲜红的数字格外刺眼。
巫淈清点点头，“我们这边是骨头。”
“骨、皮都有了，就差血肉，血肉在哪？”
晁祜和巫淈清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西楼。”
“对了。”晁祜手靠在脑后，“我今天还去逗了一下那个老员工，他舌头果然被割掉了。”
巫淈清无声笑了一下。
流水线默不作声地运作着，陈芳守在机器旁，满头大汗。
线长伸直脖子，从挂具上取下腿骨丢往流水线。
连续几个小时的刺激，不断拉扯着陈芳的精神，她慌忙拣起流水线上的腿骨，一阵懊恼，不应该贪积分来过这个本的。
“后面的搞快点！磨磨蹭蹭在搞什么？”
陈芳被吼得一个哆嗦，她低下头咬牙，真该死。
“你在干什么？”线长走到陈芳身边，一把抓住她的头发。
陈芳吃痛抽气，“我，我没干什么，怎么了吗？”
“你自己看看。”
在陈芳暗忖的这段时间，已经流了好几个腿骨下去。巫淈清截住流下去的腿骨，正对着她微笑。
真该死，“对不起，我不会再犯的，我错了。”
线长冷哼一声，“快做，没有下次。”
到底还有多久？陈芳只觉得全身酸痛，手臂逐渐使不上力。
“哐当——”流水线上的腿骨掉了一地。
整个车间彷佛只剩下腿骨掉落发出的声音，陈芳睁大眼看着逐渐靠近的线长。
完了……快跑！
快跑……腿……使不上力……
“我说过，没有下次。”线长离得很近，近到陈芳能看见他的毛孔。
陈芳用力推开线长，想要逃跑，线长反手拉住她的头发向后一扯。
“啊——”陈芳尖叫一声，往后跌去，她的头发被机器绞住，“不，救命！”
“嗡嗡……”机器运作着，拉扯她的头发，只听“啪”的一声，陈芳的头皮被机器拉扯下来，还有一部分沾着脑袋。
“啊啊！”陈芳挥着双手尖叫，线长欣赏完，将她和机器分开，此时的陈芳已经半死不活地瘫倒在地，脖颈处的数字由蓝变成了红色。
线长拖着没有反应的陈芳出了车间，血迹顺着脑袋，一路延伸。
“看着真疼啊，是吧？”
江宏下意识点点头，他反应过来警惕地看着身旁的巫淈清，这人什么时候过来的。
“别这么害怕，我只是个弱小的普通玩家。”巫淈清笑着挥挥手，走向第二条线，“线长，我们那边差人。”
第二条线的线长漠不关心地取着挂具上的骨头。
“线长，我们那边差人。”
第三条线的线长依旧漠不关心。
“好吧，看来我只能出去寻求帮助了。”巫淈清叹了口气，“没办法，本来我是不想出去的。”
西楼二楼，玩家们苍白着脸围观屠夫杀羊，时不时发出一声惊呼，其中围得较近的身上溅了点血迹。
真热闹。
晁祜坐在一楼楼梯口，百无聊赖。
自从玩家上了二楼，一楼的兔子还有屠夫全都消失不见，如果不是腥臭味、血迹还有烂菜叶，恐怕没人相信这里曾经是屠宰场。
忽然，晁祜眼前一亮，他起身伸了个懒腰，“怎么才来？”
“毕竟我很弱小，来晚一点也是情有可原。”
晁祜嗤笑一声，“你用的人设卡还是谦虚？”
“这不是显而易见？”
“你确定这真的是谦虚，不是讨打？”
“非也。”巫淈清领着晁祜朝上走去，“能捉住老鼠就是好猫。”
路过二楼，陈思又看见两人大大咧咧的从屠夫眼皮子底下走过去。
……好熟悉的一幕。
“我说，这姑娘灵魂强度真不一般。”晁祜有些兴奋，“是个好苗子。”
巫淈清不置可否地应了声，“你想带她？”
“可别，只是觉得她天赋挺高。”晁祜踹开三楼的门，躺在地上的玩家瞅见他们，兴奋地坐起身，“不是来救你的。”
玩家闻言重新躺下去，瘫尸。
绕过铁笼，他们来到四楼门口，这扇门散发出的不详气息是这四楼中最为强烈的。
门前如同三楼放着两盏油灯。
晁祜端起一盏，轻敲灯壁，“你说，做人油灯的目的是什么？这玩意这么难闻。”
“贪欲。”巫淈清抬头打量门上的字形，“神、弃？”
巫淈清曲着手指敲了两下门，门内寂静无声。
“开门。”
晁祜走到门前，用力砸向门，门嗡鸣一声，纹丝不动，“这门还挺耐砸。”
他取出一枚刻着龙的铜币，扔向铁门。
铜币碰撞铁门发出一声爆炸似的轰鸣声，烟雾散去，铁门被砸出一个大洞。
他们从洞跨进四楼，与其他楼层不同的是，四楼由四个房间组成。
401-皮囊室。
房间中间有一个巨大的木桩，木桩上留有发黑的血迹，木桩旁边一个玻璃桶装着些液体。
晁祜拾起晃了几圈，“水银？”
“嗯。”巫淈清走到刀架旁，拿起一把刀细细观察，“这里应该就是扒皮的地方。”
他将刀放回架子，“去其他房间。”
二楼。
宁玉感受到陈思的心不在焉，轻声问：“怎么了？”
“啊？”陈思摇摇头，“没事，明天就要我们单独解剖羊了吗？”
“多半是，这个副本你有头绪了吗？”
“大致的走向有了。”陈思抬头望向上方，“我们也去上面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