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副厂长带来的厂员。”巫淈清回想起自己被线长带往禁闭室路上，看见的副厂长和几位玩家。
“厂员？”
巫淈清和晁祜齐齐点头。
“厂员、来二楼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晁祜一脸莫名其妙和理所当然，“副厂长让我们问你。”
赤身男子似乎卡壳了一会，他带着刀走向两人，灼热、潮湿的呼吸环绕在他们身侧。
巫淈清和晁祜脸色不变，一脸坚毅地看着他，仿佛下一秒就要提枪上阵。
“报告，我是这批厂员里最弱的。”
【人设卡进度百分之二十】
【言灵已解锁】
赤身男子：……？
赤身男子虽有些疑惑，却还是退后将山羊头递给他们，“拿着。”
巫淈清二人接过后未发一言，静静看着他剖肉。
赤身男子使刀很是娴熟，三下五除二便把肉从骨头上剔除，放在案台上。
几下后，铁架上只余下个骨头架子。
赤身男子将剔下的肉捡了一些递给晁祜，他看着两人开口道：“神祭、厨房。”
巫淈清和晁祜对视一眼，了然点头，他们带着从西楼获得的“货物”缓缓朝食堂移动。
厨师长有一对大而肥厚的耳朵，衣服上沾着泛黄的油渍，衣袖处的油渍格外明显。
此时他正拿着一把菜刀，抓着一位玩家的衣领，将他的头摁进潲水桶，“浪费粮食可是不好的行为。”
玩家捶打着厨师长的手不停挣扎，挣扎力度越强，厨师长显得越兴奋，“为神献身是你们的荣幸！”
他举起菜刀，横在那名玩家的脖颈处，狠狠砍了下去。
“噗——”脑袋和喷涌出的鲜血一齐坠进桶里。
玩家的头浮沉两下，转了一圈，发丝贴紧脑门，他的面容还停在绝望的表情，双眼无神地望着其余的玩家。
“啊——！”有玩家控制不住尖叫出声，细细地啜泣声此起彼伏。
厨师长用贪婪的、满怀恶意的眼神看着那位尖叫的玩家，手中的菜刀蠢蠢欲动。
王梦的队友安抚地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身后，隔绝掉厨师长的目光。
厨师长嗤笑一声，将尸体扛在肩上，菜刀插进脑袋，大摇大摆走向厨房，血迹随着他的移动拖曳一地。
“怎么办……我们是不是要死了……”王梦不住地颤抖，“我真的受够了这样的日子，每天都活在煎熬里……”
“你冷静点王梦。”王梦的队友——周航劝道：“会没事的，我们会通关的。”
“通关这个副本又如何？！这炼狱一般的生活根本没有尽头！”王梦甩开他的手。
她的手扬在空中，刚好将走进食堂的巫淈清，手里的羊头碰落。
羊头被摔倒在地，两个角对着王梦，在灯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泽。
豆大的汗水从额角滑落，羊头在王梦的视线里不断放大，越来越大。
直到她的视线全被羊头侵占，恍惚间，羊头似乎扯开嘴角朝她笑了一下。
王梦向后仰倒，周航赶忙接住她，“呼吸！王梦呼吸！”
“碰瓷？”晁祜一脸古怪。
“对不住。”周航苦笑，“王梦她状态不太好……”
“看出来了。”巫淈清蹲在王梦眼前，打了个响指，“醒。”
“哈——”王梦如梦初醒，握住衣领大口大口喘气。
“谢谢，谢谢您！”
“没什么，举手之劳，算不了什么。”巫淈清拾起一旁的山羊头，满意地看着逐步上涨的人设卡进度。
“后厨在哪？”
周航指向潲水桶后方，“往血迹走。”
巫淈清道了声谢，捧着羊头和晁祜一起向后厨走去。
厨师长在菜板上哐哐剁着肉，他瞥见巫淈清二人手里的东西，笑眯了眼，“辛苦两位了，放在一旁就好。”
后厨很大，摆满了各种刀具，数不清的调料罐堆了一排，厨房最里边有一扇木质的小门。
晁祜接过羊头，将手中的物什放在厨师右侧，食指轻弹羊角，“大哥，跟你打听个事呗，神祭是什么时候？”
“十五天后。”厨师长剁肉的力度稍减。
晁祜点头，“我们能参加吗？”
“那当然，神会给每一位信仰他的信徒赐福。”厨师长停下了动作，咧嘴狞笑，露出一排尖利的牙。
“真有神啊？”
巫淈清趁着他们交谈的间隙，匿着身形靠近小门。
小门上交叉贴着两张黄符，黄符看起来有些年头。
巫淈清轻轻将黄符揭开，另一边的厨师长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停下了说话，伸长脖子看向小门。
“大哥，你在看什么？”
他身后的晁祜握着棒槌，对着他的脑袋直直敲了三下，一下比一下用力，厨师长没来得及反应，就栽倒在地。
晁祜踏过昏睡的厨师长，走到巫淈清身边，“怎么样？”
“不错的敲击手法。”
巫淈清扭开门，只见小门内有数层架子，每层架子上都摆满了山羊头和兔头，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巫淈清大致清点了一下，羊头和兔头的数量都是八十多。
“玩得这么变态？”晁祜啧啧称奇。
“唔。”厨师长摸着脑袋从地上爬起，他反应过来，急忙走向小门，小门完好无损。
“我知道你在，你在哪儿？”
厨师长又在后厨转了一圈，没发现任何人的踪迹。
他将菜刀狠狠砸在菜板上。
“咔嚓。”
线长打开禁闭室，满意地看着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巫淈清。
他踹了两下门，“禁闭结束，你可以出来了。”
巫淈清被突然传来的声音，吓得一个战栗。
他揉着眼睛，语气混沌，“时间已经到了吗？”
“看你还敢不敢再犯。”
“不敢了，我太弱了，不敢再犯了。”巫淈清怯懦着道。
天色暗了下来，几栋楼愈发沉重，散发出不详的气息。
巫淈清跟在线长身后，有一搭没一搭地捏着工牌。
工牌上写着玩家的名字和脖颈处的数字，巫淈清在南楼门口打完卡，看向线长，“线长，我现在要去哪儿啊？”
“宿舍。”线长有点不耐烦地给他指了个方向。
宿舍楼紧邻食堂和南楼，值得一提的是，工厂里是男女混寝。
巫淈清到时，其余玩家已经选好了寝室，只剩下一间听起来就很不吉利的“404”。
404，虽迟但到。
寝室是很经典的四人寝，寝室阳台朝着食堂，远眺能看见食堂旁边的办公楼。
巫淈清慢悠悠晃进404，这一刻，两大刺头再次会面。
“哟，你到了？”
晁祜已然躺在床上，双手合十，一脸安详，他听见巫淈清的话，低低应了声。
宿舍桌上放着一沓报纸，巫淈清拿起大致翻了一遍。
报纸上有几个报道被红线圈出，格外醒目：
近两年流浪乞丐数目减少，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家族企业“和谐工厂”经久不衰的奥秘为以下几点。
“和谐工厂”或为黑心产业？！
追寻消失的文化，论那些年我们遗忘的神明。
“自带的？”
“对，系统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