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糖仪容整理的差不多了,起身去了大殿上,她懒洋洋的半躺在座椅上,旁边的站着身着白衣的少年。
最先开口说话的是魔界的二长老,他摸着嘴边的长胡子。
边道:“尊主,这几年左使和右使都还未返回,要不要派个人去看看?”
姜糖一双眼眸无波无澜,声线清冷:“不用,拿不到东西就不用回来了。”
“这……”,二长老还劝道:“尊主魔界不能少这两位得力魔将呀!”
姜糖冷嗖嗖的瞥了他一眼,“你们是当本座是死的吗?”
众魔修连忙拱手:“不敢,尊主息怒。”
*
另一边的千云奚还在万窟山与毒虫鸟兽打斗,她脸上沾满了泥污,头发凌乱的像鸡窝,衣服也破破烂烂,脏乱不堪。
一旁的冷其珺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那张原本相貌俊朗的脸此时面目狰狞,手臂上被活活的咬去了一块肉。
这几年没日没夜的与这群兽类打交道,都没来得及好好的处理伤口,腐烂的血肉散发着浓浓的臭味。
“你离我远点,臭死了。”,千云奚挥手就将一只大蟒蛇砍死,满满当当的血液喷在脸上。
她尖叫一声,连忙使用清洁术。
这一打岔,又被一只满身毒的八爪蜘蛛叮了一口,“救救我……”
冷其珺冷笑一声,不理会她。
“我记得你有解毒药丸的,快拿过来给我,快。”,千云奚嘴唇已经渐渐发黑。
可冷其珺却在一旁冷呀眼看她,她顿时变的满目血丝,表情瘆人。
既然如此,别怪她不顾情面!
千云奚把那只毒蜘蛛拎了起来,往冷其珺脸上一扔,正好咬住了他的眼睛。
冷其珺浑身冒着冷气,眼睛处传来阵阵的疼意,很快他就眼前一黑,看不清了。
那只眼睛也红肿了起来,霸占着半张脸。
他嘴里凶恶的喊道:“千云奚,你找死!”
接着拿着刀的四处挥舞,脸色黑的可怕,也不顾形象,像个发狂的疯子一样。
千云奚那张泛黑的嘴唇颤抖着:“其珺哥哥,对不起……”
她趁冷其珺看不见的功夫,直接拿剑往他胸口处刺了过去,担心刺的不稳,直接给刺穿了。
冷其珺嘴边溢出血丝来,他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你!”
整个人由于太过于虚弱,往后踉踉跄跄了几步就倒在了刚刚那具蟒蛇的尸体上。
脏兮兮臭烘烘的。
他满脸痛苦且愤怒的盯着千云奚。
千与奚鼓起勇气,忽视那道杀人的视线,往他身上摩挲,没摸到解毒药丸,她直接抢走了他腰间的储物袋。
幸好这些年跟他恩爱,知道了怎么解开这储物袋,她解开后找到一些药丸,眼睛一亮。
连忙往嘴里送了一颗。
见面色开始扭曲的冷其珺,她扒开冷其珺的嘴巴,塞了一颗进去,谁只被他狠狠的咬了一口,半截手指就这么被他咬掉了!
千云奚痛呼一声,抬脚将人踹开了几米,任那群发了疯的猛兽去攻击他。
她嘴里吐道:“活该,臭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解毒后,人也清明了一些。
她不能死在这里,许是冷其珺身上的血腥味过浓,大部分的毒兽都往他那边狂奔。
这片刻功夫,千云奚撒丫子就跑。
万窟山里头,高耸入云的树木中,一道破烂的女子身形仿佛市井癫婆,一边疯跑一边用剑乱舞。
“哈哈哈……我终于出来了……”
*
躺在贵妃椅上吃着葡萄的姜糖忽然停下动作,一个法决便来到了这毒气笼罩的万窟山中。
她一身红裙飘摇,走上两边腰间的铃铛便会响动两声,三千青丝半披在腰间,弧度饱满,背影俏丽。
姜糖来到这的时候,正好瞧见那正被毒兽啃食的冷其珺。
看来,千云奚已经离开这了。
周边几条毒虫虎视眈眈盯着她,几条蛇信子吐出来,嘶嘶两声就被少女一掌拍死了。
姜糖把微微蹙眉看着血肉模糊的黑衣男子,他显然是昏死过去,再晚来一步估计命都没有了。
姜糖能感觉到这副身躯的心脏微微紧缩,似乎是在痛快的笑,又好像是在滴血的哭泣,两者交杂。
这是原主的情绪。
她动了动指尖,把人给拧了回去。
这人还不能死,还没折磨够呢……
要知道之前原主功力散尽的时候,这对狗男女是怎么侮辱和折磨她的!
濒死之际的冷其珺朦胧中窥见一片火红的衣摆,上面绣着栩栩如生的海棠花。
是尊主来救他了么……
冷其珺想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眼睛疼的厉害,眼皮好像死死的粘住了,怎么也挣不开。
只感觉身体重重的往下掉落。
“砰”的一声。
身体仿佛散架了一般的疼。
隐约中听到女子清冷的声音:“把人治好,别死了。”
“好的,魔尊。”
姜糖这一路用法术拧过来的,那人的一片衣角她都没碰,只是稍稍的有些费精神力。
她刚踏出医馆,一条修长胳膊忽然将自己的腰肢禁锢住。
后背被压在墙边,柔软的白色布料拂过脸颊,一股淡淡的冷香味随之而来。
腰间那只手掌微烫。
姜糖稍稍仰头,对上了那双幽邃如黑夜的双眸,里面似乎在翻滚着什么,最终归于平静。
少年似乎阴影在晦暗之中,眼角投下一片阴影,低哑着嗓音:
“师尊……你为什么要救他?”
他说话时呼出的灼热喷洒在头顶。
姜糖颤了颤羽睫。
他这是误会了?
姜糖解释道:“小渊儿,他是为师的仇人,目前还没折磨够,所以还不能死。”
祁渊低声问道:“他跟师父有什么仇?”
每年都要去万窟山看他。
他真的好嫉妒,为什么师尊的注意力要被这人分去一半,他的师尊眼里只能有他一个人!
姜糖抿了抿唇,思索了一会,道:“这个为师以后再跟你解释。”
祁渊垂下长睫,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女子,视线忍不住落在她的娇唇上,那粉嫩嫩的一点,至今都让他魂牵梦绕。
他一开口,声音都变的沙哑了起来,“师尊是喜欢他么?”
不然为什么对他这么特殊?
祁渊慢条斯理地用腹指轻轻的摩挲着少女的脸颊,耐心等待着她的回答。
那双幽深阴沉的眸子却出卖了他此刻阴霾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