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暗哑的两个字里,透着难以忽视的决绝和冷然!
这两个字更像是爆炸声一样盘旋回荡在空气中,炸得龙婠脑袋嗡嗡作响。
她以为自己幻听了,毫无血色的唇瓣颤动了下:“你……你说什么?”
“我说不行!”
季墨川低沉的声线仿佛在砂砾里面过滤过了一半,听得人心头直颤。
龙婠突然感觉心脏上仿佛被重锤狠狠击了一下,闷疼又窒息,只能张开嘴巴费力地呼吸着。
她已经强调了自己介意的点,他还是拒绝了她么?
他怎么可以拒绝的这么干脆?
和好后的这段时间内,他一直都很照顾她,很在意她的感受的。
为什么今晚接到顾若琳的电话后,就冷漠的像是变了一个人了?
她一手撑在茶几上一手按住心口位置,黛眉蹙紧。
她的声音因为委屈而有些哽咽:“季墨川!你告诉我,为什么不行?我和顾若琳决裂了,她三番五次的猜忌针对我,这些事你都知道的。你为什么还要去帮她处理事情?你能不能考虑下我的感受?”
季墨川沉默。
龙婠心里的委屈和愤怒不断地发酵着:“我自以为我辛苦经营的婚姻还是充满了温馨感的,可为什么顾若琳一通电话就让我的婚姻只剩下冷漠和不信任了?你上次跟我解释的时候也说了,你对顾若琳绝无男女之情,既然没有男女之情,你为什么要这么反常式的热心?我真的想不通,你快告诉我为什么?”
除了男女之情,她实在是想不通季墨川为何会如此反常了?
越是想不通,越是想要去想通,思绪乱成一团,情绪也糟糕到了极点。
季墨川终于缓沉出声了:“别多想。你先睡。”
龙婠小脸上满是受伤之色,整个人都像是要被点燃了一般,红着眼睛质问:“别多想?你先睡?这简单的六个字就想打发我了?你以为你是皇帝吗?说得都是圣旨吗?你说别多想我就一定不会多想吗?你说先睡我就一定能睡着吗?你的做法让我心里不舒服,让我忍不住胡思乱想,我的难过和委屈都比不过顾若琳的一通电话吗?”
电话那端回应她的是男人急促而粗重的呼吸声,还有烦躁的音色:“龙婠同学,你冷静点!”
龙婠内心的委屈不断地翻腾着,视线一片模糊,怒道:“你要我怎么冷静?我自己的老公被我讨厌的人一通电话给叫走了?你为什么非要帮她处理事情?我这会情绪上头,需要你安慰需要你解释的时候,你为什么就不能回来好好跟我解释下?你倒是回来解释啊!”
吼完最后一个音节,眼眶里隐忍的泪水再也止不住的滑落下来,一颗颗的泪珠砸落在她脚背上。
季墨川低语:“现在真的回不去,我需要先处理一些事。”
龙婠用力地攥紧拳头,难过地闭上眼眸,单薄的身子止不住的颤动着:“季墨川!我真的很讨厌你这样的行为!我烦透了你这样的行为!”
他不回来也不解释,任由她一个人在胡思乱想的泥沼里挣扎着。
他之前还说婚姻需要两个人共同经营,他这样的行为到底是经营还是消耗?
她自以为他是在乎她的,可荒谬的是,他的在乎在顾若琳的急事面前不值一提!
为什么偏偏是顾若琳?
为什么他偏偏要给她找不痛快?
电话那端传来顾若琳的催促声:“季三少,快进来吧!”
随后,季墨川的脚步声传来。
龙婠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攥着,疼到无法呼吸。
季墨川对着电话又说了一句:“我先忙了。”
言落,电话被直接挂断!
龙婠看着沉寂下来的手机屏幕,眼泪流得更汹涌了。
她都哭成这样了,他都没有半点心疼,更是没有半点松动!
他一定要帮顾若琳处理事情!
他的态度很是坚定!
这样的坚定,轻而易举地伤到了她。
她垂下脑袋,手指攥紧手机,指尖用力到微微泛白。
情绪激动之下,她的指尖不经意地碰到了通话记录中的那个熟悉的“大叔”名字。
电话悄无声息地重拨了过去,很快手机里传来了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龙婠猛然抬头,错愕地盯着屏幕看了几秒。
随后,她面上一阵阵的难堪和自嘲交织着。
这才发现自己又不经意间拨打了大叔的电话。只是,大叔已经关机了!
他是怕她会再打电话去影响他,所以关机了?
她讥讽地勾起唇角,脸上惨白一片,手指僵硬地松开力道,任由手机从掌心里滑落。
她心脏那处的重锤,似乎加重了力道一下又一下的击打着,闷痛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纤细的身子一点一点地滑坐在地毯上,抱着双膝呆呆地坐着,任由眼泪啪嗒啪嗒的滴在膝盖上。
她泪眼模糊的眸子里一片嘲弄,凉凉地抿唇。
好讽刺啊!
她刚才还坐在这里心神不宁地担心他,还想着自己是不是能帮上忙呢?
没想到,季墨川嘴里的急事是去帮顾若琳处理事情。
刚才手机里的神秘人发信息过来的时候,她还自信地以为是对方在挑拨,转眼就被打脸了。
手机掉在地上,并没有息屏,亮着灼灼的光亮。
这光亮像是在嘲讽着她刚才那盲目的自信!
她小脸上一片苦涩,慢慢地转头看向落地窗外。
落地窗外,星光在夜空中闪烁着,犹如一颗颗温柔的眼神,默默地注视着个世界,默默地留意着她的难过和委屈。
渐渐的,她哭累了,小脸贴在膝盖上,眸光呆滞又空洞。
偌大的客厅内只剩下时钟滴答滴答转动的声音,衬得周遭越发压抑和沉寂。
龙婠无心睡眠,只睁着眼睛发呆。
落地窗外,星光散去,晨光微曦。
东方天际泛起了鱼肚白,世界渐渐光亮了起来。
别墅的庭院里响起了铁艺门缓缓打开的声音,紧接着黑色的迈巴赫开了进来。
停好车后,车上的男人推门下车。
他面孔上一片峻冷,烦躁地伸手捏了捏眉心。
刚准备提步,就透过落地窗看到了坐在地上的那一抹单薄的小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