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你跟之前的家庭断绝一切是吗？”
舒晚替他把后面的话说了出来。
原本心里顾及的那点情分，现在看起来是那么地可笑。
舒南渊没有否认，舒晚的这番话让他甚至不敢再看向舒晚的眼睛。
“如果不是你现在快死了，你还记得你还有我这么一个女儿吗？凭什么你死到临头，突然良心发现，我就必须要接受？你不觉得你太残忍了吗？”
舒晚说完，一时没控制住情绪，蹭地一下站了起来，身后的椅子猝然往后倒，发出“嘭”的一声。
舒南渊仰着头看向舒晚，张了张嘴却迟迟说不出一个字，最后只能近乎哀求地，祈求：“我们毕竟是父女，爸爸做错了事，现在爸爸快死了，你真的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椅子摔倒的声音很明显，一直守在门外的叶舒祁很快反应过来，不管不顾地推开门冲进去，刚好就听到了舒南渊说的话。
从叶舒祁的角度看，就成了病危的父亲苦苦恳求自己的亲生女儿。
舒南渊和叶女士认识的时候，叶舒祁还小，他对舒南渊这个继父是很亲近的，甚至相较于自己的父亲，他觉得舒南渊才更像是他的父亲，所以后来他才会特意改名。
所以舒南渊现在这么苦苦哀求，而舒晚却无动于衷的模样，让叶舒祁非常地气愤。
“你有没有心，他是你的亲生父亲，你就这么对自己的父亲？”
年轻气盛的少年嗓门不小，隔壁的关竞则也听到了动静。
舒晚不想与他们争辩，直接拎包就要往外走。
叶舒祁进来的时候没关上门，舒晚刚走到门口，关竞则也急忙赶了过来。
“没事吧？”
关竞则上下打量了舒晚一番，看她毫发无损，这才往包间里扫了一眼。
舒晚拉过他的手，“没事，我们走吧。”
关竞则点头，“好。”
——
回去的路上，舒晚一直在平复情绪，有些出神，关竞则时不时会看她一眼，但没出声打扰她。
等舒晚恢复正常时，发现这不是回家的路，甚至已经快离开市区了。
“你不回公司了？”
关竞则目不斜视地换了个车道，超车，边回答：“先不回，到你去个地方。”
大概二十分钟之后，车子平稳地停下。
舒晚解开安全带下车，疑惑地四处打量。
关竞则绕到她这一边，牵过她的手，一边带着她往前走一边说：“心情不好的时候，要适当放松。”
舒晚任由他牵着自己，“你怎么知道我心情不好？”
关竞则侧头看了她一眼，一副“这不是很明显吗”的样子，舒晚撇撇嘴，小声嘟囔：“有这么明显吗？”
关竞则但笑不语，牵着她继续往前走。
这里看起来不像有人烟的样子，一路上都是各种绿植，以及交错的鹅卵石小道。
关竞则带着舒晚七拐八绕地，走了差不多十分钟才到地方。
可能是那些绿植太过高大，让人下意识地忽略了这里的房屋建筑，绿影交替之中，居然有一处园林。
看起来规模不算大，但是看起来依旧十分别致。
舒晚猜测这应该不是什么没对外开放的景区，一路上也没看到有什么指示牌之类的东西，这看上去更像是某位大佬的养生之所。
“怎么会来这里？”舒晚疑惑地四处看了看，目之所及也没见到有人影。
关竞则看了下时间，“先进去吧。”
舒晚收回打量的视线，“哦。”
两人从一个穿过了一个石拱门，舒晚有一种柳暗花明的感觉。
方才在外面看着，绿绿茵茵点像是在野外，但进来之后，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很典型的南方园林建筑，假山，溪流，绿草，花卉，一点也不像是这个季节能在京市看到的光景。
有穿着制服的人从屋里走出来，毕恭毕敬地站到两人面前。
“关先生。”
关竞则应了一声，随后向他们确认：“都安排好了？”
“一切都准备好了，这边请。”
舒晚虽然不解，但当下并未说什么，和关竞则一起往侧前方走。
“到了，两位有需要再叫我。”
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舒晚这才问关竞则，“你神神秘秘分又搞什么？”
关竞则：“进去就知道了。”
说罢，关竞则推开了门，往旁边退了一步，示意舒晚进去。
舒晚满头问号，试探性地往里探了个头。
很快，舒晚便惊喜地看向关竞则：“温泉？”
还是露天的！
京市什么时候还有这种好地方是连关黎都不知道的？
如果关黎知道，年初就不会大老远地去那么远泡温泉了。
关竞则对于舒晚的这份惊喜很是受用，脸上不由也挂了笑。
“这个时节，泡泡温泉好好放松一下是个不错的选择。”
舒晚是比较认同的，没有人不喜欢享受。
两人一起进去换衣服。
“这不会是你的产业吧？”舒晚将换下的衣服挂进柜子里，一边和隔着一面板的关竞则说话。
以舒晚对关竞则的了解，这个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先不说他那些同学或者是关系不错的生意伙伴，就说他平常的那几个朋友，路颂今，林进，沉牧，就没有哪个是简单的。
随随便便一个小投资，那就是常人不敢想象的数额。
关竞则倒也没卖关子，“产业算不上，这是私人园林。”
舒晚：………
这比产业好离谱好吧？
——
直到下水泡的时候，舒晚才发现这温泉居然是天然的？
难怪呢，私人园林还特意做了温泉，原来的天然的。
水温挺高的，但泡起来不至于难受，还怪舒服的。
舒晚一边泡一边闭目养神，放松下来之后倒真的没有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情绪明显轻快了不少。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都很默契地没有说今天的事情。
只不过，即便是穿着薄薄的贴身小吊带，碰上水之后紧紧贴着身体，舒晚总觉得不太舒服。
往常泡温泉她的习惯了不穿的，但是那是基于一起泡的人的关黎的前提之下。
眼下跟自己一起泡的人可是关竞则，舒晚后知后觉地有点后悔，刚刚就应该裹着浴袍直接下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