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鹭明呆呆地望向窗外的星空。
已经是被暂时拘押的第三天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家,他这样想着。
这时,白鹭明听到一串叮当的声音,门开了。
“你可以走了。”一个微胖的年轻警官噘着嘴说。
“什么?”
“有人为你提供了关键性证据,你不必被拘押在这里了。”
白鹭明怀着不可思议的心情向门外走去,双腿因为长时间没有站立而颤颤巍巍。他走出去,第一眼便看到了傅延渊,傅延渊旁边的桌子上正放着一张像是从什么本子上撕下来的破损不堪的纸。坐在桌子上的长发警察带着不屑的眼神死死盯着白鹭明,仿佛将他视作蝼蚁。
长发警察慢步走了上去,贴在白鹭明耳边轻声说道,“我会亲手把你捉回来。亲手。”
“喂!”傅延渊忽然大吼一声,在场的警察都吓了一跳,“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说的是事实。”长发警察愤怒地指着两人,“你们一个都逃不掉!”
“清者自清。”说着,傅延渊拽住白鹭明的胳膊向门外走去。
长发警察胸前带有“张卿鸢”字样的名牌散发着黑色的光。
戚云冕缓缓踏上月台,揉了揉困倦的双眼,伸了一个懒腰。他将整张脸从上到下抹了一遍,又咂了几下嘴,抬起手看表,发现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戚云冕左右看了看,却怎么也想不通该走哪条,于是他伫立在原地。
“他在那里!”忽然听到一声大吼,戚云冕还没回过神来便被控制住双手,貌似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触碰着手腕。他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是银白色的手铐。戚云冕感觉眼前的一切丝毫不真实,他的意识已经麻木了。
到达审讯室,戚云冕第一眼便看到了桌上皱皱巴巴的纸张,他对于这张纸最熟悉不过了。那是从他视若珍宝的日记上撕下来的,上面记录着他在京城从任人践踏的蝼蚁到只手遮天的独尊之间的奋斗过程,而这张纸上正是他杀死白铭清的详细记载。已经没有逆转局势的可能性了,戚云冕知道自己会进监狱,但不知为何,他此刻却感到异常欢喜,仿佛缠绕心脏的一根绳子在此刻迸裂无存了。
如果母亲看到我几天前在法庭上狼狈的模样,应该会狠狠训斥我一顿吧。戚云冕坐在押送他前往监狱的车上,这样想着。母亲,你千万不要见到我啊!像我这样搞砸所有事的失败者没有颜面去见你了!他弯下腰啜泣着。
到达监狱门口了,几个警卫押着戚云冕向里面走去,他根本不敢抬起头,浑身一阵空虚。
忽然,天空中传来一声巨响,戚云冕随着“砰”一声直直向后倒在了地上,他的喉咙处不断溅射着血,头向左歪斜地躺着。
“全体卧倒!”张卿鸢左右环顾,“有狙击手!”人群顿时骚动起来。
戚云冕感到强烈的耳鸣,身体的核心疼痛难忍。母亲,你会原谅我吗?我这罪恶而又糟糕透顶的一生将要结束了...对于死亡,戚云冕一概不通。死后我会去哪里呢?谵妄的地狱吗?这个世界太过残酷,或许只有谵妄能帮助我暂时逃避现实吧。我早就不能像常人一样健康地活着了。
他感受到了母亲温暖的手掌给予他爱抚,眼泪如潮水般汩汩流出。眼前不断出现各种各样的场景,戚云冕的躯体仿佛已经架空在浩瀚宇宙之中,意识被无尽的深渊吸噬殆尽。不,我不是戚云冕,我是赵树明...
母亲,哥哥,师父...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