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两日,女子腿上的伤口就已痊愈,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陈归刘波二人觉得奇妙,要不是懂些男德,估计都已经扒着女子的腿研究起来了。
“出院!”陈归结完了医费高呼道。
女子原来的衣服已经破损,陈归刘波二人则重新合资买了一套长衫赠与女子,假言道,是医馆免费赠送的病号服。
女子虽不能说话,但却写的一手好字,笔酣墨饱,便找陈归要了一支毛笔一叠草纸,将自己想说的话写在上面作为表达。
“对了,你叫啥名啊?你是哪里人啊?怎么来这里了啊?”刘波朝女子查户口般地问道。
女子手持毛笔在纸上写着回复。
女子名叫筱小希,青山人,然后后面忘了。
陈归看着纸上的字,又提出了质疑,“忘了?这还能忘的?”
没错,是真忘了,筱小希摸着自己的脑袋,尝试回想了些东西便引得一阵剧烈疼痛。
见筱小希露出痛苦神色,刘波有些心疼道,“别想了别想了,想不起来就不想了。”
“先在陈归家住下来吧,等慢慢想起来再找回家的路。”
陈归瞪大双眼,将刘波扯到一边说道,“为啥去我家,你家不行吗。”
刘波低下头,“这不我家里还有我娘在嘛,不方便。”
“我家还有我的三个弟弟呢。”陈归反驳。
最后还是决定先安置在陈归家,毕竟独占山头,他家还蛮大的。
女子闻言,略有拘谨的点头表示接受。
“对了,他叫陈归,我叫刘波,有什么不清楚的问我就好了。”刘波莫名话变多了起来,颇有几分想要展现自己的意图。
“那就这样,我娘喊我回家吃饭,我先回了。”
刘波离去,只留下陈归二人大眼瞪小眼。
陈归与不熟的人相处开始总带点羞涩,简而言之就是一内向自闭男,而身旁又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倒是给陈归整的有点尴尬。
“额…吃了吗您。”陈归出言打破现状。
筱小希写道,“没。”
“那先回去,我煮点东西吃?”
筱小希写道,“好。”
“那…走着?”
……
陈归将卧床清洗了一番,便让给了筱小希当作闺房,自己则裹着老被子在厨房打了个地铺,睡起来也还算是舒适。
经过一个多月的相处,陈归刘波二人与筱小希彼此熟悉了很多。
筱小希虽然除了名字故乡之外什么也想不起,但一手好字和行为举止间透露的雅风,都表明着身世不算简单。
时而见一方好景,筱小希便会不禁题字成诗。
“翠峦风响异,天清云色奇。”
时而见街头往来人群故事,也会暗自持笔写道。
“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
但当其见窝窝乡旁奔流大江时,她怔住了,心想。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那谁…是英雄…?”
“我又从何得知此句…”
于是陈归和刘波二人商讨给筱小希整个记忆恢复加强班,旨在通过一些诗词意象来刺激筱小希的文人思维,以达到找回记忆的目的。
“陈归课堂开课啦。”
“上课!”陈归手戒尺拍打着一块木板叫嚣道。
刘波和筱小希则坐凳上,两手空空眼巴巴盯着陈归。
陈归挥舞戒尺,轻拍了刘波的脑袋,“刘班长,怎么不喊起立。”
“啊?什么起立。”
陈归解释道,“就是上课后要向先生问好,你作为班长应该起带头作用。”
“哦,那起立。”刘波恍然大悟。
刘波并未坐下高呼道,“先生早上好!”
筱小希则迅速起身鞠躬示意。
陈归欣慰点点头,“得,开课。”
“首先,我们先来倒点自己肚中的笔墨。”
“刘波,来抛砖引个玉。”
刘波思索片刻,朗声道,“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
“老虎不在家,放屁就是他。”
这块砖头抛出给陈归筱小希吓得一惊,是真的纯纯泥巴砖头啊。
“额…刘波你要不先在旁边看着?”陈归还是头一回被刘波的才学震撼到。
刘波似乎也知道自己肚中没啥笔墨,不好意思地搓着手掌。
陈归把玩戒尺绕手一转,说道,“那看我表演!”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
陈归把前世九年义务教育所背的古诗榨了个干净,但每说出一句诗词,筱小希并没有和预料中的一样回想起什么东西,只是在纸上写下了寥寥几字。
“好诗。”
“妙笔。”
“绝句。”
……
使出浑身解数都没让筱小希的记忆有所恢复,陈归喘着粗气看着筱小希,只见她满是享受神情,似乎沉浸在刚刚的诗词中。
“归哥辛苦。”刘波站陈归背后两手在其肩头按摩。
“波啊,看来计划一失败了,转战计划二!”陈归振臂高呼。
何为计划二,依陈归所言,则是走一步看一步,先寻找名叫青山的区域,记忆这事之后再说。
陈归领着筱小希来到官衙,叶老爷还是老样子,吹风哼曲,摇晃着木椅在树下小憩。一看叶老爷还没醒来,于是陈归让刘波二人噤声,同陈归一起围在叶老爷旁,以俯视的角度看向叶老爷。
叶老爷感觉到头顶的光照有些变暗,睁开双眼,发现眼前赫然三张咧着嘴的大脸。
正当筱小希和刘波不明所以,陈归开口。
“你醒啦。”
“手术很成功,是个女孩儿。”
过了一会,陈归脖子套了把破洞扇子,蹲在树下不知道在低声埋怨些什么。
“青山?这名字有点陌生。”
“我知道黄山,洪山,白山,黑山,但青山倒从来没听说过。”
“要不你们跟我去村里的典册阁里翻翻有没有前人记载。”
众人点头,欣然起行。
陈归戳完回头一看,只看见几人慢慢离去的背影,怒道,“又不等我!”,然后把手中的树枝一摔,飞奔跟上。
典册阁听上去像较为正式的阁楼,但实际来看,又无非是几块木板拼凑的木屋,拿石碑题三个大字罢了。
打开木门,发现阁内四处积满了灰尘,四人拿衣衫遮住口鼻后便开始翻过往典册,从正午翻到了日落,憋这么多次气,给刘波整的呼吸都不畅了。
“翻不动了。”刘波一屁股坐在门外,呼气叫道。
此时筱小希掏出毛笔,在纸上写了几笔给刘波展示道,“波哥辛苦了。”
刘波看起来比筱小希大,叫哥也算正常,但这又是头一回有人管刘波叫哥,刘波一听,弹射起身,掸了掸灰,面色正经朝筱小希说道。
“小问题,看哥表演。”说罢刘波掩住口鼻,又冲了进去。
陈归见状竖起了大拇指,向身边的叶老爷笑做点评。
“小小身躯,蕴含大大能量。”