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n港呆了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温度逐渐降到零下20多度,海风像刀子刮骨一般的往身上吹,天空中又开始飘雪,且越下越大。
这几天他们试图寻找文州,但一直没有找到,这小子对n港太熟了,他要是不想出来,他们根本就找不到,何治一直待在下城区没动,他们已经变异的人不惧怕温度的变化,对于下雪还是下雨他们没有任何不适。
闻玉不是没想过去找上城区的人,但他们的戒备心非常强,根本不接受陌生人的接触,他俩还没走近,他们就已经如临大敌了。
这天下午。
窗外雪越飘越厚。
窗户突然被砸响,闻玉闻声看过去。
是文州。
燕徊过去把门打开,文州揣着手进来了,屋子里没有凳子,他也不嫌弃,拍了拍灰直接席地而坐,张嘴就问,“你们怎么还没走?”
闻玉疑惑,“怎么?”
文州吸了吸鼻子,声音有些嘶哑,“海面上都快开始结冰了,你们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结冰?
燕徊淡淡的扫他一眼,“我们可以从陆地上走。”
文州哦了一声,“也是,你们能来这儿肯定是有点本事的,你们什么时候走?”
“你问这个干什么?”闻玉觉得奇怪。
文州夸张的笑了一下,“好歹也合作过,不想看你们死在这儿呗,我还能干什么。”
燕徊垂眸,遮住眼底的情绪,“你不走?”
文州摊手,“我能去哪儿呢,我家就在这儿。”
燕徊轻笑,“撒谎。”他看向文州,笃定道,“你不走,不是因为你家在这儿,是别的原因。”
文州脸色都没变一下,“哦?此话从何说起?”
闻玉接过话头,“那个女人,那个第一个被杀死的女人,你们关系一定不一般。”
文州脸上的笑慢慢收敛,“想多了吧。”
闻玉摊手,“我觉得没有。”
燕徊也嗯了一声。
文州沉默,半天不说话,两人就安静的等着。
终于,大概五分钟后,文州叹了口气,“你们怎么知道的?”
闻玉坦白道,“直觉。”
文州眼中闪过什么,“你们女人的直觉?”
你们女人的?
“她也有过这种直觉?”闻玉问。
文州周身的气氛仿佛瞬间低落了下来,“嗯。”他眼中露出怀念的情绪,“她总是说。”灾难来临之前她说,「阿州,我心里好不安,是不是要发生什么事了?」他离开去找水那会儿她说,「你别走州哥,我感觉不太好。」
“我们高中就在一起了,算是早恋吧,她那时候学习特别好,我就不行了,老师就让她带带我,她特别负责任,我的成绩跟着她真的慢慢就提上去了,高二我跟她表白,她说期末考试我要能进前50她就和我在一起。”文州的声音温柔,娓娓道来,“我拼命学,第一次考到了40名,她答应跟我在一起了,我们一起读大学,一起工作,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
闻玉看到他的脸上似乎有泪光闪过。
“婚房买了,婚纱定了,结婚证领了,10.18号是她的生日,我们本来那天要办婚礼的,一场雨把一切都毁了,但没关系,我们俩还活着…”他的声音悲愤,“可他们,可他们趁我出去的时候,活生生把她掐死了,就因为他说的一句话,他说娴静这种病,是会传染的,是病毒,他们把这句话奉为圣旨!”文州的目光中都是仇恨,“可她明明才长了一点儿鱼鳞,这和她有什么关系?我也告诉过他们,我可以带着她离开这里,可他们呢,那些动手的人里,有我救过的人,也有她照顾过的人,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种结局?”
两人哑口无言。
娴静是无辜的,这不用证明。
文州不需要他们回答,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哈哈,他们以为杀了娴静就万事大吉了,结果呢,不到半年,成百上千个和娴静一样的人出现了,那个说娴静是病毒的人,你们猜他怎么样了?这个傻逼,他就是第二个发生感染的,他还偷偷的躲起来,结果你们猜怎么着,他被他的朋友供出来了,他们把他扔进海里,活活淹死了。”
闻玉毛骨悚然,这算什么?愚昧无知?都那种时候了,杀一个人又能解决什么呢?
文州嘲讽的笑了笑,“他们就这样,发现一个感染者就杀一个,长此以往,被感染的人也开始反抗,没人想死,于是就成了现在这样。”他目光奇异的投向闻玉,“你救不了他们,他们不值得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