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晚和关黎比计划晚了一天回京市。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烧的缘故，舒晚出院之后整个个人都没什么精神。
回京市的时候是关黎开的车，舒晚几乎睡了一路，回到家洗了个澡就躺进被窝，什么也不想干，就想一闭眼就睡过去，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干。
关黎没有如预期的时间回到家，关妈妈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担心的不得了。关黎说明自己的朋友生病了，要照顾她几天，过几天再回家。
电话那边的关妈妈松了口气，随后叮嘱了关黎好多照顾病人要注意的事项，才依依不舍挂了电话。
舒晚住院的时候，关黎在酒店其实没睡多久，她担心舒晚的情况，根本不能好好睡觉，洗漱之后就想着去给舒晚买早餐。
但关竞则拦下了她，并主动提出去买早餐。
关黎当时累糊涂了，没多想。
睡了没多久猛然惊醒，被忽略的细节慢慢在脑海里清晰起来。
她小叔，对舒晚怎么，好像有点，关心？
明明才刚刚认识，甚至都算不上认识。
带着满脑子的疑问，关黎去了医院。
然后，她看到了什么？
冬日难得出了太阳，阳光从窗外跑了进来，刚好打在病床上。舒晚坐在病床上，仰头看着关竞则，后者也看着她，随后，缓缓凑近，温柔的吻落在舒晚唇上。
显然是没有意料到，舒晚身子忙往后退，没得逞，腰被人揽住。
关黎脑子突然一片空白，转身就跑。
她的小叔，和舒舒？这到底什么时候的事？
没跑多远，撞到来探病的路颂今。
“见鬼了你，慌慌张张跑什么跑。”路颂今一把拉住关黎，关黎还处于震惊状态。
“比见鬼了还可怕。”
“我小叔，我小叔，他居然亲舒舒！”
路颂今当是什么事呢，不过关老板速度也太快了点。
关黎见他毫不意外，“你居然一点也不觉得震惊？那可是我小叔，还是他主动亲的……”
路颂今不意外，这很符合关老板的作风。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关黎有种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的惆怅感。
路颂今摸摸鼻子，“嗯——也就比你早那么一点，我想想什么时候呢，据我所知，就是你生日那晚。”
关老板应该是那天见色起意的没错。
关黎：！
“我居然一点都不知道？”关黎的世界仿佛经历了一场轰炸，她的小叔，和她的舒舒？居然，有一腿？
——
舒晚休息了几天，基本恢复好了，身上看得到的地方，没看到还有疹子。
二月份的京市，还在下雪，这样的天气不宜出门。
舒晚和关黎在家看电影。
很经典的一部电影，讲初恋的。
关黎心不在焉，电影都播完了，她基本没抬眼看过几次。
舒晚疑惑，问她怎么了。
关黎心里给自己壮胆，小心问：“舒舒，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谈恋爱了，跟我小叔？”
舒晚刚刚喝了一口水，听完被呛到，咳了起来。
“你怎么这么问？”舒晚心里疑惑，关黎怎么会知道？
“我都看到我小叔亲你了，他主动的。”
舒晚想起病房里那一幕，不由脸红。
关黎见她不说话，继续问：“跟我说说呗，是不是我小叔追的你，什么时候呀，我居然都不知道。”
舒晚又喝了口水，抿了抿唇，“也没多久……我没答应，我给拒绝了。”
关黎就知道！
但关黎还是好奇，“为什么呀？我小叔虽然年纪是大了点，但是谈谈恋爱也不是不行呀！”
舒晚想了想，轻声说：“不想谈。”
以前关黎也问过，这么多人追你，你都不喜欢吗？怎么都不谈恋爱呀？
舒晚当时也是说，不想谈，没意思。
关黎虽然一直拦着那些对舒晚有意思的男生，但那时因为她知道舒晚不喜欢，而且那些人也算不上多认真，在她看来，根本配不上她的舒舒。
但是对象换成她小叔的话，除了年纪大，关黎觉得她小叔各方面还是挺不错的。
“舒舒，你可以跟我说说，为什么吗？你一直都说不想谈，开始我都不知道是为什么。”关黎抱着双腿，看向舒晚。
电影已经放完了，客厅安安静静的，安静到似乎可以听到身边的人呼吸的声音。
许久，关黎听到舒晚说：“可能是，害怕？我爸爸妈妈在一起的时候也很好，但是后来还是分开了……”
“我完全没有任何记忆，关于他们在一起是幸福的记忆，只有争吵，谩骂，责怪，哪怕后来他们分开了，再见面也是互相责骂。”
关黎大概知道舒晚家里的情况，但从来没有听她自己提起过，她也没有问过。
所以是因为这个吗？
“为什么要害怕呀？”关黎也没谈过恋爱，但是她身边谈恋爱的人看起来都很欢乐，就算分手了，很快就又有了新的恋爱。
舒晚看着自己手中的杯子，只剩下半杯水，隐隐倒映着她自己的脸。
“可能，就是觉得，最后也是要分开的话，曾经付出的真心不值得吧。”
关黎眨着大眼睛，“但是，在一起的时候是真的快乐啊，为什么一定会分开呢？”
舒晚放下水杯，双手撑着下巴，“所以在不能肯定，一定不会分开的时候，我也不想开始。”
关黎似懂非懂，困意来袭，她靠着舒晚的肩膀，迷迷糊糊的时候，嘟囔着：
“好可惜，你不能成为我的小婶婶了……”
——
与关黎的谈心，虽然最后毫无结果，但是舒晚刻意不去想的那些事情，又一股脑地跑了出来。
比如，那晚，关竞则说，他想追她。
比如，他说，他们可以有结果。
他还说，他不怀好意。
他还吻了她。
那天，她说要谢谢他，送她来医院。
他问她想怎么谢，她又反问他想要她怎么感谢。
那天的阳光很好，很温暖，从窗外洒进来，从她的角度看，关竞则身上仿佛渡了一层浅浅的光，温暖又耀眼。
舒晚看着他，下意识地就问出口，“你想我怎么谢？”
问出口之后就后悔了，自己似乎是被他带着掉进了沟里。
关竞则嘴角始终挂着浅浅的笑，他看着她，应该没有错过她眼里的情绪。
舒晚听到他说，“不如，你再考虑考虑我？”
舒晚瞬间瞪大双眼，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
关竞则凑近她，他身上的气息跑进她鼻子里，陌生而又熟悉。
“舒晚，记得吗，我说，我们可以有结果，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们不会有结果呢？”
他捏了捏她的耳垂，很快耳垂就透出粉红色泽。
舒晚下意识躲了躲，避开了一些。
“至于我说，我对你，不怀好意……”
舒晚瞬间看向他，只听他说：“舒晚，你知不知道，那天看到你，怀里抱着一束花，是清幽的百合，盯着风雪，我就想，你不应该站在外面。而我，还是想着把你拉到我的身边，你说，这是不是不怀好意。”
舒晚愣住，看着他不说话，这个时候，她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去回应他。
脑子像是喝醉了，不清醒了，晕乎乎的。
等再清醒的时候，微凉的唇贴了上来，她往后退，腰却被他一把揽住。
他凑在她耳边呢喃：“试一试吧，舒晚。”
舒晚没有跟关黎说，那一刻，她心底好似萌生了一股冲动，答应他，试一试。
试一试吧，不管有没有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