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
昨日遇见的赤身男子正骑着一只山羊,浑身浴血,他随意抹了把脸,扛起羊,走向玩家,“羊、架子。”
宁玉正欲看向巫淈清两人,她环顾一周,两人已不见踪影。
此时晁祜站在另一处远远望着他们,“这人真彪。”
打趣完,他跟在巫淈清身后,转身朝三楼走去。
三楼的门口亮着两盏油灯,这油灯和禁闭室旋转楼梯处的油灯一模一样,晁祜凑近轻嗅,“好臭,就是这个味。”
“咚咚咚。”有什么在敲击地面。
“hello?”晁祜下意识将耳朵贴往地面。
“咚咚咚。”声音更清晰了几分。
“里面有人?”晁祜一脚踹开紧闭的门。
映入眼前的是一个巨大的铁笼。
三楼如同一个粗糙的监狱,几个人被关在大笼子里,他们的手脚被绳子束着,敲击声正是其中一位用头撞击地面发出的声响。
“等等。” 巫淈清出声制止正打算直接掰开铁笼的晁祜,他靠近铁笼,细细打量笼内的人,目光触及到他脖颈的数字,“玩家?”
“啊啊——”笼里的人张大嘴,巫淈清眼神一凝。
他的舌头,被割掉了!
“啊啊!”笼里的人愈发激动,不停用头敲击地面。
他无声做出吐出三个字,“救救我。”
笼里的玩家眼中充满希冀地望着巫淈清,其余人则瘫在一旁,犹如一潭死水。
巫淈清扫视他们,并没有发现另一位玩家。
【触发支线任务:解救被关押的厂员】
“安静。”巫淈清垂眼看着笼里的人,“我问你答,点头或摇头。”
笼里的人闻言疯狂点头。
【系统提示:玩家xxx已触发支线任务“解救被关押的厂员”,该任务为共享任务】
“谁这么牛逼,这么快就触发新支线了?”白光从彩墨中抬起眼,这两天过得太投入,差点忘记自己还在游戏中。
不得不说,找到了一点在现实中被奴役的感觉,莫名怀念。
“草,不对劲。”白光一阵恶寒,怎么到了该死的游戏里,还要机械性工作。
“可能是哪位大佬吧……”郭乐话语一僵,色若死灰,“哥,哥,你来看这个……”
“怎么——了?”白光话未说完,看见熟悉的数字同样愣在原地。
怎么会是这个数字!?
他们忆起这段时间的工作,头皮发麻。
“不去四楼看看?”
巫淈清摇摇头,通往四楼的楼梯笼罩着白雾,“还不是时候。”
“这些人怎么办?”
“留在这,先回禁闭室。”
“好。”
二楼的陈思正在屠夫身侧认真学习,她抬眼无意间发现从三楼下来的巫淈清二人,有些讶异。
“这小孩挺敏感的。”
陈思瞥见二人不知交谈了什么,几息过后,两人的气息变得淡如空气。
陈思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这两位从屠夫眼皮子底下,大大咧咧地离开了二楼。
晁祜路过还附送她一个笑容。
陈思:……?
不明觉厉。
陈思靠近宁玉低声开口:“你还记得之前碰见的两位玩家吗?”
“嗯,怎么了?”
“以后遇到困难,说不定可以找他们求助。”
“好。”宁玉虽不解陈思为何这么说,但还是应了下来。
禁闭室一如昨日,耳边不断回响滴水声,房间里是能吞噬被关押者的黑暗。
“咔嚓。”门开了。
巫淈清从禁闭室出来,跟在线长身后,在心里思索着从三楼玩家那得来的线索。
照旧打完卡,回到宿舍。
晁祜见巫淈清一脸凝重有些不解,“怎么了?”
“你那边有老员工吗?”
晁祜回忆了一下,“有一个。”
“数字是多少?”
“好像是,4048。”晁祜似是想起什么有些诧异,“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4048一直都没开口说过话。”
“没说过话?”难不成他的舌头也被割掉了?
“对。”晁祜肯定道:“我骚扰过他,不仅没说话,胆子还小。”
天色渐暗,巫淈清来到阳台,出神地眺望办公楼。
夜晚的办公楼更添几分浓重的阴郁感。
“张泽,我们真的要去吗?”安宁想起昨晚的经历,有些踌躇。
张泽握住安宁的手,目光坚定地看着不远处的办公楼,“阿宁,相信我,我们一定要去,今天只是去看看。”
“可,可是……”
“安宁。”张泽的语气重了几分,“你要不想去可以回去,我一定要去。”
安宁也不敢问为什么张泽如此坚定,“对不起,我只是有点担心。”
张泽见安宁如意料之中服软,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我不会害你的,我们是这个游戏里最值得互相信任的人。”
安宁点点头,他们握着手,一起走进办公楼。
夜色变得更深,办公楼猝然响起一声尖叫,打破这份宁静。
张泽狼狈地跑出办公楼,嘴角带着血色,他的眼底满是疯狂之色,“成了!我真的成了!”
雷飞荣猛地从睡梦中惊醒,月光洒进阳台,带着几分寒意。
“妈的,还想着分一勺羹。”昨晚他见张泽两人半夜溜出去找线索,便有了想分摊进度的心思,哪成想……
他回想起昨晚跟踪张泽二人的经历,有些后怕。
昨晚他出去后,便没再回来过,今早听别人说宿舍死了两个玩家,还有心思开玩笑。
哪曾想,今晚回到宿舍发现死的是自己宿舍的人。
“真晦气!”
雷飞荣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觉。
“咚咚咚。”
雷飞荣不耐烦地吼出声:“谁啊?大晚上的!”
敲门声戛然而止。
雷飞荣闭上眼,未几,他反应过来,一个哆嗦,大晚上的怎么可能有人来敲门?!
“嘭嘭嘭。”雷飞荣听见自己越来越强烈的心跳声。
怎么办?怎么办?
没事的,这么久没声音,说不定已经安全了。
他放轻呼吸,全神贯注感受房门处的动静。
十分寂静。
似乎……真的走了?
门离床有段距离,加上漆黑的环境,看不真切。
雷飞荣起身,放慢动作,小心翼翼地靠近门。
他侧身将耳朵贴在门上,屏住呼吸。
没了?
想了想,雷飞荣蹲下身,趴在地上,轻轻从底下的门缝窥视门外。
一双脚停在他的门外。
!?
雷飞荣还未来得及反应,只听“咚”的一声,一个黑色物体掉落在地,液体汩汩地从门缝流进宿舍,铁锈味钻进他的鼻子。
不知从哪传来亮光,雷飞荣看清了黑色物体,那是一个山羊头,无机质的眼睛正冰冷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