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角的手中出现一本有些残破的书卷，依稀能辨认出封面上的太平经三个字。
那书卷本来极不起眼，可突然间神光大放，让张楚无法直视。
“我来的时候孑然一身，这卷太平经是我凭着记忆写下，却在成书之时展现神异，唯有我能借此书施展法术，代价则是牺牲寿元，如今恐怕时日无多，此书甚妖。”
张角张口吐字，声若雷霆，响彻张楚心间。
“我能帮你的不多，不过不要尽信那天外之物，我怀疑夏皇的死与那奇物有关。”
张角果然模糊知道系统的存在，甚至在张角的口中那位暴毙的夏皇恐怕也曾经拥有过系统。
张楚下意识的感应了一下心中的系统，他已经很久没有主动找过系统，从知晓张角的存在开始他就不再对系统完全信任，而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
“放心，凭此书威能我已经暂时屏蔽了那奇物，我们之间的交流它感受不到。”
张角说话间咳嗽两声，脸颊出现一股异样的红润，嘴角竟然溢出了一缕鲜血。
张楚焦急间就想上去搀扶，可却被张角阻止。
“此次见到你我已经放心了，前线战事吃紧，他们恐怕是败了。”
案几上的符纸无风自燃，场面蔚为壮观，短短时间就只剩一桌灰烬。
张角拭去嘴角的鲜血，双手颤抖不止，又有白发飘落。
“韩王的实力洪秀全见识过后应该会考虑撤退，他暂时还不会动我，尤其是此次大败，你若想动手，待到摆脱了汉军追击我会配合，到时候李自成在外策应，只要我能脱困就会立刻将洪秀全定为反贼。”
张角说得轻巧，张楚却知道没那么容易，张角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之后的事还没定数，但眼下张楚需要赶紧离开。
张角同样知道情况，却是轻声呼唤着一个名字。
“宁儿。”
不起眼的角落中，一个身着劲装的蒙面女子走出，张楚心下一凛，张角竟然留有后手，这女子实力莫非能与张辽不相上下。
张楚的猜测不无道理，不过他的依据是当初在庆县时张辽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大牢中，实际上张宁不过是取了巧，一直隐藏在帐中。
若不是知道张宁的存在，不查之下还真无法发现张宁，这手段倒更像是精于暗杀一道的刺客。
“张宁是我的女儿，学了些偏门本领，一直在我身边保护。”
张楚打眼一瞧，张宁生得颇为高挑，与他也不遑多让，眼神看过来，正与他对视，却也不闪不避，带着赤裸裸的怀疑。
张楚了然，说不定张宁还以为他父亲是被自己蛊惑了，不然所说之事为何如此离奇。
“你可愿娶宁儿为妻，洪秀全死后我会认你为接班人，凭你现在展露的胆识，再加上宁儿夫君的身份，应当不会遇到什么阻碍。”
张角语不惊人死不休，张楚还以为他把张宁叫出来只是交个底，哪想到竟然是想包办婚姻。
张宁同样不解，看向自己的父亲，张角没有理会，只是等着张楚回话。
“你意下如何，这份基业对你来说应该是不错的条件。”
张楚叹气沉默，平心而论，他还真不想拒绝。
张宁虽说戴着面纱，但一看就知道是美女，张角留下的黄巾基业也确实是他迫切需要的。
可一想到张角对他毫无保留的信任张楚就有些不愿意做这笔交易。
“大贤良师。”
张楚本是跪坐在地上，此刻却朝着张角郑重一拜。
“不必如此，若是担心张宁安危，我可以发誓，只要我力所能及，就不会让张宁受到伤害，却不必以婚嫁之事约束。”
张角先是沉默，然后才是目露赞赏。
“我果然没有看错，虽说不知要何等家学才能教出你这般人物，不愧是和那位夏皇同源之人。”
张宁跪倒在张角身旁死死握住张角颤抖的手。
她不理解张角对张楚没来由的信任，她也不愿意嫁给刚刚才见到没有丝毫出奇之处的张楚，可她依旧能感受到父亲对她的关心，甚至不惜让出黄天只为给她寻一条后路。
“也罢，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张角慈祥的拍了拍张宁的后背，安抚着张宁的情绪，自己则又陷入了回忆中。
“我本没有子嗣，今生能有宁儿你已是我的福气，我走后，你需照顾好自己，莫要想什么复仇之事，大不了就是当一个普通妇人，也没什么不好的。”
这是父亲对女儿最后的祝福，没有什么远大的期望，只是希望女儿能平安一生。
张宁默默流泪，她阻止不了父亲做出选择。
“好了，莫要浪费时间，我法术已经被破，洪秀全他们就要撤回营中，你得赶紧离去，现在不能露出破绽，若是有机会就与李自成协定计划，等到离了长社，就是动手的时候。”
张角似乎有些疲惫，将那本太平经重新放入怀中，然后背对张楚打坐调息。
张宁只是一个闪身，竟然不知道用何种方式出了牢笼与张楚面对面。
依旧沿着帘幕的缺口，张楚有些狼狈的爬出营帐，张宁紧紧跟随在张楚身后。
“需要我做些什么。”
张楚苦笑，看来张宁对他不怎么放心，毕竟涉及到张角的安全问题。
一路在营中绕行，身边跟着张宁反而有些不方便，毕竟张宁的装束就算戴上黄巾也不像营中的士卒。
“张宁姑娘，现在时间紧急，大军很快就会回营，必须尽快将消息传递给李自成，避免行动时出现差错，还得麻烦姑娘想个办法，若是不愿暴露身份，也可用我的名义传信。”
张宁也不拖沓，她自知道情况紧急，父亲能否脱离洪秀全的控制就看这计划能否顺利实施。
眼见张宁走远，张楚才松了口气，计划照常进行，甚至比预想的更顺利，现在已经得到了张角的支持，再加上李自成的兵马。
黄巾败了一阵反而更加有利，到时候士气低落时张角及时出现再有李自成带兵护卫。
哪怕洪秀全应该也无力回天，毕竟张角还是大贤良师，还是黄巾名义上的统帅。
心情大好的张楚哼着小曲儿回到灶房，老黄已经蹲在角落唉声叹气。
穿过营门回来的是阵型不整，士气低下，毫无纪律可言的黄巾兵，任谁都看得出黄巾军败了，而且可能是大败。
张楚忙收敛笑容，露出悲痛的情绪，快步走到老黄身边蹲下安慰起来。
“老黄啊，胜败乃兵家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