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司郭镇也不太正常啊,要不别敲了,万一再窜出个疯子抱着哥啃就麻烦了。”
“……”我叹气,“就不能盼着点我好。”
“他就喜欢找你。”
少见的,二弟也点头赞同。
“牛娃的情况刻不容缓,再敲最后一家,能找到好心人家借宿是最好,实在不行我们去镇上卫生院的公厕躲雨。”我转开话头。
此时已经半夜,卫生院早都落锁,但是公厕没有,好歹有顶能遮些风挡些雨,若二弟口袋有铁丝还能开药房锁给牛娃喂药。
我心中这样打算着。
寻了一家微弱灯光的人家,我揩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叩门。
牛娃交给二弟搀扶着,我静静等主家来开门,局促地握紧双手。
开门的是一个大嫂,披着一屋暖光。听过我们的来意后,她不耐地要打发我们走。
“方圆几里都知道我是个寡妇,收留你们几个大小伙子,还带个小屁孩,我以后还活不活了?”大嫂倚着门框斜眼看我。
“谁?说谁是寡妇呢?”
还不等我继续争取,一声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
声音的主人是一位老婆婆,从大嫂身后跑来,耷拉的眼皮下迸发着火气,冲大嫂嚷:“咒我儿子死啊?我寡妇你都不会寡妇!”
跟来的老爷子正好听见最后一句,冷汗直冒,却不反驳,只挡在两人中间安抚老婆婆。
大嫂不作争辩,老婆婆熄下火气,朝我们这几个不速之客看去。
“哎呦,你这是路上遭流氓啦?”老婆婆刚看向我,惊讶地道,“瞧瞧这孩子弄得,又是红印子又是血道子,看着多可怜人。”
“没,不是……”
我捂向脖子上的伤口,急于掩盖。结果手刚腾在半空就被婆婆抓住拉着进了屋子。
“快进来,初春的雨最折磨人,冷啊。你先去洗澡,再涂药。”
倒是意外之喜了,我着急扭头去看弟弟他们,见牛娃被大嫂搀进来跟着,放下心来。
幸而这户人家备有退烧药,简单给牛娃擦了擦就喂了他药,不久便醒了,只不过还烧着说胡话。
见他情况好转,我们兄弟三个借了主人家的洗澡间洗个热水澡。原本的衣服已经全部淋湿没法穿,老爷子给我们拿来几件干净衣物。
我换上之后正要把脏衣服洗了,才发现狐裘不见了!
着急地在那一堆衣物里翻翻找找,我记得很清楚,脱下来时把狐裘叠的方方正正,用其他衣物压着。
“找那真皮大氅呐?我给拿去洗了。”老婆婆注意到了这边,轻笑道,“那大氅金贵,得用别的方子洗,小伙子手毛燥别给洗坏喽。”
“怎么好意思让您洗……那衣服现在在哪?”
“还不放心我老婆子?明儿你们走肯定让你捎上的。”
非是我小人之心,只是那狐裘确实贵重 ,之前就有大户人家出高价要买走被父亲一口回绝。饶是现在,一件也能换一辆四轮小轿车。
更何况这是母亲留下来的那件。
我还要继续问狐裘的去处,被二弟打断:“既然婆婆已经洗了,我们自是感激不尽。”
我张了张嘴,终是没有说话。
毕竟还在人家家里,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她说明天,我就等明天。到时再随机应变。
牛娃退烧后,不久安稳睡着。全程是大嫂帮着喂水喂药,我们几个忙到后半夜才沉沉睡下。
摸清了这户人家只有三个人,老夫妻和儿媳。那大嫂是不是寡妇暂且不得而知,能确定的是他们家没有第二个男丁在家。
第二天牛娃又烧起来了,人是清醒的,哼哼着难受。
可我们不能过多叨扰,正在纠结。
老婆婆把我拉去一边,神神秘秘地说:“他不能再耽误了,去卫生院也不好使,必须送去老城看医院。”
像是看出我的疑问,复又说。
“这娃娃发烧的起因是腿上的牙印子,是人咬的。”
“老婆子我没说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