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阿婆的年龄少说也有90岁了。
看上去精神矍铄,手里还拿着一个烟袋锅子。
此刻,她正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正在吃杂草的吴炜超。
安然看看阿婆的面相,又看看娄芳芳和吴炜超的面相,心中已经明了。
五领三腰是寿衣,阿婆不是人,而是鬼。
“这位大姐,你丈夫的奶奶最近举办三周年。”安然说道。
娄芳芳只当安然是在和自己兜圈子,“这和我儿子的事有关系吗?”
安然点头,“有关系,你儿子对太婆不敬,这是在罚他呢。”
听闻,娄芳芳心里更气了,“你信口雌黄!这可是她的曾孙子。”
安然肯定道:“不信的话,你看看他手背和后背上的伤痕,是被她老人家的烟袋锅子给打得。”
娄芳芳半信半疑,盯着自己的手背看了半天。
“这可看不出来什么啊。”她嘟囔道。
直到她掀开儿子的短袖,去看他后背上的伤痕时终于可以确定。
安然不紧不慢道:“这是烟袋锅子敲打时留下的痕迹,你儿子在三周年祭日上对阿婆不敬。
阿婆生气了,这是在教训他呢。”
娄芳芳还是不相信,“凑巧而已,这形状只是刚好像烟袋锅子。”
话音刚落,她觉得自己的手背上也是一疼。
烟袋锅的形状在腕骨上浮现出来,阿婆气急败坏道:“吴炜超越来越不像话,那都是被你给惯得!”
阿婆一边说着,一边吧嗒吧嗒抽着烟袋锅子。
她坐在门口的凳子上,对安然说道:“小丫头,对不住了这件事给你添麻烦了。
这臭小子浪费粮食,吃不完的饭菜直接倒进垃圾桶里,还把家里的种子都霍霍没了。
我当然得好好教训教训他,既然不珍惜粮食,那就吃杂草吧!”
阿婆越说越生气,情绪非常激动。
安然笑了笑,“浪费粮食,形同犯罪,确实得好好教育一下。”
娄芳芳神色一变,“你,你,你在跟谁说话?”
“我在跟阿婆说话啊。”安然眼底闪过一抹戏谑。
闻言,郑国彦和王伶俐急忙看向周围,好奇吴家阿婆究竟在哪儿。
锦辉认识安然有一段时间了,从她眼角的余光来看——吴家阿婆就在自己面前这个凳子上坐着呢。
她是在抽烟袋锅子,地上还有燃尽的烟丝。
安然将阿婆说得话转述给娄芳芳,“我说得都是事实,你儿子的事情我管不了。阿婆不愿意,说是要好好教训一下他。”
在场看热闹的人听到后也倒吸一口凉气。
这下,娄芳芳彻底相信了,儿子吴炜超确实是这样的人。
“妹子,你既然能看到我奶奶,麻烦你求求情。”
安然看向阿婆,以眼神征求她的意思。
阿婆起身,拿起烟袋锅子在吴炜超头顶上各敲了一下,之后便走了。
安然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青石板铺就的长街上。
这阿婆还真是有趣。
几秒钟过后,吴炜超恢复神智,赶紧将杂草扔在地上。
“呸呸呸,难吃死了!”
娄芳芳喜出望外,“儿子,你终于清醒了!”
吴炜超惊慌道:“妈,我梦见太奶奶了,她还用烟袋锅子砸我呢,说我浪费粮食,罚我吃杂草。”
围观众人再次议论起来。
有人称赞安然本事好,也有人说今后再也不敢浪费粮食了。
王伶俐眼神冷冷,“娄芳芳,你冤枉了安大师,道歉。”
确实应该道歉。
娄芳芳不好意思道:“安大师,实在是对不住。”
安然摆摆手,表示这件事自己不会放在心上,“今后确实不能浪费粮食,否则阿婆她——”
她还是会再来。
“明白,我一定好好教育孩子。”娄芳芳说着,在吴炜超的手臂上掐了一下。
“哎呦!妈,我知道错了!”吴炜超惨叫一声。
是时候解决杨梅和蒋泽坤的事情了。
安然将【禁言咒】解开。
杨梅想发火,可目光在触及安然有些冰冷的眼神时,话又咽了回去。
“安大师,您帮我儿子看看呗。”她相信安然的本事,也看出对方不是好惹的。
安然翻了个白眼,嘲讽道:“我可不敢,你刚刚不是说我做法害你儿子嘛。”
杨梅人品不好,口碑更不好,有不少人开始起哄架秧子。
“拿出诚意来,人家大师才肯帮你。”
“杨梅,你整天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大家心里都清楚,可别到时候埋怨大师。”
郑国彦说道:“是啊,最好再签个字据,免得到时候又赖账。”
王伶俐没想到自家老公的脑子还能变得灵光起来。
她阴阳怪气道:“安大师,劝你再好好考虑一下,我们镇上也有其他阴阳先生,你不用亲自出手。”
安然接话道:“确实有道理,这孩子也不是特别严重,干脆让别人来帮忙吧。”
并非是安然有意刁难。
而是杨梅做人做事毫无下限,时常干些偷偷摸摸的事情。
“安大师,我知道错了!我刚才不应该那样说话!”杨梅急哭了。
安然正色道:“你做错的事前不单单只有方才那一件,我希望这件事解决之后,你能够好好反思一下自己平时的所作所为。”
该说的话安然都已经言明。
否则以杨梅这为人处世的方式,到了阴曹地府,肯定是要下拔舌地狱的。
杨梅忙不迭的点头,“大师说得话,我一定会记在心里。”
“好,记住你今日说得话。”安然说道。
她走到蒋泽坤面前,“他这几日去了什么地方?”
杨梅回答不上来,“我,我也不清楚,清溪古镇临山,他平时都是满山乱跑,镇上的孩子都这样。”
安然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她知道也问不出来有价值的信息。
“回去吧,不该看得热闹别看,若是你们都碰上了脏东西,我可没那么多的精力挨个处理。”
安然将蒋泽坤打晕交由锦辉搀扶,她转身进到店里,“杨大姐,你也进来。”
郑国彦和王伶俐心领神会,夫妻两人分工明确。
王伶俐守在店外,免得有人影响安然做法事。
郑国彦也跟着去了后院,想着如果安然需要帮忙的话他也能帮上一些。
锦辉:“安然,需要我帮忙吗?要怎么做?”
安然看着他和郑国彦,“确实需要你们两个帮忙,将这孩子平躺在太阳地。
郑大哥,你去厨房拿一瓶白酒,度数越高越好。”
“好!”郑国彦脚步飞快,跑向厨房。
他清楚记得家里有一瓶高度数的二锅头。
安然又对锦辉说道:“你帮忙,将这孩子的上衣和裤子全都脱了。”
“好。”锦辉点点头。
杨梅爱子心切,“安大师,那我,我要做什么?”
安然取出纸笔,又将朱砂墨和白酒调和一起开始画符。
她对杨梅说道:“你什么都不用做,看着就成,至于今后怎么做,我待会儿再跟你说。”
锦辉依言将蒋泽坤的上衣和裤子全部脱下,“好了。”
安然动作迅速,接过衣物后用火符迅速引燃。
杨梅看得莫名其妙,正想说“烧活人的衣服不吉利”。
可接下来的一幕让她惊骇不已。
只见儿子蒋泽坤的衣服上萦绕着一股黑气,耳边嗡嗡作响。
听得人毛骨悚然,这似乎是兽类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