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糖贴着池子边缘，睡了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还是一条鱼的时候，忍不住流下一串泪水：“系统，我啥时候能换身体？”
系统叹了一口气。
“等反派在河里的危险没有的时候，由于检测不到反派具体遇到危险的时间，所以才让宿主附身在锦鲤里一直等。”
姜糖眼泪汪汪，“我饿了。”
系统：“吃草。”
姜糖：“……”
她想吃鱼。
看着池子里肥肥的鱼，她忍不住流下了口水，眼珠子盯着那几条锦鲤，就没移开过了。
忽的。
水面起了一圈水波，洒进池底的日光都被搅碎了，有些炫目。
然后，姜糖看到，一只小蚯蚓准确的朝自己这边掉了过来。
身为鱼的她，张嘴就咬了上去。
第一次吃蚯蚓的姜.糖.鱼。
姜糖吞入腹中后，微微一愣。
这是什么，好美味啊啊啊啊。
系统打击道：“这是蚯蚓。”
姜糖成功被打击到了。
她居然有一天要轮落到吃蚯蚓，听过吃老鼠的，这吃蚯蚓还是头一回，还发生在自己身上。
难免有些难以接受。
池边隐约听到一声稚嫩的笑声。
姜糖游了过去，穿过那片密密麻麻的荷叶，在那棵柳树下，看到了小反派那张稚嫩白皙的脸蛋。
脸蛋白的好像会发光一样。
笑起来的时候，似乎有一颗小虎牙，尖尖的，看起来透着几分魔鬼般的恶劣。
小少年看着朝自己游来的锦鲤，他蹲下身子，伸手碰一碰，指尖还未触及到水面，那条漂亮的锦鲤就跑掉了。
他抿了抿唇瓣，捏着蚯蚓的小手微微用力，骤然被捏成了两截。
小少年低头看着水里跑掉的锦鲤，黝黑的瞳仁浮现出几丝烦躁。
“连你也讨厌我么？”
稚嫩的嗓音中透着淡淡的诡谲。
他将那些蚯蚓一只一只的捏成好几段，投进池子里，眸子冷漠。
忽然，那只刚刚跑掉的小锦鲤又浮到水面上来，小口的吃着，似乎还欢快的摆了摆尾巴。
小少年微微弯唇。
刚刚的阴霾一扫而光。
他试探性的用指尖拨弄了一下水面，在没有看到它惊慌而逃的时候，心中有种诡异的愉悦感。
姜糖表示，有吃的干嘛不吃。
爱吃的天性就算变成了一条鱼也阻拦不了，吃着吃着，姜糖感觉自己的脑袋被戳了戳。
她微微抬头，朝小反派吐出几个泡泡。
小景寒仿佛找到了什么好玩的，继续用手戳池里的锦鲤，在看到它被自己戳的一愣一愣的时候，他好心情的眯了眯眼。
姜糖被戳的脑袋发晕，解决完这边的食物后，她便摆动尾巴游进水底，靠着荷叶的根茎处，抬头看着小少年。
哼，看你还怎么敲我的脑袋。
小景寒在看到小锦鲤游走的那一刻，清隽的小脸上浮现出几丝阴霾，他心情突然变的烦闷了起来。
那些蚯蚓都已经被吃完了，也没什么可投喂的东西了。
小景寒把地上的那块残布拾起，便离开这池里了。
＊
这几天，姜糖几乎天天都能吃到蚯蚓。
是条鱼也会吃腻的好吧。
小反派注意到它开始不吃的时候，那张小脸显得可怜巴巴的，惹的姜糖心中慈母心泛滥。
于是，她忍着又吃了几条。
慢慢的，小反派开始跟它这条鱼说起了话，一个人自言自语的聊天。
“小锦鲤，你会不会像他们一样说我是个脏东西啊？”
小反派声音稚气，却明显与旁的小孩不同之处是，他的语气显得更为老成。
明明是个不过十岁的孩童，声音，眼神，都透着一股历经沧桑的成熟感。
姜糖静静地听着他的倾诉。
小反派稚嫩的声音透着几分可怜：“我看你好有灵性的样子，你要是讨厌我，是不是会离我远远的？现在这样，是不是说明……你说喜欢我的？”
小锦鲤似乎点了点头。
小反派难得有些开心，仿佛心中封闭已久的一扇门被悄悄地打开了，他眸子微暗，继续低喃道：“那你以后就是我的了，好不好？”
姜糖微微一愣。
以后，她是他的？
难不成，反派要跟一条鱼交朋友？
不过想想那些小孩对他的厌恶，估计到现在都没有人陪他说过话吧。
小景寒有些期待的看着小锦鲤。
似乎很想看她点头的样子。
许久，都没有反应后，他眼眸黯淡了下来，抿了抿唇，脸上有些冰冷和不虞。
突然，一道声音打断了姜糖的思考。
“脏东西，你怎么又在这偷看我的锦鲤！”
这一声，在水底的姜糖都感觉到了那份厌恶的情绪。
何子莹提着一筐木篮装的鱼粮走了过来，她故意往小孩身边远离些，仿佛厌恶他脏兮兮的样子。
小景寒衣虽然破旧，但也算的上干净，他身上就这一件衣服，但每隔一天，都会偷偷溜到河里把澡洗了，衣服洗了。
何王府的人从来都不给热水他洗澡，也不给衣服他穿。
他身上的这件，还是从宜国穿过来的。
来到何王府，算算时间，正好一年。
因为穿的不好，也没怎么长个，衣服到现在都还穿的下，再过两年，怕是，穿不了了。
到时候，他就只能去捡些死人的衣服来穿了。
小景寒视线落到小姑娘那竹篮上，微微眯起的眸子似乎冷的有些可怕，散发着阴冷的情绪。
他的小锦鲤，只能吃他给的食物……
何子莹这个没脑子的小姑娘，愣是一点都没发觉，她往池里投了点鱼粮进去后，在看到那群漂亮的锦鲤疯狂朝这边游来。
她得意的转过头。
下一秒，她的竹篮被打翻，在地上翻滚了两圈掉入了池中。
小景寒面无表情的办完这件事，第一时间往池底看，在看到那条小锦鲤也跟往食物的方向游时，眸子又冷了几分。
凉的有些瘆人。
他的小手微微蜷缩。
心中那股烦躁的情绪比之前更甚。
“你！”，何子莹愣住了，反应过来的她当场就怒了，一将便往小少年身上踹去。
小景寒身子薄弱，猝不及防的，被踹进了池子里，他静静地看着小姑娘冷眼离去的背影，微微阖眼。
任由池水往鼻子嘴巴里涌入。
他想。
死了也好。
不用这般痛苦卑贱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